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臣飙车撞开疯人院铁门时，整条街的声控灯都在炸。 “我要破笼！U盘里是生物芯片！
”他把我拖进防弹车，子弹追着车窗炸开蛛网，“林楚楚被注射了神经毒素才发疯！
” 我低头看掌心——那道被瓷片割开的伤口里，银丝正像活虫般蠕动。太平间里，
林楚楚的尸体突然抽搐着坐起。 “姐姐。”她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瞳孔像蒙灰的玻璃珠，“妈妈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我猛地撕开她病号服。
胸口缝合的刀口下，一枚银色芯片正随着心跳搏动，和我掌心的东西一模一样。
顾晏臣的枪口突然顶住我后脑。“别动。”他声音冷得像手术刀，“你血管里爬的，
是能寄生人脑的纳米虫。”我反手攥住枪管抵在自己眉心：“开枪啊！” “杀了我，
芯片会立刻引爆你埋在我爸公司的所有炸弹——顾总，陪葬吗？
”………顾晏臣的枪管冷得像冰坨子，死死抵着我汗湿的眉心。“杀了我！
”我扯着嗓子吼回去，声音劈了叉，胸口那颗鬼东西突突地跳，像揣了个催命鼓，
“芯片一停，炸弹立刻送我爹公司上天！你他妈陪不陪葬！
”他眼里的火苗子“腾”地窜高了，烧得通红，腮帮子那块肉绷得像石头。
枪管在我脑门上来回碾，碾得骨头生疼。“你好！别来无恙！林晚星，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儿带着血腥味。“对！就疯给你看！”我梗着脖子，
手指头快把他手腕抠出血，“不开枪？怂了？顾晏臣你他妈也有怕的时候？
”地上那个被我打穿手腕的黑皮狗突然抽风似的抖起来，
他面罩里那个电子音跟催命符似的：清除指令启动。倒计时：15…14…13…“操！
”顾晏臣猛地扭头，眼珠子死死钉在我胸口。我也感觉到了，那鬼芯片烫得吓人，
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我的骨头缝！冰凉的银虫子顺着我掌心的口子玩命往里钻，又痒又疼，
直冲天灵盖！顾晏臣那张死人脸终于裂了条缝。他猛地松开钳着我下巴的手，
跟疯了似的往自己外套内袋里掏。哗啦一声，一个巴掌大的黑方块被他拽了出来，
像个加大号的金属烟盒。10…9…8…倒计时跟鬼叫魂一样。“手！伸出来！
”顾晏臣的声音嘶哑变形，眼珠子红得能滴血。他一把攥住我那只爬满银虫子的右手腕，
力气大得能捏碎骨头。冰冷的枪管还顶着我的脑袋，
另一只手却把那黑方块狠狠拍在我手掌心上！“滋啦——！
”一股子皮肉烧焦的糊味猛地窜进鼻子！剧痛！火辣辣的！比刚才银虫子钻心还疼十倍！
我“嗷”一嗓子，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抽了筋，疯狂地想把手抽回来。“摁住！
不想变活尸就给我摁死了！”顾晏臣吼得脖子青筋暴起，一手死命压着我的手，
一手还稳稳地用枪管顶着我的脑门！又烫又冰，冰火两重天！
那黑方块跟烙铁似的粘在我手心里，底下那些扭动的银虫子像是被滚油泼了，
“嗤嗤”响着冒出一缕缕极细的白烟。它们疯狂地往回缩，想钻回我肉里更深的地方逃命！
5…4…3…倒计时越来越急，跟敲丧钟似的。“呃啊——！
”地上那个黑皮狗发出一声不似人的惨叫，身体弓得像只虾米，剧烈地抽搐。
他手腕伤口流的血忽然变了颜色，发黑发亮，像石油！
顾晏臣死死盯着黑方块侧面一个绿豆大的红灯，那灯疯狂地闪，闪得人眼花。
2…电子音刚落，红灯“啪”地一下，猛地转绿！几乎同时，
胸口那股子要炸开的灼痛感，“唰”地一下，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
掌心上那堆乱动的银虫子也跟着瘫了，变成几条僵直的、死气沉沉的金属线，嵌在我皮肉里。
整个世界安静了，只剩下我粗得像破风箱的喘气声，
还有地上那个黑皮狗喉咙里“嗬嗬”的、漏气似的动静。
顾晏臣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了一点点，
额角的汗珠子“吧嗒”砸在他攥着我手腕的手背上。他喘了口粗气，
眼神刀子似的刮过地上那个只剩半条命的家伙，又落回我脸上。“暂时…压住了。
”他嗓子哑得厉害，“但这玩意儿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能再给你点个亮！”他话音刚落，
地上那黑皮狗面罩里突然传出一个机械音，冷冰冰的：指令中断。目标锁定。清除失败。
备用指令载入…声音突兀地断掉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太平间里冷得像个冰窟窿，
只有冷气机还在不知死活地嗡嗡叫。顾晏臣猛地吸了口气，像是才找回魂。
他一把抽回那个还微微发烫的黑方块塞进口袋，抵着我脑门的枪管总算挪开了，
留下一圈冰凉的印子。他另一只钳着我手腕的手却没松，反而更用力地把我拽向他身后，
像老母鸡护崽，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我和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黑皮狗。他的枪口重新抬起来，
黑洞洞的，稳稳指着地上那一滩：“说！谁派你来的？
那‘清除备用指令’又是操蛋的什么东西？”黑皮狗瘫在地上，像挨了开水烫的死狗，
只有胸腔微弱地起伏证明他还喘气儿。面罩上的红灯灭了，像个死鱼眼。他没吭声，
只有喉咙里“嗬嗬”的怪响，像破水管漏风。顾晏臣眼神一厉，
脚尖毫不客气地踢上黑皮狗被子弹打穿的膝盖窝。“啊！”黑皮狗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身体弹了一下又重重摔回去。“说！”顾晏臣的声音比太平间的冷气还冻人。
“……不…不知道……”黑皮狗的嘴皮子在面罩下蠕动，声音含混得像含了口血水，
“指令…直接下达…单线…幽灵…”“幽灵？”顾晏臣冷笑，枪口往前送了半分，
“装神弄鬼？那台收音机呢？林楚楚那个‘姐姐’，到底他妈的是谁？”收音机？姐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浑身汗毛瞬间起立！林楚楚手机里那个血红的“姐姐”两个字，
还有太平间里她那句拖着长腔的“姐姐”，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我的脖子！
难道……不是林楚楚在搞鬼？地上的黑皮狗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嗬嗬”的声音陡然拔高，
透出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惊惧！他似乎想摇头，
动作却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不…不能说…它…它在…”“它在什么？”顾晏臣逼问，
枪口几乎要贴上他的面罩。黑皮狗突然剧烈地痉挛起来，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喉咙里发出“呃呃”的窒息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脖子！
他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喉咙，发出布料撕裂的“嗤啦”声。“操！怎么回事？
”顾晏臣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半步，枪口却没有一丝晃动。
“嗬……呃……”黑皮狗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体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下去。
他最后抓挠喉咙的手无力地垂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啪嗒”一声。不动了。
彻底不动了。一股极其细微的、带着甜腥气的味道，混在浓烈的血腥和硝烟味里，
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顾晏臣眼神阴得能滴出水。他极其警惕地蹲下身，
用枪管小心翼翼地挑开黑皮狗颈部的面罩边缘。我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人喉咙处的皮肤下，
几条和钻进我掌心一模一样的、闪着诡异金属光泽的银丝，
正缓慢地、一扭一扭地缩回皮下深处，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几乎看不见的细小血点。
“……纳米虫……”顾晏臣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确认感，“他被灭口了。
虫子咬穿了气管。”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能钻进身体，
还能听话杀人？林楚楚的“姐姐”，就是用这玩意儿在遥控一切？她躲在哪个老鼠洞里？！
“走！”顾晏臣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拖着我就要往外冲。
“这地方不能待了！那备用指令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蹦出来！”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脚刚抬起来——“滴…滴…滴…”一阵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电子提示音，
突然从我身上响了起来！不是手机铃声！声音很近，
很近……像是……像是贴着我的骨头在响！我和顾晏臣同时僵在原地！那声音不紧不慢，
带着一种程序般的冷漠：备用指令载入完成。目标重新锁定：林晚星。清除模式：激活。
倒计时：1小时。“倒……倒计时？！”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顾晏臣猛地回头，
死死盯住我。他的眼神瞬间变了，刚才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被砸得粉碎，
只剩下冰封般的骇然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戾。“一小时……”他咬着牙，腮帮子绷得死紧，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刮过我的脸和胸口，“一小时内，
要么揪出那个‘姐姐’捏碎她的遥控器，要么就等着这鬼虫子把你脑袋啃成蜂窝煤！
”他不再废话，攥着我胳膊的手跟铁钳似的，拖着我跌跌撞撞冲出太平间那扇冰冷的铁门。
身后，地上那具黑皮狗的尸体歪着脖子，黑洞洞的面罩对着天花板，无声无息。
走廊里依旧死寂，惨白的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顾晏臣脚步又快又急，
皮鞋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噔噔噔”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倒计时：59分钟那催命的电子音在我脑子里回响。“去哪儿？”我喘着粗气问，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好像那鬼芯片又在积蓄力量。“林家老宅！”顾晏臣头也不回，
声音斩钉截铁，“林楚楚最后失踪的地方！那个‘姐姐’…还有那台见了鬼的收音机！
源头一定在那儿！”他猛地推开安全通道沉重的防火门，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妈的，
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躲在里面装神弄鬼！”林家老宅。那栋三层的老洋房，
像个蹲在富人区边缘的巨大怪物，墙皮斑驳，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藤蔓。月光惨白，
照得它黑洞洞的窗户像骷髅的眼窝。顾晏臣把车熄了火，停在两条街外一个阴暗的角落。
他拔下车钥匙，动作利落地检查弹夹，重新上膛。
金属摩擦的“咔嚓”声在死寂的车厢里格外刺耳。倒计时：48分钟我低头看了眼腕表，
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听着，”顾晏臣侧过脸，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得像鹰，
“你跟紧我，一步也别落下。手揣兜里，别碰任何东西，特别是那该死的伤口！
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别他妈尖叫，招来条子我们都得完蛋！”我用力点头，喉咙发干，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全是林楚楚手机里那行血红的字——“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我亲爱的姐姐？”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我们像两道影子，
悄无声息地滑进林家锈迹斑斑的后院铁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半人高，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烂植物和泥土的腥气。夜风吹过，草丛里发出“沙沙”的怪响。
顾晏臣打头，猫着腰，每一步都轻得像落在棉花上。他手里握着枪，枪口微微下压，
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我跟在他身后，心脏在嗓子眼狂跳，脚踩在湿软的泥土和枯草上，
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倒计时：42分钟腕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我听来如同擂鼓。
洋房的后门虚掩着，木头腐朽的气味更浓了。顾晏臣用脚尖极其缓慢地顶开一条缝，
侧身闪了进去。我紧随其后。里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空气又闷又潮，
混杂着灰尘、霉菌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陈旧气味，像多年没打开过的棺材。
顾晏臣掏出一个微型强光手电，拧亮，一道雪白的光柱刺破黑暗。光束扫过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