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独占我母亲娘家的滔天权势，我的好哥哥顾昭，用我的信物，窃取了我的人生。

他成了英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还将迎娶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郡主温知许。而我，顾川，

真正的嫡子，则被他亲手策划打断双腿，扔进了京郊最污秽的奴隶营。大婚前夜，

温知许来了。她立在泥泞之外，扔下一袋碎银，满眼是我从未见过的厌恶与鄙夷。“拿着钱，

滚。别再纠缠我和世子爷。”她笃信我将永坠泥沼，腐烂至死。我只是平静收下银子，

轻声道：“谢谢。”她不会知道，母亲留给我的，不止一个虚名爵位，

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海外商队。商队的忠仆们，已在满世界寻我。一年后，

英国公府因通敌叛国满门抄斩，温知许沦为阶下囚。在最混乱的奴隶市场上，

她被一个神秘的西域富商以万金买下。当她被带到那人面前，富商坐在轮椅上，

缓缓揭开面纱，露出的，是我的脸。1.温知许来看我时，我正被囚于公府最偏僻的废院。

这里曾是我母亲的故居，如今荒草凄凄，颓垣断壁。她一袭华贵的织锦长裙，

裙摆上绣着明日她与顾昭成婚的喜庆鸳盟纹样，那刺目的红，灼得我眼眶生疼。

身侧的丫鬟提着食盒，看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温知许没有走近，站在三步之外，

那里刚好没有泥水。她秀眉微蹙，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对她的玷污。

她曾是我暗无天日里的全部希望，可如今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最后一点妄念凌迟。“顾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她的声音清冷，

裹着施舍般的傲慢。丫鬟上前，将一袋碎银扔在地上，叮当几声，滚落我脚边，

溅起几点污泥。“拿着这些钱，滚出京城，永远别再回来。”“只要你安分守己，

不再以英国公府二公子的名义纠缠，我和世子爷，会念在往日情分上，保你一条贱命。

”我垂眸，看着那几块沾染污泥的碎银。风送来她身上馥郁的异域香料气息，

与这院中腐朽的霉味纠缠，叫人闻之欲呕。我没有说话，只伸出满是污痕的手，

将那几块碎银一一捡起，郑重地揣进怀里。我的平静，似乎比任何反抗都更让她难堪。

“你这副死样子是做给谁看？”温知许声调陡然拔高，“你以为我愿意来？

若非怕你这滩烂泥，脏了公府和郡主府的名声，我绝不会踏入此地半步！”我抬起头，

迎上她那双曾盛满我身影，如今却只剩厌恶的美丽眼眸。“谢谢。”我轻声说。

这两个字让她整个人僵住。她或许预想过我的愤怒、咒骂，或是卑微乞求，

唯独没料到这平静的感谢。那感觉，像被无形的耳光打在脸上，脸色青白交错。

“你……不知廉耻！”她最终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拂袖而去，

步履匆忙得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2.当晚，顾昭来了。他穿着本该属于我的世子大红礼服，

金线绣成的麒麟在烛火下栩栩如生，衬得他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英挺不凡，意气风发。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如今，却成了英国公爵府唯一的继承人。

“弟弟，这身衣服，你穿着，定然不如我好看。”顾昭蹲下身，用手中象牙扇柄，

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我缠着肮脏布条的腿。剧痛让我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很满意我的反应，

笑得越发得意：“毕竟，一个瘸子，穿什么都像个废物。”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蛇信般的黏腻：“你知道吗，你的腿，是我叫人打断的。我还特意嘱咐了，

用泡过西域毒汁的棍子，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我没出声，

只用一双沉寂的眼看着他。我的沉默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不喜欢我这样，

他想看到我崩溃，看到我嫉妒得发狂。“温知许今天来过了？”他换了个话题，

语气满是炫耀，“她可真美啊。她说，从未见过比我更英武的男人。”他顿了顿，

审视着我毫无波澜的表情，似有不甘，“她还说，幸好要嫁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病秧子。

”“哦，对了。”顾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如同在宣告最终的胜利，

“父亲已经允了，等你‘病死’之后，就把你母亲这院子一把火烧了，免得晦气。

你那些宝贝书画，都将化为灰烬。”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到一丝裂痕。

可我只是笑了。笑声很轻，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

顾昭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你笑什么？”“我笑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是个蠢货。”他猛地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抬脚欲踹，

却又在半空硬生生停住，似乎是嫌我的身体会弄脏他华贵的靴子。他冷哼一声，

整理衣袍：“不与你这将死之人计较。你就好好待在这儿，听着我和知许的婚礼有多热闹吧。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脸上挂上虚伪的笑：“你母亲留下的那个海外商队，

文书信物我没找到。不过无妨，等我继承爵位，有的是办法将他们尽数掌控。到那时，

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也都是我的。”他终于露出了最终的獠牙。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顾昭，你永远不会知道，母亲留下的信物，不是任何死物。而是我这个人。

3.顾昭和温知许大婚那日，十里红妆，轰动京城。我被锁在废院里，

也能听见外面喧天的锣鼓与鼎沸的人声。一个被我用碎银收买的小厮，

偷偷跑来绘声绘色地描述：“二公子，那场面，啧啧！世子爷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郡主娘娘的凤冠霞帔，听说上头的夜明珠比拳头还大！”我静静听着，手里把玩着一块石子，

将它磨得温润光滑。夜深，宴席的热闹穿过高墙，涌入我耳中。

就在我以为今夜将如此过去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身酒气的温知许，提着裙摆，

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她大约是想寻个地方醒酒，误入了这被遗忘的角落。她看到我，

愣住了。朦胧月光下，她绝美的脸上染着醉酒的酡红，眼神却并不迷离，直直地钉在我身上。

她一步步走来，高跟绣鞋踩进泥地，发出扑哧轻响。她在我面前蹲下，

身上浓烈的酒气与香气再次将我笼罩。“顾川。”她叫我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梦呓。

她伸出手，指尖微颤，仿佛陷入了某种挣扎。最终，那只手在离我眉眼一寸的地方停下，

又如触电般猛地收回。她的目光落在我残废的双腿上，眸光剧烈一颤，

我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悔：我不该嫁给顾昭，不该抛弃你……但那念头只是一瞬，

便被更深的傲慢与惊恐取代。她死命地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仿佛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的声音瞬间冰封，“晦气！”她踉跄着后退，与我拉开距离，

美丽的脸上布满因醉酒和嫌恶而扭曲的神情：“你就不配待在公府，你应该去死！

”她的话尖厉刺耳，却刺不进我早已麻木的心。“真吵。”我开口，声音沙哑。

温知许又是一愣。她死死盯着我，胸口剧烈起伏，

最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院里的污秽和我看死物般的眼神，转身跑了出去，比来时更加狼狈。

我低头，看着地上被她踩出的凌乱脚印，轻笑出声。温知许，你逃不掉的。你亲手选择的路，

跪着也要走完。4.婚后，顾昭的日子并不顺心。父亲急着让他接手外祖留下的海外生意，

可他一个在后宅长大的外室子，连账本都看不懂，几次三番在父亲面前出丑，

被骂得狗血淋头。于是，他想到了我。这天，他带着温知许一起来了。他似乎觉得，

让她亲眼看见我的惨状，更能彰显他的优越。他命人搬来椅子坐下，

将一本账册扔到我面前：“把它给我看明白了，告诉我哪些是陷阱。

”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命令。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凭什么帮你？”“凭你还想活命！

”顾昭耐心耗尽，一脚踹翻旁边的水桶，浑浊的污水溅了我一身。温知许站在他身后，

微微蹙眉，眼神复杂，有鄙夷，有不忍，还有一丝快意。“顾川，你别不识好歹。”她开口，

声音依旧高高在上，“如今顾昭才是世子，你帮他，就是帮英国公府。

难道你想看着家业败落吗？”我抬眼看向她。“家业败落？”我重复了一遍，笑了，

“那不是正好吗？”“你！”温知许气结。顾昭的脸色已黑如锅底。他猛地拽过温知许，

将她推到我面前，冲她低吼：“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你当初差点要嫁的男人！

一个自甘堕落的废物！”然后，他转向我，笑容阴冷：“你不肯看是吗？好，很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捏开我的嘴，粗暴地塞进一粒药丸。“这是‘软筋散’，

西域奇毒，”他欣赏着我吞下药丸后痛苦的神情，一字一句地宣告，“三日之内，

药力会渗入你的筋骨，到时候，你的手就会和你的腿一样，彻底废掉。

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嘴硬！”温知许的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却一句话也没说。

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恐惧。她恐惧的，是我此刻看向她那片死寂的冰冷。“顾昭，

”我忍着喉间的灼痛，艰难开口，“不出三日，你会回来求我的。

”我的话让顾昭的笑声戛然而止。5.两天后，他果然来了。一桩与西域王室的丝绸交易，

契书用古老的西域文字写成，整个京城，除了我，无人能识。他许诺不再为难我，

甚至拿来了我曾最喜欢的德顺斋烧鸡。我闭着眼，不发一言。他耐心告罄，

一把将烧鸡扔在地上，面目狰狞：“顾川，你别给脸不要脸！最后一天，你到底合不合作？

”我终于睁开眼。“合作可以，”我看着他，“让温知许来求我。

”顾昭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对我而言，最狠毒的报复，不是让他身败名裂。

而是让他最心爱的女人，亲口承认，他不行。6.顾昭最终还是妥协了。于他而言，

权力和财富的诱惑，远比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更重要。那天下午，温知许独自来了。

她换下华服，穿着素雅衣裙，脸上未施粉黛，显得有些憔悴。她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嘴唇嗫喏了半天，才发出屈辱的颤音：“求你……帮帮他。”我笑了。“郡主娘娘，求人，

要有求人的姿态。”我指了指地上那只沾满泥土的烧鸡，“捡起来。”温知许身体猛地一僵，

脸色血色尽失。她那双娇生惯养的手死死攥成拳，指甲深陷掌心。我很有耐心地等。最终，

她还是缓缓蹲下，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捡起了那只冰冷油腻的烧鸡。“然后呢？

”我淡淡地问。“然后……”她抬起头，眼里噙满泪水，屈辱与恨意交织，“你要我怎样？

”“喂我。”这两个字，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顾川，你非要如此羞辱我吗？”“羞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与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相比，这算什么？当初你扔给我碎银时，

可曾想过‘羞辱’二字？顾昭打断我双腿，将我弃于此地如猪狗时，

又可曾想过‘羞辱’二字？”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无数根针，扎进她高傲的过往里。

温知许的哭声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我，嘴唇苍白地颤抖。她闭上眼，再睁开时，

眼里只剩一片空洞的麻木。她撕下一块鸡肉，机械地，送至我嘴边。我张嘴，吃了下去。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顾昭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够了！”他冲进来，一把将温知许拉到身后，

双目赤红地瞪着我，“顾川，你这个***！你敢这样对她！”他扬手要打我，

却被温知许死死拉住：“别！是我自愿的，是我求他的！”“你！”顾昭气得浑身发抖。

我看着他们这出情深义重的戏码，只觉得无比可笑。我将嘴里的鸡肉吐在地上。“真恶心。

”我说。7.我最终还是“翻译”了那份契书。当然，是假的。我故意错译了几个关键条款，

将一份平等契约，变成了一份暗藏杀机的卖身契。顾昭深信不疑，亲手为英国公府的覆灭，

添上了最重要的一块砖。做完这一切，是时候离开了。心腹阿大早已扮作杂役混入府中，

告诉我，母亲留下的商队已在通州港口等我。万事俱备，只欠一场“死亡”。机会很快来了。

顾昭对外宣称我染上时疫，要将我连同这院子，一把火烧个干净。

我从阿大口中得知了父亲的原话。他对顾昭说：“烧吧，晦气。别让这病秧子的尸骨，

脏了公府的祖坟。”我听后，只是平静地笑了。这家里，无人真正在乎我的死活。行刑那天，

阴云密布。浸了油的干柴堆满小屋四周。顾昭和温知许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

像在观看一场盛大的处决。顾昭脸上是掩不住的快意。而温知许，一袭白裙，

风吹起她的裙摆，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易碎的玉像。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抿，

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复杂难明。我坐在屋中央，背脊挺直。

阿大早已用一具身形相似的尸体替换了我，我则藏身于屋下早已挖好的地道中。“时辰到！

点火！”随着顾昭一声令下，烈焰冲天。木头发出噼啪爆裂声，像是为我奏响的新生序曲。

在浓烟吞噬小屋的前一刻，我透过门缝，最后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温知许。

我看到她抬手捂住嘴，身体剧烈颤抖。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被风吹散。我无声地笑了。

温知许，现在才哭，未免太晚了。地狱的门，我已经为你们打开了。付费点8.一年后。

西域，月支城。我坐在最豪华的酒楼里，凭栏远眺。如今的我，

不再是那个困于废院的残废顾川。我是“川”，是掌控着海上丝路，

连月支王都要礼敬三分的神秘富商。我的腿，在西域神医的救治下，已能拄杖行走。

只是我更喜欢坐在轮椅上。它能提醒我，永不心软。阿大走上楼，在我耳边低语：“主子，

京城传来消息，英国公爵府，倒了。”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假契约让公府欠下巨债，

顾昭在我的“引导”下，铤而走险，贩卖违禁铁器军粮。我将他通敌卖国的证据，

匿名递交给了朝中政敌。龙颜大怒，下令抄家。百年望族，一夕倾颓。

“顾昭被判流放三千里，终身苦役。老国公……也就是您的父亲，被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其余家眷，一律贬为官奴，公开拍卖。”阿大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温知许……也在其中。”我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猩红的酒液在杯壁划出优美的弧线。

“回京。”我淡淡吩咐。去见见他们。我的父亲，我的好兄长，

和我那“情深义重”的前未婚妻。9.京城，天牢最深处。我见到了我的父亲，前英国公。

他披头散发，戴着镣铐，浑身脏污地蜷缩在草堆里，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看到我，

他浑浊的眼睛先是茫然，随即瞪大，满是不可置信。“你……顾川？你没死？

”“让您失望了。”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他挣扎着想爬起来，铁链哗啦作响。

“是你！是你害了顾家！”他嘶吼着，状若疯魔。我轻笑一声。“父亲，您可曾想过，

为何我母亲一介商贾之女，您却非娶她不可？”他愣住了。“因为你需要她的钱，

需要她的商队为你铺路，”我替他说了出来，“可你又鄙夷她的出身，怕她盖过你的风头。

所以你一边用着她的钱，一边折辱她，冷落她。”“你讨厌我，也是因为我太像她，

尤其是在你看账本时一窍不通，而我却能轻易看懂的时候。”“你怕我这个嫡子，

会让你显得像个废物，所以你宁愿扶持一个听话好控制的外室子。”他瘫回草堆，眼神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