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退婚，未婚夫竟装成断腿瘫子，还假意为我着想，把婚事推给了他那病弱的嫡兄。
“乡野村姑配农妇养的病秧子，真是绝配。”“我赌那病秧子根本没法圆房，
看这村姑熬不熬得住。”流言在耳边嗡嗡作响，我捏紧爹临终塞给我的婚书，
想起未婚夫嫡兄那张清俊却泛着病气的脸，忽然勾了勾唇：“行啊。”1我爹咽气前，
攥着我的手，眼神发亮：“阿璃，记住爹的话，到了京城，见了顾家二少爷，
要是他长得周正，就嫁。“咱们老沈家几代都是粗陋相貌，能不能出个俊后代，就全靠你了。
”我点点头，把他这句话刻进了心里。爹还说，他年轻时救过顾家老太爷，老太爷感念恩情，
便与他定下了娃娃亲，将二少爷顾昀舟许给了我。为了让我在京城站稳脚跟，
他变卖了边城的大半家产，凑了三十万两银子，塞进我包袱里当嫁妆。“拿着，
这是你的底气。”爹的手渐渐冷了下去，“去京城，好好活。”安葬了爹，
我揣着婚书、一支莹白的玉簪和沉甸甸的银票，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顾家是京城顶级世家，
府邸朱门高耸，铜环兽首，气派非凡。可我站在门口，那门房斜睨着我，
满脸不屑：“哪来的野丫头，也敢自称是我们二少爷的未婚妻？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我正想发作，身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门边，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轿帘。紧接着，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走了下来。他身形颀长，
面容清俊，肤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病容，却丝毫不减其风姿。
我眼睛一亮，暂时忘了门房的无礼。这男子若是顾昀舟，那我爹的嘱咐可算没白说。
他听到门房的呵斥，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轻缓：“这是何人？
”“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村姑罢了。”门房随口应道，转而对着那男子，语气却依旧轻蔑，
“大少爷，您身子不适，怎不从侧门进？冲撞了二少爷可不好。
”那男子身边的小厮立刻怒道：“放肆！大少爷也是你能教训的？”我这才知道，
原来他是顾家的嫡长子，顾昀川，是老太爷原配夫人所生，只是自幼体弱，在府中备受冷落，
连个门房都敢欺辱。我抱着手臂，嗤笑一声：“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门房都如此嚣张，
看来顾家的家风也不过如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门房脸色涨红，
指着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懒得跟他废话，从包袱里翻出婚书和玉簪，
递到顾昀川面前：“顾大少爷，劳烦你看看，这婚书是真是假。”顾昀川接过婚书，
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确是真的。”“既然如此，”我看向门房，
“我是你们二少爷的未婚妻，现在要进府，你拦着？”门房还想嘴硬，我直接展开婚书，
扬声道：“路过的父老乡亲都来看看！京城顾家二少爷顾昀舟，与我沈璃早有婚约，
如今我找上门来，却被门房拦在门外，还说我是骗子！这就是顶级世家的待客之道吗？
”门房慌了，连忙推开大门：“进去进去！别在这儿嚷嚷！”我收起婚书，
对顾昀川道了声谢，拉着他一起进了府。路上我才得知，他虽是嫡长子，却因生母早逝，
被老太爷的平妻柳氏排挤，在府中过得连下人都不如。2顾昀川将我领到正厅，
拜见顾家主母柳氏。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绣玉兰花的锦缎旗袍，珠翠环绕，神态倨傲。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仿佛我是路边的尘埃。“沈姑娘远道而来，
辛苦了。”她语气淡漠，让人听不出半分欢迎之意。我开门见山：“柳夫人，我此次前来，
是为了履行与二少爷的婚约。”柳氏端起茶盏，轻轻撇了撇浮沫，
慢悠悠地说：“沈姑娘有所不知，昀舟他……前日坠马，伤了腿，怕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我心头一沉：“那婚约……”“唉，”柳氏放下茶盏，叹了口气，“昀舟心善，
不想耽误了你。你看这样如何？顾家还有一位大少爷，昀川，他虽是原配嫡子，
却体弱多病……”我明白了，她是想换亲。我爹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要是他长得周正，
就嫁。”我想起顾昀川那张清俊的脸，心头微动。论相貌，
他可比我想象中的顾昀舟还要出挑。至于体弱，我从小在边城跟着爹学认药材，略通医术，
调养身子应该不是难事。“柳夫人的意思是，让我嫁给大少爷？”我故作迟疑。“正是。
”柳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昀川虽是病体，但性情温和，定会对你好的。而且，
他是嫡长子，你嫁过去，名分上也不吃亏。”“那大少爷自己愿意吗？
”我看向一旁沉默的顾昀川。柳氏立刻让人去把顾昀川叫来。他听闻此事，只是微微一怔，
随即点了点头，声音轻哑：“我愿意。”柳氏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昀川，你带沈姑娘去园子里走走，熟悉熟悉环境。”路上，我打量着顾昀川，
他的皮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白瓷，让我这个常年在边城晒得有些黑的人颇为羡慕。“顾公子，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而且，夫妻该尽的义务，
一样都不能少。”顾昀川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连耳根都红透了。他轻咳一声，
有些窘迫：“沈姑娘，说话何必如此直白。”“我爹教我的，有话直说，不绕弯子。
”我凑近他，闻了闻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你这身子，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他愣了一下，
点头：“是。大夫说，需得千年灵芝方能有些起色，只是那等药材，可遇不可求。
”“千年灵芝罢了，”我拍了拍胸脯，“等我们成了亲，我给你找来。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从包袱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份保证书：“签了这个，若是你日后反悔，
就得赔偿我二十万两银子。”他身边的小厮惊道：“什么？这么多！”顾昀川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轻笑：“若是沈姑娘真能治好我的病，莫说二十万两，便是我的命，
也是你的。”他提笔，在保证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他俊秀的字迹，
我心里踏实了不少。3搞定了顾昀川，我便去找柳氏谈条件。柳氏正在赏花，见我来了，
漫不经心地问：“沈姑娘有事？”“柳夫人，”我开门见山，“我答应嫁给大少爷，
但有两个条件。”柳氏挑眉：“哦？你还有条件？说来听听。”“第一，成婚后，
我要与大少爷分家单过。”我清晰地说道，“大少爷在府中的境况，想必夫人也清楚，
我不想他受委屈。”柳氏嗤笑：“分家？父母在，不分家。这是规矩，岂能由你说了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毫不退让，“第二，分家时，必须带上大少爷的生母，
也就是先夫人的牌位，我们一起搬走。”我可不想把软肋留在柳氏手里，让她日后拿捏。
“荒谬！”柳氏脸色一沉，“你这是要拆了我们顾家吗？老爷绝不会同意！
”“若是夫人不答应，那这亲，我便不换了。”我语气平静，“我还是按原婚约，
嫁给二少爷。虽说他腿伤了，但只要还能传宗接代，也无妨。”“而且，”我故意顿了顿，
“留在府里，有夫人照拂，我的日子想必会比跟着大少爷好过多了。
”柳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怎么可能让我嫁给她的宝贝儿子顾昀舟？
一个腿伤的儿子已经够让她心烦了，再加上我这个她看不上的“乡野村姑”，
岂不是让顾家成为京城的笑柄？她死死地盯着我，半晌，才咬牙道：“我与老爷商量一下。
”第二天，柳氏的贴身嬷嬷来告诉我，老爷同意了。我们可以分家，
顾家会给我们一处宅子和一些产业，足够我们度日。我知道，顾昀舟定然气坏了。果然，
没过多久，就听到府里的下人议论，说二少爷砸了东西，还说：“一个病秧子，一个村姑，
真是绝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我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只要能离开这个压抑的顾家，和顾昀川过上安稳日子，这些都不算什么。我找到顾昀川，
他正在书房看书。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的侧脸线条优美，睫毛纤长，看得我心头一跳。“昀川，”我走到他身边，
“我们可以分家了，成婚后就能搬出去住。”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是释然的笑意：“好。”“不过，”我话锋一转，“顾家给的产业估计不多，
我们得自己想办法赚钱。我带了些嫁妆，打算在京城置办些铺子和田庄，你觉得如何？
”顾昀川有些诧异：“你懂这些？”“略懂一些。”我笑道，“我爹以前在边城做药材生意，
我跟着学了些。”他看着我，眼神温柔：“都听你的。”4接下来的日子，
我开始忙着考察京城的市场。京城繁华，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我先是去了几家大药铺，
了解药材的行情；又去绸缎庄、首饰铺转了转，看看哪些生意好做。几日下来，
我看中了西市的一间临街铺子，位置不错，价格也合适。正打算去找牙行谈谈，
却在回府的路上，撞见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那少年穿着锦缎袍子，面容也算周正，
但眉宇间带着一股桀骜之气。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朝我走来。
我心中一惊，这顾昀舟的腿，竟然是装的！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语气轻佻：“这位姑娘，看着面生得很，是哪家的小姐？”我心里冷笑，
面上却装作茫然：“我是顾家远房的表亲，姓苏，名晚璃。”“苏晚璃？”他笑了笑，
“好名字。我叫顾昀舟，不知晚璃表妹可否赏脸，陪我走走？”“不了，”我婉拒，
“我还有事，改日吧。”说完，我转身就走，生怕被他看出破绽。回到住处，我对着镜子，
看着自己略黑的皮肤，突然想到了一个赚钱的主意。我从包袱里翻出一些药材，捣鼓了半天，
做出了一盒胭脂。我往脸上抹了点，皮肤顿时白皙了不少，连气色都好了很多。
“看来这胭脂有戏。”我满意地笑了。一连几天，我一边忙着筹备婚事，一边继续考察市场，
还时不时地给顾昀舟送去我配的药丸。顾昀舟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咳嗽少了，
脸色也红润了些。他开始能在院子里散步，甚至能走得远一些了。这天，阳光正好，
我提议道：“昀川，你的身体好多了，不如我教你骑马吧？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散心。
”他有些犹豫：“我……我从未骑过马。”“没关系，我教你。”我拉着他的手，
“很简单的。”我们去了京郊的马场，我选了两匹温顺的马。一开始，顾昀舟还有些紧张，
总是怕摔下来。我耐心地教他如何握缰绳，如何让马前进、停下。他学得很快，没过多久，
就能骑着马慢慢走了。看着他在马背上从容的样子，我心里很是欣慰。“阿璃，
你看我骑得如何？”他回头朝我笑，阳光洒在他脸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很好。
”我赞道，“再练练，就能跑起来了。”我们在马场玩了一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返程。
回到顾家大门，却见顾昀舟坐在轮椅上，堵在门口，脸色阴沉。他看到我们，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和顾昀川，最后落在我身上，语气冰冷：“大哥真是好兴致，
病成这样，还有心思去骑马？”顾昀川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语气平淡：“二弟，
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顾昀舟不理他，只是死死盯着我：“苏晚璃？
我怎么不知道顾家有你这么个表亲？”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是认出我了。
但我面上依旧镇定：“二少爷认错人了吧？我是沈璃，即将嫁给大少爷的人。”“沈璃？
”顾昀舟冷笑，“你以为装成这样，我就认不出你了？那日在街边，你可不是这副模样。
”我知道瞒不下去了，索性不再伪装：“是又如何？我与大少爷即将成婚，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成婚？”顾昀舟怒极反笑，“我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要换回来！
”“婚书已换，吉日已定，岂是你说换就能换的？”我毫不示弱。顾昀舟气得浑身发抖，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进了府。5顾昀舟果然说到做到，开始在府里大闹，
非要柳氏把婚事换回来。柳氏自然是不答应，她好不容易才把我这个“麻烦”推给顾昀川，
怎么可能再让我回到顾昀舟身边？可顾昀舟像是铁了心，整日哭闹不休，甚至以绝食相逼。
柳氏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把我和顾昀川、还有顾父都叫到了正厅。顾昀舟看到我，
眼睛都红了：“爹，娘，我要娶沈璃！我不要那个病秧子大哥娶她！
”顾父脸色沉郁：“昀舟，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婚书已换，绝无更改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