如果有人说你放的屁臭死人,你一定会很不好意思,有可能的话,
或许你也忙加以矢口否认赖掉。如果有人在公开的场合,大声地声明,他要放屁了,
最多会引起大家的侧目,甚至于觉得这个人很无聊。若这声明的人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就算有人告诉你,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有人说一个屁能真正把人臭死,你一定会立加驳斥从为是胡说八道。
这几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却果然发生了。中州的九月,秋老虎正烈,
可谢金虎的府邸里却比日头更热三分。朱漆大门外悬着两串丈长的红绸灯笼,
金粉写的“囍”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门房扯着嗓子迎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混着吹鼓手班子的唢呐喇叭,把整个街道都搅得热闹非凡。今儿是谢金虎四十八岁生辰,
也是他纳第七房姨太的大喜日子,这中州地面上,黑白两道但凡有点头脸的人物,
谁不来捧这个场?谢金虎站在正厅门口迎客,一身枣红色锦袍裹着他不算魁梧的身子,
那张脸实在称不上体面——尖下巴配着圆鼻头,眼睛小得像绿豆,
笑起来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蚊子,活脱脱一只成了精的瘦猴子。可他身后站着的新娘子,
却让满院子的珠光宝气都失了颜色。新娘子叫苏媚,刚过二十三岁,
穿一身石榴红绣凤凰的嫁衣,裙摆拖在青石板上,金线绣的凤凰尾羽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扫动,
像是随时要展翅飞起来。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白雪白的脖颈,往下是恰到好处的锁骨,
再往下便是被束腰勒得盈盈一握的细腰,转腰时裙摆扬起,
能瞥见裙下那双裹着白绫袜的小脚,和脚踝上系着的细碎银铃,走一步响一声,
脆得人心尖发颤。她手里捏着块藕荷色汗巾,时不时抬手给谢金虎拭汗,
指尖划过谢金虎油光锃亮的额头时,眼尾那抹淡淡的红晕,
看得旁边几个年轻公子哥直咽口水。“妈的,这谢老虎真是走了狗屎运。
”一个穿宝蓝长衫的公子哥凑在同伴耳边嘀咕,“就他这脱了毛的癞皮狗样,
前面六个姨太就够离谱了,这苏媚瞧着又美又大方,怎么就肯嫁给他?
”同伴赶紧捅了他一下:“小声点!谢老大的人耳朵尖着呢。你当人家图他脸?
图的是他在中州说一不二的势力!听说这苏媚是走方郎中的女儿,爹死了没依靠,
嫁给谢老大,以后谁还敢欺负她?”正说着,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接着是赞礼生扯破嗓子的高喊:“太行四义到——!”这声喊让喧闹的院子瞬间静了半分。
谁不知道太行四义是谢金虎的左膀右臂?这四个家伙个个生得粗眉大眼,满脸横肉,
据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江湖人暗地里都叫他们“太行四鬼”。可谢金虎却把他们当亲兄弟,
一听名号,竟亲自从门口迎了出去,那殷勤劲儿,比见了亲爹还热络。
四个穿锦衣的汉子大步流星走进来,为首的老大腰上别着把鬼头刀,
看见谢金虎就撩衣要下跪,被谢金虎一把托住:“自家兄弟,来这套虚礼干啥!快进来喝酒!
”老大被架住,其余三个也顺势拱手:“恭喜大哥!”谢金虎拍着大腿笑,
眼角的褶子堆成了山:“恭喜个屁!老子第一份帖子就给你们四个王八蛋,结果别人都到了,
就你们迟到,害得老子差点没气死!”这话听着是骂,可太行四义脸上却堆着笑,
老大挠挠头:“大哥息怒!路上遇着点事耽搁了,这不,贺礼都给您备着呢!”正说着,
苏媚提着裙摆走了过来,她先是给太行四义福了福身,
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四位叔叔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她抬头时,眼波轻轻扫过四人,
那双杏眼水汪汪的,看得四义里最粗鲁的老四都忍不住红了脸。“这位是……?
”老大愣了愣。谢金虎得意地搂住苏媚的腰,他那干瘦的手搭在苏媚圆润的腰肢上,
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是你们新嫂子,苏媚。美珍啊,快见过你四位叔叔。”苏媚笑着应了,
声音更软了:“四位叔叔,其实小女子是大王村人,小时候还见过你们呢。
后来跟着家父走江湖行医,在外头遇到难处,只要一提是你们同乡,那些好汉就客气多了,
可沾了叔叔们的光呢。”这话一出,太行四义的脸顿时有点尴尬。
他们老家那点龌龊事——偷邻居家的鸡、摸村姑的手——也就自己清楚,
这新嫂子怎么会知道?老大赶紧打哈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以后你就是我们亲嫂子,大哥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哥四个给你撑腰!”苏媚笑得更甜了,
眼尾的红晕像桃花瓣似的:“那小女子就先谢过叔叔们啦。”老二这时从背上解下个布包,
掏出四个锦盒。打开第一个,里面的翡翠项链和玉镯绿得发亮,阳光一照,碧光盈盈的,
看得人眼睛都直了。苏媚“呀”了一声,伸手就把镯子套在手腕上,
雪白的皓腕配着碧绿的玉镯,她还故意掳起袖子转了转手腕,引得周围几个男人直咽口水。
“这太贵重了吧?”她故作娇羞地想褪下来,手指却轻轻摩挲着玉镯边缘。
谢金虎大手一挥:“自家兄弟送的,戴着!”老大又打开第二个盒子,
里面是两颗鸽卵大的明珠,白得晃眼,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这还不算啥,
”老大得意地扬下巴,又打开另外两个盒子,“这才是好东西!”众人凑过去一看,好家伙!
左边盒子里是块千载成形的何首乌,根茎盘绕像个小人儿,右边是支百年老山参,须子完整,
纹路清晰,一看就不是凡品。苏媚眼睛都亮了,她提起裙摆蹲下身,仔细端详着,
阳光照在她低垂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看得谢金虎心里直发痒。
“这可是宝贝!”苏媚咋舌,指尖轻轻划过参须,“练成丹药能固本培元,
练武的人吃了内力都能涨一大截。这何首乌更神,不管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
敷上就能救回来!”谢金虎一听来了劲:“美珍,你会炼丹?”“家父留下过丹方,
像少林归元散、武当大还丹,都得用这些当主药呢。”苏媚站起身,裙摆轻轻扫过地面,
“不过那两家的真药藏得严实,外面流传的都是弟子仿的,用的药差远了,自然没效果。
”这话一出,满院子的人都露出了贪婪的眼神。谁不想内力大增?谁不想有救命的灵药?
谢金虎多精明,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要坏事,赶紧打圆场:“各位放心!等美珍炼成丹药,
凡是有急需的,我谢金虎绝不吝啬,今天在场的都有份!”这话果然管用,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谢老大义薄云天”的喊声此起彼伏。谢金虎得意地捋着胡子,
苏媚站在他身边,嘴角勾起一抹没人察觉的冷笑。就在这时,“噗——!
”一声闷响突然炸开,又响又脆,跟有人在桌子底下放了个鞭炮似的。
喧闹的院子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谢金虎那一桌。
桌上坐着谢金虎、苏媚、太行四义,还有四个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九男一女,谁都没吭声。
谁放的?众人心里都打了个问号。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喜宴上放这么响的屁,也太丢人了!
大家的目光在几个男人脸上打转,没人往苏媚身上想——哪有新娘子在喜宴上放这么响的屁?
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要放也该是细声细气的,哪能这么惊天动地。
谢金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刚想发作,苏媚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她用汗巾捂着嘴,
肩膀轻轻颤抖,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俏皮:“对不起呀各位,刚才太高兴了,没忍住。
”院子里更静了。有人心里嘀咕:“这新嫂子怕不是为了给谢老大解围吧?这么响的屁,
怎么可能是她放的。”连谢金虎都觉得苏媚是在替人圆场,乐呵呵地打圆场:“放得好!
这屁该我放的,倒被你抢了先!”苏媚抿着嘴笑,眼尾的红晕更浓了,她轻轻抬起***,
好像在调整坐姿,声音软糯:“原来大爷也喜欢放屁呀?那正好,我这一肚子气憋了好久,
大爷说好,我就放心放啦。”话音刚落,
“噗嗤——噗——咚咚——”一连串的屁响就跟开了闸似的,一个接一个,有长有短,
有高有低,跟奏乐似的。苏媚坐在那儿,腰肢微微扭动,***时不时轻轻抬起又放下,
仿佛在调整姿势让屁放得更顺畅,她脸上却笑得一脸无辜,那妖娆又自然的样子,
看得人目瞪口呆。“我靠,这是机关枪成精了?”人群里不知谁低骂了一声,这话糙理不糙,
那屁响确实跟机关枪似的,“咚咚咚”没个停。更绝的是气味。老祖宗说“响屁不臭,
臭屁不响”,今儿算是彻底破了例。苏媚这屁不光响,
那味儿简直绝了——像是打翻了臭豆腐坛子拌着臭鸡蛋,还混着点烂鱼虾的腥气,
直冲天灵盖。离得近的人瞬间变了脸色,捂着鼻子就往外冲,动作慢的已经开始干呕。
“妈的,什么味儿啊!”一个络腮胡大汉刚跑两步就弯腰狂吐,
把刚吃的鸡鸭鱼肉吐得一干二净,“这屁有毒吧!”“快撤!再不走要被熏死了!
”有人喊着,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宾客们跟没头苍蝇似的往门外挤,有的撞翻了桌子,
有的踩掉了鞋子,场面狼狈不堪。混乱中,没人顾得上谢金虎那一桌。等臭味散了点,
才有胆子大的探头往厅里看——谢金虎趴在桌子上,
后脑勺还沾着块没嚼完的肥肉;太行四义倒在地上,老大的嘴张得老大,
像是死前还想骂娘;另外四个江湖客更惨,一个抱着柱子抽搐,一个直接翻白眼倒在地上。
有人壮着胆子进去试探鼻息,手刚伸过去就被那股残留的臭味熏得缩回手,
连退三步才喊:“都……都没气了!全身都发黑了!”九个人,全被屁熏死了!
而罪魁祸首苏媚,早就没影了。有人发现她坐的椅子上空荡荡的,
旁边那四个装贺礼的锦盒也不见了,连谢金虎藏在后院窖里的珠宝古董,都被洗劫一空。
后来江湖上才传开,这苏媚就是“黑妖狐”——狐狸遇敌时会放臭气自保,
她这手“屁杀技”,就是她的独门绝技。有人说她放的不是普通屁,
是练了某种邪功的“氤氲销魂屁”,轻则昏迷,
重则毙命;还有人说她放屁时那妖娆的样子是故意的,用美色分散注意力,再用臭气偷袭,
防不胜防。但谁也说不清,那天在谢金虎的喜宴上,
黑妖狐苏媚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边笑得娇媚动人,
一边放出能熏死九个高手的连环屁的。只知道从那以后,
江湖上的坏蛋们碰面时都会互相叮嘱:“见到穿红裙的美女千万别多看,
尤其是她总捂肚子、爱扭腰的时候,赶紧跑!不然被屁熏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而那些参加过喜宴的幸存者,后来见了谁都先捂鼻子,
别人问起就哆嗦着说:“别跟我提屁,这辈子都不想闻见那味儿了……黑妖狐的屁,
简直是人间噩梦!”至于苏媚,带着抢来的宝贝消失在了江湖深处,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江湖人都明白,这只是开始——黑妖狐既然已经露出锋芒,往后的江湖,
怕是少不了被她的“销魂屁”搅得鸡飞狗跳了。两年来,南宫萍把能调动的眼线都撒了出去,
江湖上翻来覆去查了个底朝天,却连黑妖狐苏媚的影子都没摸到。
这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留下半点踪迹,气得南宫萍每次提起都咬牙切齿,
说非要把那放毒屁的丫头揪出来扒了皮不可。凌风就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的。
南宫世家在江南武林说一不二,他作为三房独子,从小就活得跟贾宝玉似的,
身边围着一群丫鬟嬷嬷,祖母疼他疼得捧在手里怕摔了,
母亲和两个姐姐更是把他宠成了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他打小不爱练功,不喜读书,
唯一的爱好就是琢磨怎么淘气——上房揭瓦掏鸟窝,下河摸鱼逗螃蟹,
把南宫府搅得鸡飞狗跳。
叫他“四不公子”——不务正业、不好习武、不爱读书、不胜酒力虽然他自己打死不认,
至于这称呼是讽刺还是恭维,谁也说不清。不过这混世魔王也有怕的人——他姑姑南宫素秋。
南宫素秋是南宫家真正的顶梁柱,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常年在外闯荡,
没人知道她具体在忙什么,只知道每年老夫人寿诞前后,她必会回家小住一个月。
只要姑姑在家,凌风就乖得像只小猫,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南宫素秋可比父母严厉多了,
谁要是敢在她面前胡闹,准得吃不了兜着走。就这么浑浑噩噩到了二十六岁,
凌风突然转了性子。那天是他生日,也是小外甥慕容天仇失踪的第三天。
慕容天仇是二姐南宫萍的独子,才五岁,粉雕玉琢的,最喜欢缠着凌风叫“舅舅”。
可就在南宫老夫人的寿宴上,这孩子竟凭空消失了,紧接着南宫萍收到一封勒索信,
信里的人狮子大开口,要慕容家交出全部家产才肯放人。南宫萍也是个硬骨头,
当场把信撕得粉碎:“想拿我儿子换家产?做梦!”虽然二姐嘴上说得硬气,
但凌风知道她心里有多急。人是在南宫家丢的,他这做舅舅的脸上也挂不住。
于是在全家都愁眉不展的时候,凌风拍着胸脯站了出来:“姐,小外甥我去给你找回来!
”这话一出,南宫家上下差点没笑出声。南宫世家上百号高手找了三天都没线索,
就凭这“四不公子”?可凌风这次是铁了心,不仅立下军令状说限期找到人,
还要求家里所有人都停止追查,由他一个人负责。南宫萍自然不答应,
可南宫素秋却力挺他:“让小三子试试,说不定有惊喜。”在南宫家,
南宫素秋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反对,于是凌风的寻亲任务就这么定了下来。出发前,
南宫萍硬塞给凌风一个人——阿宝。阿宝是慕容家的老仆,长得木讷老实,
常年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看着像个庄稼汉,实际上是慕容家的大总管,
手里管着上百万的家产。他手艺巧得很,能用木头雕出会动的小老虎,
能用竹子编出精致的鸟笼子,慕容天仇最喜欢跟他玩,整天“阿宝叔叔”叫个不停。
小少爷丢了,阿宝比谁都自责,整天唉声叹气,眼睛都熬红了。
南宫萍私下拉着阿宝交代:“宝哥,小三子第一次正经办事,你多照看他点。
他花钱大手大脚的,你别跟他计较,只要能找回小天,花光慕容家的钱都值。
”阿宝连连点头,闷声闷气地说:“主母放心,就是拼了老命,我也得把小少爷找回来。
”就这样,凌风、阿宝,
风的“宝贝们”——会说话的八哥“多嘴姑”、猎鹰“银翅儿”、拳头大的墨猴“小黑子”,
骑着三匹马悄***出发了。
凌风的马驮着他的锦衣华服和一堆稀奇古怪的零碎——他这人毛病多,外面的餐具用不惯,
茶叶喝不惯,连内衣裤都得带自己家做的。阿宝看着那匹马背上堆得像小山似的行李,
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位少爷出门哪是寻亲,分明是搬家。第一天赶路,
凌风就把少爷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从姑苏到无锡,不过两百里路,他催着马跑了一整天,
黄昏时分才到无锡城,一进客栈就嚷嚷着要包院子:“给我来个最大的院子,要安静,
别让乱七八糟的人来烦我。”店家一看他穿的云锦锦袍,腰间挂的羊脂玉佩,
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主,赶紧把最宽敞的东大院腾了出来。
凌风又指着马吩咐:“给我的马好好补补,今天跑了两百里,累坏了。
”阿宝在一旁忍不住嘀咕:“少爷,这些都是千里良驹,一天跑四五百里都没事,
两百里就是活动筋骨,不用太娇惯。”凌风斜了他一眼:“你懂啥?它们驮着我跑了一天,
我心疼不行吗?”等阿宝安顿好马匹和那堆活物,凌风已经换了身更花哨的锦袍,
催着要去吃饭:“走,带你去吃好东西,客栈的菜太没味道。”阿宝看着自己一身粗布衣,
有点不好意思:“少爷,要不我换身衣服?”“换啥换,你这样挺好。”凌风摆摆手,
带着他穿街走巷,最后在一片平民区的小饭铺前停了下来。这饭铺破破烂烂的,
门口挂着块掉漆的木牌,写着“郑记炖肉”。里面就四张桌子,坐了七八个短打汉子,
正埋头喝酒吃肉,桌上的小炭炉咕嘟咕嘟炖着肉,香气飘得老远。阿宝看得一脸懵:“少爷,
这地方能有啥好东西?”凌风神秘一笑:“等着瞧。
”他径直走到一张只坐了个穿短打的姑娘的桌子旁坐下,那姑娘猛地回头,
阿宝眼睛都直了——这姑娘长得也太俊了!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翘,嘴唇红得像樱桃,
尤其一身灰布短打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胸脯,明明是江湖儿女的打扮,
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风情。姑娘瞪了凌风一眼:“你这人怎么回事?没看见有人吗?
”凌风连忙陪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是位姑娘。你要是不喜欢,我马上走。
”姑娘冷笑:“坐都坐了,还问啥?不过我确实不喜欢有人打扰。”凌风二话不说就站起来,
拉着阿宝在柜台边搬了张凳子坐下,那乖巧的样子,
看得阿宝都愣了——这还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四不公子吗?那姑娘见他真走了,
反倒来了兴趣:“喂,你真是来吃饭的?”“当然,郑老仙长的炖肉,吃过一次就忘不了。
”凌风笑得一脸真诚。姑娘挑了挑眉:“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居然知道这儿?过来一起坐吧,
我一个人吃着无聊。”凌风乐了,拉着阿宝就坐过去。
姑娘指了指柜台:“自己去拿碗筷酒杯,老仙长在后面忙,没空招呼。
”凌风熟门熟路地跑到柜台后,摸出两把大锡壶,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看,
老仙长的私房酒‘海棠春’,平时他小气巴拉的,只给半壶,今天我趁他不在,打了两壶!
”他递了一壶给阿宝,又笑问姑娘:“姑娘,你要不要喝一杯?”姑娘笑笑道:“谢了,
你自己喝吧,好容易做贼似的才多弄半壶酒,我不忍心分你的。”“没关系,我的量浅,
有半壶也够了!”这话纯属睁眼说瞎话,他“千杯不醉”的名声在南宫家可是响当当的。
姑娘被逗笑了,从桌下拖出个五十斤装的酒坛子,一只手拎着坛口,反腕就往空罐子里斟酒,
动作干脆利落,手臂线条流畅又有力。阿宝看得一惊——这姑娘看着娇弱,力气可真不小!
凌风却见怪不怪,还指着罐子问:“姑娘用这个当杯子?”“是啊,
老师父这儿的大碗都嫌小,你不信,咱们干三杯瞧瞧!”姑娘捧起罐子一仰头,
“咕嘟咕嘟”灌了下去,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滴在脖子上,滑进衣领里,
看得人心里痒痒的。凌风也不含糊,举起锡壶“咕咚咕咚”喝得爽快。阿宝尝了口酒,
又夹了块炖肉,眼睛瞬间亮了:“这是羊肉?太好吃了!我在北方吃了半辈子羊肉,
从没吃过这么香的!”凌风得意地笑:“那是,郑老仙长的手艺,用的是太湖边的山羊,
加了二十多味料,炖足六个时辰,能不好吃吗?”姑娘却看着凌风问:“你还能不能喝?
醉了没?”凌风晃了晃脑袋:“我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有醉过!”“吹牛!
”姑娘撇撇嘴,又给他倒了一壶,“不醉一次就不像个男人,今天你可得试试,
醉倒在这儿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凌风被激得来了劲,端起酒壶就灌,一来二去,
一坛酒见了底,姑娘自己喝了三罐就有点晕,开始耍赖——给凌风斟满壶,自己只倒一小口。
就在这时,后堂掀帘走出个穿道袍的老头儿,道袍又脏又破,背上的八卦图都磨得看不清了,
手里端着口大锅,里面咕嘟咕嘟炖着肉。“好你个小子,又来偷我酒喝!”老头儿笑骂着,
眼睛却瞟向那姑娘,“苏丫头,你也别欺负他,这小子是南宫家的活宝,
喝多了他姑姑要来找我算账的。
”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四不公子’凌风?果然名不虚传,
穿得花里胡哨,跑到这种地方喝酒。”凌风拱手:“姑娘认识我?”“黑妖狐苏媚,听过没?
”姑娘挑眉一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凌风心里咯噔一下——黑妖狐?
那个用屁熏死谢金虎的女煞星?他上下打量着苏媚,
实在没法把眼前这个娇俏的姑娘和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煞星联系起来。苏媚看穿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