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要饭去
而三个孩子在外间，眼巴巴的瞅着秦淮茹……手里的一小块豆腐。
墙上正是因病去世的贾东旭，周围挂着白幡，显然是过了白事还没过多久。
棒梗看着妈妈一点一点儿的切馅儿，整块豆腐眼看着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渣，忍不住问道。
“妈，不是说好了，今天吃肉饺子吗？”
眼看着桌子的二和面，还有大白菜，一小块儿豆腐还被他妈给切成了小丁丁，到时候进嘴里别说能吃到味儿了，估计连豆腐渣都看不到。
今天可是过年啊！
棒梗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屋内的贾张氏听到后，也赞同的点点头，“对啊，秦淮茹，这可是过年，好歹也得给孩子们吃点儿肉吧，大过年的一块肉也不让吃，总不能一点儿年味都没有吧！”
秦淮茹看看仅剩的一小块豆腐和白菜，再看看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她。
心里不由划过了一丝悲伤，抬眸看看挂在墙上的贾东旭。
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留下了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过啊！
自从贾东旭因病去世了之后，她虽然接替了他在厂里的职务，一个月只有20多块钱，家里五张嘴嗷嗷待哺，还有棒梗这个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20块钱根本就不够过活。
虽说是大过年的，她的钱包里也是瘪的，哪有钱买肉？
贾张氏看着秦淮茹一味的哭泣，话也不说，声音都冷了三分，“哭什么哭？
真是没出息，不就是让你买点肉给孩子吃，做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真是够了！”
说完，她转向了棒梗，偷摸招了招手，棒梗顺从的就过去了。
奶奶平时的主意最多了，肯定能让他吃上肉。
今天可是过年！
“棒梗，这样，你到一大爷家里去……”俩人嘀嘀咕咕的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儿，棒梗抄着碗就要出去，秦淮茹连忙拉住了棒梗。
“棒梗，你要去哪儿？
今天是大过年的，可不能去别人家找晦气。”
“晦气什么？”
棒梗用力甩开秦淮茹的手臂，“奶奶说了，今天是过年，对面一大爷家里肯定会买肉，他可是我爸的师父，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我去要点饺子去。”
秦淮茹一听这话，脸色大变。
她死命拉住棒梗的手，“棒梗，你不嫌丢人啊？
平时一大爷帮我们的还不够多吗？
大过年的你去人家要饺子，让你妈还怎么活？
回来，你不能去！”
她秦淮茹这辈子过得多苦，也不能让孩子去讨饭。
平时一大爷在厂里够照应她了，她要真的纵容孩子大过年的去要饭，那真是太过分了。
“妈……”棒梗到底力气不如秦淮茹，他无奈只能转头冲着屋里喊道，“奶奶，你快来啊，我妈不让我去，我妈不让我吃肉饺子……”贾张氏正美美的盘算着棒梗要回来一碗饺子，一家人怎么分配，听到这话提拉着鞋子就冲了出来。
“秦淮茹，我看你是疯了，棒梗能要来饺子，这是他的本事，你为啥不让他去？”
“赶紧给我放开！”
“妈，”秦淮茹无助的摇摇头，“一大爷对我们家平时就够好了，你干嘛非要……大过年的就别去了，多丢人啊。”
人要脸，树要皮！
她从下乡嫁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人看不起了，自从贾东旭死了这半年以来，她扛起了这个家，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但，她就是硬着一口气，绝不能倒下。
再说了，平时一大爷对他们家够好了，每个月都拿来二和面还有各种菜，甚至有时候还送肉来。
她怎么好意思再让棒梗去要？
“丢人？”
贾张氏气的口不择言，“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东旭，我们至于过得这么惨吗？
秦淮茹，我告诉你，今天不让我们吃到肉，你就滚回秦家庄去。”
“妈……”秦淮茹苦涩的叫道。
无论她怎么解释，怎么做，反正贾张氏一门心思的就认为她秦淮茹是扫把星，克死了贾东旭，要不是还要指望秦淮茹养活这三个孩子，说啥她也要把秦淮茹给赶回娘家去。
“别叫我妈，”贾张氏愤怒的骂道，“棒梗，你妈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你去，每家每户都敲敲门，首接要饺子，让你妈无地自容，赶紧去！”
“好嘞！”
棒梗刺溜一下逃过了秦淮茹的阻拦，朝着门外跑去，要东西什么的，他可最在行了！
秦淮茹在身后急切的叫着，声声凄厉。
她看着棒梗越走越远，背影逐渐变小，她心中的凄凉也跟着变大，半年了，不，六年了。
她自从嫁入了城里后，一首被贾张氏给各种使唤，娘家父母总是说让她忍耐忍耐，贾张氏肯定活不过她，等到贾张氏死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了，结果呢？
没熬到贾张氏死。
贾东旭先死了！
她才只有20多岁就成了寡妇，还要伺候这一家老小。
结果贾张氏对她的态度仍然如此恶劣，而且是更加阴毒，整天上班回家后，除了照顾一家老小，做饭洗碗，甚至还要晚上亲自给她洗脚，一两天她忍了。
到如今己经半年了。
这日子到底熬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
她扭过头去，看到的正是双手插胸，嚣张至极的贾张氏，对方身穿藏青色的棉袄吊梢眉中，尽数是对她的不屑，看到她扭过头来，还翻个白眼。
“看什么看？
赶紧干活儿去，一家老小等着吃喝，看给你墨迹的，我就说了乡下丫头不能娶，就你这货色竟然还敢克死我儿子。”
越说她越生气，抄起笤帚疙瘩想打过来。
顿时，秦淮茹ptsd了，她刚刚鼓起反抗的勇气顿时被熄灭。
只能抱着头朝西处逃窜，嘴巴紧紧的闭着，千万不能叫出声。
让邻居听到，丢人！
贾张氏正是捏住了秦淮茹好面儿这一点，算是彻底把她给欺负的死死的。
一侧的小当早就习以为常，木然看着这荒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