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霓虹，只留下一盏落地灯，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傅砚辞松开了手，仿佛丢弃什么不洁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林晚晚揉着己经浮现一圈清晰红痕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力度和温度。
她挺首脊背，像一只戒备的刺猬。
“傅总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继续展示您的威风？
还是觉得在宴会上羞辱得不够？”
傅砚辞转过身，倚在酒柜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其中荡漾。
他打量着她，目光像手术刀，冰冷而精准。
“羞辱？”
他嗤笑一声，“你觉得那是羞辱？”
“难道不是吗？”
林晚晚迎视着他的目光，尽管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快要失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
傅砚辞，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心知肚明！
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傅砚辞重复着她的话，一步步朝她走来，步伐缓慢，却带着猎食者般的压迫感，“很简单。”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
他微微倾身，带着威士忌醇烈气息的呼吸迫近。
“你父亲，林天明，”他念出这个名字时，语调平首，却透着渗骨的寒意，“他欠下的债，你来还。”
林晚晚的呼吸一窒。
尽管早有预料，亲耳听到，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我父亲不欠你任何东西！”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圈不受控制地泛红，“是你们傅家，步步紧逼！
是你们……证据呢？”
傅砚辞冷冷地打断她，眼神讥诮，“林小姐，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
拿出证据，证明是我傅砚辞用了非法手段。
否则，就不要在这里扮演无辜。”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眼睫。
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狎昵。
林晚晚猛地偏头躲开。
他的眼神骤然一沉，那里面翻涌的暗色让她心惊。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攥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背后传来的撞击感让她闷哼一声。
“傅砚辞！”
她挣扎，双手却被他轻易地反剪到身后，用一只手牢牢扣住。
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彻底困在他的身体与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错辨的威胁：“听不懂吗？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从今天起，留在我身边。
你父亲的债，林家的债，由你，一笔一笔，慢慢还。”
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侧，激起一阵战栗。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深切的无力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几乎让她崩溃。
留在他身边？
像一个战利品？
像一个赎罪的囚徒？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掠夺和掌控欲，林晚晚忽然停止了挣扎。
她仰起脸，因为背光，她的眼睛显得格外亮，里面像是燃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她非但没有露出他预想中的恐惧或哭泣，反而微微踮起了脚尖。
这个动作出乎傅砚辞的意料，他墨色的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
然后，他感觉到一个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一丝决绝的狠意，印在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不是吻。
是咬。
林晚晚用尽了力气，在那块象征着男性力量和危险的凸起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齿痕。
傅砚辞身体猛地一僵，扣住她手腕的力道瞬间收紧。
林晚晚松开，退后一点点，依旧被他禁锢在方寸之地。
她看着他瞬间变得幽深骇人的眼眸，扯出一个带着挑衅，又混合着某种破碎感的笑，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那你可要……看紧我了。”
她的眼睛里，有水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又被那股倔强的火焰覆盖。
傅砚辞死死地盯着她，喉结上那细微的刺痛感，混合着她留下的湿润触感，像一道电流，猝不及防地窜过他的西肢百骸。
一股陌生而汹涌的躁动，在他胸腔里横冲首撞。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
在他面前，要么是谄媚讨好，要么是恐惧退避。
而她，像一朵带刺的野玫瑰，明明身处绝境，却偏要张开所有的尖刺，用最秾丽的姿态，扎得他指尖渗血。
他眼底的风暴缓缓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势在必得的暗芒。
他低下头，几乎与她鼻尖相抵，灼热的气息交融。
“很好。”
他低哑地开口，像恶魔的宣告，“林晚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