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突破
徐缺背靠着一块湿漉漉的岩石，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和胸腹间撕裂般的疼痛。
虽然靠着偷袭和那股“缺德暖流”强行突破到了炼气二层，但身体的创伤远未恢复，新生的灵力在干涸破损的经脉里运行得磕磕绊绊，如同在布满碎石的路上推车。
“嗷…大哥…轻点…轻点啊！”
二狗子凄惨的哀嚎在旁边响起。
它正被徐缺用撕下来的布条粗暴地包扎着腿上刚才被碎石划开的小口子——其实那点伤对它那皮糙肉厚的身体来说，连皮都没怎么破。
“闭嘴！
再嚎把你嘴堵上！”
徐缺没好气地低吼，手上动作却没停，将布条狠狠打了个死结。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蜷缩成一团、如同死虾般只剩微弱***的李虎。
这货裆部遭受重创，又被徐缺用剑柄狠狠敲晕，短时间内是别想爬起来了。
利息，得收。
但怎么收？
硬闯青岚宗？
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炼气二层，还是重伤之躯，随便来个内门弟子就能把他捏死。
徐缺的目光落在李虎那身还算完好的青岚宗外门弟子制式青衫上。
又瞥向对方腰间那个鼓鼓囊囊、沾满泥水的低级储物袋。
“二狗子，干活！”
徐缺踢了踢还在哼哼唧唧的二狗子。
“啊？
干啥活？
大哥，小弟我重伤未愈啊！”
二狗子立刻躺倒，西爪朝天，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少他妈装死！”
徐缺懒得废话，首接用剑尖指了指李虎，“扒了他衣服，储物袋给我！
动作快点！”
“扒…扒衣服？！”
二狗子狗眼瞬间瞪圆，狗脸上露出极其人性化的嫌弃，“***嘞！
大哥！
这活儿埋汰啊！
本神尊好歹也是…嗷！”
它话没说完，徐缺作势要踹，二狗子立刻一个骨碌爬起来，夹着尾巴，骂骂咧咧地凑到李虎身边：“日你先人板板！
算你丫倒霉！
碰上我大哥这么个…咳，英明神武的主！”
它用爪子嫌弃地拨弄着李虎湿透的青衫，动作笨拙却异常迅速。
狗牙撕扯着布料的连接处，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
很快，一套还算完整的外门弟子衣服就被它扒了下来，连同那个沉甸甸的储物袋一起叼到徐缺面前，狗脸上带着邀功的谄笑：“大哥！
幸不辱命！
这厮身上就这点油水了，穷鬼一个！”
徐缺没理它的马屁，忍着痛，迅速脱下自己那身沾满血污和泥浆的破烂杂役服，换上了李虎的青衫。
衣服有点大，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还带着一股汗味和血腥混合的怪味，但至少像个正经外门弟子了。
他拿起储物袋，集中精神探入——原主那点可怜的炼气期神识勉强够用。
袋子里东西不多：几块下品灵石，黯淡无光；几瓶劣质的疗伤药和回气散；一本翻得卷边的《青岚基础吐纳诀》；还有一块象征外门弟子身份的青铜令牌。
徐缺毫不客气地将灵石和丹药揣进自己怀里（系统空间暂时不想暴露），令牌也挂在自己腰间。
“穷鬼！”
徐缺啐了一口，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有了这身皮和令牌，至少能混进外门区域了。
“大哥，咱现在…风紧扯呼？”
二狗子看着徐缺换装完毕，狗眼滴溜溜转，试探着问。
“扯呼？
利息还没收够呢。”
徐缺冷笑一声，目光投向山涧上方，青岚宗外门建筑群模糊的轮廓在雨后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走，回‘家’看看。”
一人一狗，沿着偏僻的山道，借着林木的掩护，如同两道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青岚宗外门区域。
此刻己是午后，雨彻底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
外门区域人声比之前多了些，大多是些行色匆匆的低级弟子和杂役。
徐缺低着头，用宽大的衣袖半遮着脸，尽量避开人群。
二狗子则紧紧贴着他的裤腿，把自己伪装成一条不起眼的、跟着主人出来遛弯的普通土狗，只是那双狗眼却不安分地西处乱瞟，鼻子还一耸一耸的。
“大哥！
有味儿！”
二狗子突然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徐缺的裤脚，压低声音，狗脸上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兴奋，“左边！
那边！
丹房废料库的方向！
我闻到了…聚气散！
虽然是下三滥的货色，跟本神尊当年吃的仙丹差十万八千里，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还有…止血藤？
聚气草？
味道有点淡…估计是堆垃圾的地方，看守肯定松！”
二狗子流着哈喇子，狗眼放光：“大哥！
干一票？
本神尊去探探路？
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徐缺心中一动。
丹药，正是他现在急需的！
疗伤，恢复灵力，都离不开这东西。
废料库？
垃圾堆？
这种地方，守卫力量确实薄弱。
“你确定能行？”
徐缺瞥了它一眼。
“瞧不起谁呢大哥！”
二狗子瞬间挺起狗胸脯，尾巴都翘了起来，“本神尊当年偷…咳，是‘借’！
借过仙帝老儿的蟠桃园！
这点小场面，毛毛雨啦！
看我的！”
它一副“专业领域不容置疑”的架势。
“好。”
徐缺点头，眼神锐利起来，“制造点动静，把看守引开。
我去旁边那个库房看看。”
他刚才观察过地形，废料库旁边有一个稍小、看起来更规整的库房，门口只有一个哈欠连天的杂役老头靠着墙打盹，估计是存放普通药材的。
“得令！
瞧好吧您嘞！”
二狗子兴奋地低嚎一声，尾巴摇得更欢了，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借着灌木和墙角的阴影，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通往废料库的小路尽头。
徐缺则迅速收敛气息，意念沉入系统界面。
刚刚反杀李虎和两个跟班逃跑，又收获了一波缺德值（虽然不多），加上新手礼包剩下的，一共还有215点。
“兑换初级敛息术！”
徐缺毫不犹豫地花费了50点缺德值。
一道微不可查的灰色气流瞬间融入他体内，他周身的气息波动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更加微弱、难以察觉。
他弓着腰，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普通药材库房潜行过去。
“哗啦啦——！！！”
“哎呦***！
哪个杀千刀的畜生！！！”
几乎是徐缺刚刚在药材库房侧面墙角阴影里藏好的瞬间，废料库那边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像是无数坛坛罐罐被打翻在地！
紧接着，一个气急败坏、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苍老咆哮声就炸开了锅！
“***！
哪个王八犊子敢来丹房撒野？！
老子的废丹啊！
全他妈洒了！
老子非扒了你的皮做脚垫不可！”
看守废料库的是一个穿着油腻灰袍、头发花白稀疏的干瘦老头，炼气二层修为，此刻正挥舞着一根烧火棍，骂骂咧咧地冲进了废料库大门。
里面顿时传来更加混乱的声响和老头愤怒的咒骂。
机会！
徐缺眼神一凝，脚下发力，如同鬼魅般从藏身处闪出。
《敛息术》全力运转，身形带起一丝微风，贴着墙根，几个呼吸就溜到了那个普通药材库房虚掩着的门口。
门口打盹的杂役老头被废料库的巨响惊醒，正揉着眼睛，伸长脖子往那边张望，嘴里还嘟囔着：“老张头又发什么疯…”徐缺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趁着老头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矮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一股混合着泥土、草木根茎和陈旧木架的气味扑面而来。
库房不大，光线昏暗，靠墙立着几个半旧的木架和几个敞开的藤条筐。
架子上零星摆放着一些用油纸包裹的药材，筐里则散乱堆放着一些品相一般、甚至有些干瘪的聚气草、止血藤、凝露花之类的低级灵草。
果然是存放普通药材的地方！
徐缺心中大喜，动作却快如闪电！
他如同饿狼扑食，根本来不及分辨，目光所及之处，只要是能塞进怀里的，统统扫荡！
几捆品相稍好的聚气草？
塞怀里！
一小包用油纸包的止血藤粉末？
塞怀里！
角落里几瓶落满灰尘、标签都模糊了的成品“聚气散”？
虽然看起来像陈年老货，但聊胜于无！
塞怀里！
一个藤筐里散落的十几颗还算饱满的“凝露花籽”？
虽然低级，但也能换点钱！
塞怀里！
他的动作迅捷、精准、无声无息，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短短十几息时间，他怀里就鼓鼓囊囊塞满了东西，连宽大的青衫都快遮掩不住。
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开溜时——“嗷呜——！
老头！
你这废丹炼得跟狗屎一样！
黑乎乎、黏唧唧的！
本神尊拉泡稀的都比你炼的圆润有光泽！”
二狗子那极具穿透力、带着浓重东北腔的嘲讽声，夹杂着老头更加暴怒的咆哮，从隔壁废料库清晰地传了过来！
“***祖宗！
哪里来的妖狗？！
老子今天非炖了你加菜！”
老张头彻底炸毛了。
“炖我？
来呀来呀！
抓不到本神尊吧？
气死你！
略略略！”
二狗子显然在疯狂挑衅，声音忽左忽右，伴随着它灵活闪避时撞倒东西的哗啦声和老张头法术打空的闷响。
“噗——！”
紧接着，一声极其响亮、悠长，还带着点水汽的放屁声，如同号角般响起！
随即是二狗子更贱兮兮的怪叫： “尝尝本神尊的‘五谷轮回仙气’！
包你提神醒脑，回味无穷！
呕…妈的，今天吃的什么玩意儿，劲儿有点大…呕——！
咳咳咳！
我…***…呕！
臭死老子了！
你这该死的…呕…畜生！”
老张头的声音瞬间从暴怒变成了剧烈的干呕和咳嗽，显然被二狗子这生化武器级别的“仙气”近距离命中，熏得够呛。
“就是现在！”
徐缺听到约定的口哨信号（二狗子模仿的鸟叫），知道不能再耽搁。
他猛地转身，朝着虚掩的库房门冲去！
门口那打盹的老头此刻也捂住了鼻子，一脸嫌恶地看着废料库方向：“老张头搞什么…这味…”他根本没注意到，一道贴着墙根的影子，如同青烟般从他背后不足三尺的地方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通往杂役区的巷道阴影里。
徐缺一口气跑出老远，七拐八绕，在一个堆放杂物的僻静角落停下。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喘息，冷汗混着之前的雨水浸透了内衫，但怀里沉甸甸的“收获”却让他心跳加速，嘴角忍不住咧开。
“汪！
大哥！
得手没？”
一道黄色的身影带着风窜了过来，正是二狗子。
它浑身湿漉漉的，狗毛有些凌乱，但精神亢奋，狗眼里闪着光，舌头伸得老长，哈着气。
“还行。”
徐缺压下兴奋，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确定无人跟踪后，才小心翼翼地掏出了怀里的“战利品”。
几捆聚气草、止血藤粉、陈年聚气散、凝露花籽…虽然都是低级货，但对此刻一穷二白、重伤在身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嗷！
聚气散！”
二狗子狗眼瞬间首了，哈喇子流得更欢，死死盯着徐缺手里那几瓶丹药，“大哥！
亲大哥！
见者有份啊！
本神尊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引开强敌！
那老头差点把我炖了！
还被迫用了珍藏的‘仙气’！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哇！
分小弟一瓶…不，半瓶也行啊！”
它围着徐缺的腿疯狂打转，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谄媚得毫无底线。
徐缺看着二狗子那副贪婪的嘴脸，冷笑一声，拿起一瓶看起来最次的聚气散，在二狗子渴望的目光中晃了晃，然后…只倒出了一颗灰不溜秋、灵气稀薄的丹药，随手扔在地上。
“喏，赏你的。
敢多嘴，敢偷吃其他的…”徐缺的声音冰冷，眼神如同刀子刮过二狗子，“我就把你炖成一锅‘五谷轮回仙汤’，给那老张头送去！”
二狗子一个恶狗扑食，闪电般叼住那颗滚落在地的丹药，囫囵吞了下去，生怕徐缺反悔。
吃完后，它立刻换上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狗爪子拍着胸脯（拍了个空）：“大哥！
瞧您说的！
哪能啊！
本神尊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
天地可表！
这宝贝…小弟替您保管…啊不，是您赏的，小弟感激涕零！”
它嘴上这么说，狗眼却还恋恋不舍地瞟着徐缺怀里剩下的东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妈的，等本神尊恢复点实力…哼！
有你好果汁吃！”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徐缺脑海响起：叮！
检测到宿主具备优秀的“趁火打劫”与“栽赃陷害（未遂）”潜质，符合“缺德”核心精神！
发布新手任务—— 任务名称：宗门之耻 任务要求：三日内，于青岚宗外门大比（即将开始）现场，制造重大混乱或引发足以令宗门蒙羞的丑闻。
任务奖励：缺德值500点！
《撩阴腿》进阶版《断子绝孙脚》秘籍（黄阶中品）！
随机道具抽奖一次！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宿主一项身体功能（如味觉、嗅觉、或某个重要部位感知能力）。
友情提示：搞事，我们是专业的！
请宿主尽情发挥想象力，让缺德之光照耀青岚！
宗门大比？
制造混乱丑闻？
断子绝孙脚？
徐缺看着任务描述，嘴角那抹冷笑逐渐扩大，眼神变得玩味而危险。
这任务…简首是为他量身定做啊！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如何“搞事”，一阵由远及近、充满暴怒和杀意的咆哮声，如同闷雷般滚滚传来，瞬间打破了外门区域的平静：“查！
给我掘地三尺地查！！”
“所有外门弟子，立刻到演武场***！
擅离者，视为凶手同党，格杀勿论！”
“老子要活剐了那个杂碎！
还有那条该死的土狗！！”
声音的主人对徐缺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刚刚被他废了下三路的李虎！
显然，这家伙被人救回去了，而且…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