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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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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青秋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灵雪苏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躺棺材,苏医生她怂又帅苏灵雪苏婉儿全局》,由网络作家“锁青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灵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且看余老夫人如何解决这件事。余老夫人本想让余子城露一手,账本的错漏之处已经浮上明面,只要余子城稍加思索,就能找出答案。可偏偏余子城惫懒至极,懒得动脑子,只挠了挠耳朵,悄悄问她:“娘,既然都有眉目了,那我能不能先回去了?”“不成!”余老夫人狠狠瞪一眼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好歹是自家产业,他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你给我坐在这里好好学着。将来余家生意交到你手里,我如何放心。”不放心就找人来管呗......余子城在心里嘟囔,苏灵雪不是现成的上赶着要帮忙管,是娘自己不乐意。余老夫人扫一眼账本,发现粮价起伏大多集中在每个月的月末,按理来说不应该,月末价格沉淀,这是多年来卖粮得出的结论。怎么到了钱掌柜这,就和从前反着来。“钱...

章节试读

苏灵雪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且看余老夫人如何解决这件事。
余老夫人本想让余子城露一手,账本的错漏之处已经浮上明面,只要余子城稍加思索,就能找出答案。
可偏偏余子城惫懒至极,懒得动脑子,只挠了挠耳朵,悄悄问她:“娘,既然都有眉目了,那我能不能先回去了?”
“不成!”
余老夫人狠狠瞪一眼儿子,气不打一处来,好歹是自家产业,他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
“你给我坐在这里好好学着。将来余家生意交到你手里,我如何放心。”
不放心就找人来管呗......余子城在心里嘟囔,苏灵雪不是现成的上赶着要帮忙管,是娘自己不乐意。
余老夫人扫一眼账本,发现粮价起伏大多集中在每个月的月末,按理来说不应该,月末价格沉淀,这是多年来卖粮得出的结论。怎么到了钱掌柜这,就和从前反着来。
“钱掌柜,上个月的粮食均价不是八十五文么,怎么你这是九十文,这其中的差价可不少啊。”
余老夫人这一问,把钱掌柜问得两股战战,神色慌张。
“老夫人,那是因为上个月赣州虫灾。我不是方才说过了么?”
“你打量我老糊涂了,好糊弄是么?”余老夫人冷笑几声,直接把账本丢在钱掌柜面前,“我念在你在余家干了几十年,是余家的老伙计,这件事我不上报官府。嫌你三日之内把钱都补上来,否则我们公堂见。”
“老夫人——老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钱掌柜忙不迭地磕着头求饶道歉,余老夫人却满眼失望,只摆摆手,让人把他赶走。
有了钱掌柜这个前车之鉴,余老夫人扫一眼其他掌柜的表情,料到他们手上或许有些人还是不干净。
“今日我就不查账本了,查人。我给你们一日时间,回去把账上该填平的填平,填不平的,自己去官府自首。否则若是余家提告,你们没有一年半载别想出来。”
“是!”
掌柜们连忙作鸟兽散,纷纷离开。
苏灵雪啧啧摇头,唏嘘钱掌柜都有这么大一间铺子了还要做假账赚钱,不过她也理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只不过一转头,她就对上萧瑾意味深长的眼神。
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看,看什么?”
萧瑾垂眸打量她一张精致的小脸,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难掩她眉宇间的灵气。
“你懂管账?”
“不懂啊。”
苏灵雪如实回答,“我就是......随便试的。谁知道他一试就露馅了。”
她干笑两声,连忙转过头去,顾不得萧瑾信不信她的说辞。
她总不能说,是靠微表情分析出来的。
怕是要把他们吓死。
萧瑾眼中变幻莫测,这个苏灵雪比他想得更有用些,这年头能识字的女子都是风毛菱角,苏灵雪不但识字,还通文义。
她究竟是何来头。
萧瑾的疑惑也是余老夫人的顾虑,她没想到苏灵雪一个从街上捡来的小乞丐,竟然会看账本,还能看出端倪。
余老夫人更加后悔之前没下死手要了她的命,现在十六个掌柜的都见过苏灵雪,再想把她除掉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余老夫人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萧瑾,这也不是好解决的。
厅内忽然一片沉默,众人心思各异,只有余子城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娘,这事儿都解决了,那我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不成。你给我站住!”
余老夫人叫住余子城,若不是舍不得,她定要狠狠地拧下他的耳朵。
没看出来苏灵雪图谋不轨么,这时候还想着睡觉。
“钱掌柜那间铺子你来接手,今日起就去铺子里看着。”
“我不成,我可做不来!”
余子城顿时垮了脸,拉着余老夫人的胳膊撒娇耍赖,“娘,我真的不成,我哪管的来生意啊。”
然而一向疼宠他的余老夫人这回是铁了心要他来管,直接掰开他的手。
“你别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快去。”
“娘,那我呢!”
苏灵雪立刻凑到余老夫人面前,她刚才帮余老夫人抓住一个内鬼,这算是有功,应该可以去铺子里帮忙了吧?
可余老夫人苍老的眼在她身上转一圈,冷冷地说,“你是已出嫁的妇人,岂可抛头露面,今日起你在你院里待着,若无我的准许不许出来。”
还没等苏灵雪反驳,余子城先不乐意了。
“那她怎么帮我管账啊!?”
“自家生意自己管!”余老夫人瞪一眼儿子,推开他往外走。
不等余子城再说,余老夫人已经离开前厅。
“啧......”
余子城没好气地踢一脚太师椅,嘴里骂骂咧咧,也离开前厅。
苏灵雪虽然高兴不用做生意,但是她还没高兴两秒,背后就传来一阵死亡视线。
她讪笑地回过头,两眼睁圆做无辜状。
“不是我不努力啊,是她不让我管。”
“那你不会争取么。”萧瑾面无表情地说。
苏灵雪在心里暴打萧瑾,这是她争取就能争取到的么!他又不是没看到,余老夫人防她跟防贼似的。
但是她估量了一下武力值,还是老老实实地追上余子城,极尽谄媚地叫住他。
“大伯,大伯,你等等我!”
人是死的路是活的,关在院子里怎么做生意,还是得找人帮忙,余子城就是最好的帮手。
余子城正为了余老夫人的一意孤行而生气,一路踹倒了好几盆花。
听见苏灵雪在背后喊他,故意不停下,还加快了脚步,让苏灵雪追得气喘吁吁。
天老爷,她可没有萧瑾的武功和体格,她只能憋着一口气加速跑到余子城身边。
“大伯,你等等我,我能帮你。”
“帮?你怎么帮?娘都不肯你出院子!”余子城嫌弃地看着她,仿佛被关紧闭是她咎由自取。
苏灵雪在心里啐一口,但面上还得挤出笑容。
“娘的命令是娘的命令,说到底这个家将来不还是您说了算么。”苏灵雪嘿嘿一笑,“只要大伯你一声令下,我绝对唯你马首是瞻。”

钱掌柜经营的铺子是余家最大的铺子,地段最好,地方最大,历来都是余家最挣钱的铺子,余老夫人听了钱掌柜的话十分奇怪。
“怎会如此,赣州虫灾,粮价上涨,本该赚钱才对,怎还亏空了。”
钱掌柜连忙解释道:“不知是谁放出谣言,说那些虫蛀的大米被我们给收,百姓们听信谗言,都以为我们的大米不好不肯来买。我没办法,只好折价卖了那些大米。”
看着余老夫人翻了几页账本也没觉察出不对,钱掌柜才继续说:“我若不这么做,只怕上个月亏空得更多。”
言下之意是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话说得余老夫人顿时不好再教训。
余老夫人本想让余子城一起看看账本有没有问题,谁知余子城把账本往边上一推,不耐烦道:“娘,您自己看吧,我眼睛酸得很。”
坐下还没一盏茶功夫,酸什么酸!余老夫人在心里怒骂儿子,看一眼苏灵雪,生怕被她偷师学艺。
见苏灵雪看着某处发呆,没有要看账本的意思,余老夫人才放心地一页页翻起来。
钱掌柜渐渐挺起腰杆,这账本是他为余老夫人特意撰写的账本,只要余老夫人第一眼没看出不对劲,他就有把握瞒过余老夫人。
这些年余老夫人一把抓,独自打理十六间铺子的生意,早就力不从心,再加上年事已高,时常看走眼,不似从前精明。
他一直都在做假账从中捞油水,上个月赣州虫灾让他很狠赚了一笔,直至做账时才发现亏空太大,他只能铤而走险改了账本。
余老夫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不对,可她直觉这间铺子不应该亏钱,便打算让余子城去铺子里看看怎么回事。
“子城,一会儿你跟钱掌柜去铺子里看看。”
“一会?!”
余子城急得险些跳起来,“那可不行,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什么事都不如家里的生意重要。”余老夫人沉下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余子城心里不愿意,据理力争,搬出一堆借口。
“娘,我又不闲,我一天事情不少。怎么不让弟妹去铺子里看,反正她都要帮忙管生意。”
苏灵雪倒是很乐意去,可余老夫人只看她一眼就否定了余子城的提议。
“她是个女人,哪能在外抛头露面。”
余子城急了,想也不想地说,“那您当初还是女人呢,不也在外面四处打理生意。”
孽子!余老夫人在心里骂。
苏灵雪差点没笑出声来,马上把头扭到一边憋笑。
她一般不会笑出声,除非忍不住。
不过余子城的话正中她下怀,她发现钱掌柜说话时不停眨眼,钱掌柜的话里许是真假掺半。
强压下心头那股笑意,苏灵雪看向余老夫人,正色道:“娘,要不让我看看账本吧。”
余老夫人拍着桌子怒斥,“你能看出什么东西,净给我添乱,滚一边去。”
苏灵雪正想再试试,却被余子城抢过话头。
“娘,就让她试试呗,说不定她真能看出点东西。”
余子城巴不得能在府里解决的事情别去铺子里解决,他还得斗蛐蛐去。
不等余老夫人同意,余子城直接接过账本,转手给了苏灵雪。
“好好看啊。”
苏灵雪双手接过,装模做样地翻了几页。
她哪会看账本啊,更何况古人记账的方式与现代不同,她是想让萧瑾帮着一起看看。
她看得出来萧瑾并非普通人,除了一身武功,说不定他能说文解字,能算账呢?
于是苏灵雪捧着账本悄悄往萧瑾身边移动,尽可能地给他多看一些。
谁知萧瑾只扫了一眼账本,用剑柄抵住她不断挪动的身体,低声警告。
“别乱动,所有人都在看你。”
不是吧!他还真的见死不救啊。
苏灵雪为难地舔了舔嘴唇,想把账本还回去,但这是接手余家生意最快的办法,她得抓住。
更何况钱掌柜的表情已经露馅,他就是心虚。
苏灵雪灵机一动,决定铤而走险,诈一诈他。
虽然她不会看,但是她会念啊!
此刻苏灵雪无比庆幸自己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念起账本上的字还是十分简单的。
“八月十七日,进大米三百斤,合每斤七十文。”
她故意念得很慢,观察钱掌柜的表情,果然发现当她念到七十文时,钱掌柜手握成拳,眉心滴汗。
这是典型的心虚啊。
“八月十八日,卖大米二百一十斤,合每斤一百文。”
钱掌柜掏出帕子擦汗。
抓住了!苏灵雪心里欢喜,当即提高音量,又把这两句念了一遍,而后直勾勾地盯着钱掌柜说:“这里不对啊,既然你说了粮食价格上调,为何进价和差价会差不多?”
“这......这是因为......”
钱掌柜冷汗直冒,不断擦着额上的汗。
这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然是个行家!他把账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她找到马脚。
钱掌柜冥思苦想才挤出一句,“那都是时价,我哪记得那么多。”
苏灵雪立刻把账本交给余老夫人,“娘,您瞧瞧,这进价和卖价若是没有利润能干的下去吗?还是他根本没有写上实情?”
余老夫人看了也觉得不对,合上账本,气愤地看着钱掌柜。
“这是怎么回事。”
钱掌柜只好跪下,哭诉起自己的不容易。
“余老夫人,我在余家干了这么多年,一直尽心竭力,为了余家殚精竭虑,唯恐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没想到却被二少奶奶怀疑别有用心,我真是干不下去了。”
钱掌柜这么说,其他掌柜也纷纷附和。
毕竟钱掌柜是十六个掌柜中最早来到余家的,又比其他掌柜年长几岁,他们都以钱掌柜马首是瞻。
一见钱掌柜被苏灵雪针对,他们连忙为钱掌柜壮大声势。
“你怎么能这么说钱掌柜呢!你初来乍到,又不懂做生意,你随口一说,把钱掌柜这么多年的心血都给抹杀了。”
“就是,余老夫人,您应该知道钱掌柜的忠心,他对余家没有一天不上心的。”
“要是真的因为二少奶奶一句话,您就怀疑钱掌柜,那可是把我们的心都寒了。”
掌柜们众说纷纭,余老夫人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立刻说:“好了,你们别吵了,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苏灵雪醒来的时候,人在棺材里。
为什么说是棺材,因为四面方方正正,周围黑漆抹乌,她还听到有人催促着。
“手脚快些,我儿刚断了气,赶紧把她送入墓葬,别叫我儿黄泉之下等着急了。”
什么年代了,还实行土葬呢?
况且她还没死呢!
苏灵雪猛敲棺木,“放我出去!搞什么,配阴婚呐,犯法的知不知道!”
她的叫喊威胁,半点不起作用,反而听外头的妇人厉声呵斥,“真是命贱,服下断肠草也没死透!我们家收留你多时,是该回报的时候!”
收留什么?
苏灵雪从小品学兼优,考上名牌大学,自己开了家心理工作室,去接客户的时候,出了场车祸。
她还没搞清楚状况,身体就跟着悬空,显然是有人抬起了棺材。
苏灵雪在棺材里颠来倒去,磕了脑袋磕了手脚。
这么晕头转向间,脑子里涌现出了不属于她的记忆。
苏灵雪,一个流浪乞儿。
余府救她,却安排她成了余家二公子尸体成了亲,让她陪葬!
活生生的人,灌下断肠草,穿好寿衣就塞棺材里,要埋入黄土之下。
乞儿苏灵雪,一辈子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吃上口热乎的,竟是断头饭!
这不是摆明欺负她孤苦无依么!
苏灵雪理清来龙去脉,只听“咚”的一声,她就着沉重的棺材落地了。
“放我出去!老婆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你儿子短命,何必滥杀无辜!”
苏灵雪歇斯底里怒吼,却听妇人冷讽道,“就你这卑贱的身份,陪葬都算看得起你!”
妇人说罢,命令抬棺人,“封土!”
刺啦,唰啦。
是泥土铲起又洒下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空间里,苏灵雪能想象到,幽冷的墓室外,正有人堵住出口。
草菅人命!
黑心烂肝!
余家乃是荣德县上米粮商行之家,富贵至极,想杀了苏灵雪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好比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苏灵雪起初还叫嚷着,可渐渐的,音调渐弱。
不为其他,只因她发觉,棺材板上方,有一道微弱的亮光。
不知是抬棺人不小心抖松了,还是这棺盖本就不牢实。
余夫人痛失爱子,是铁了心要给儿子安排个陪葬品到阴间伺候。
苏灵雪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静静等着外头没了动静,这道缝隙,也许就是她唯一生的希望。
她呼吸绵长,精神紧绷。
头顶的光亮愈发暗淡,如渐入地平线的残阳。
最终彻底的湮灭。
苏灵雪又等待了十多分钟,竖起的耳朵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这才抬高双手,抵着棺材板。
棺材板很重,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了些。
“咕吱,咕吱。”
好在一点一点的挪,缝隙越来越宽。
苏灵雪虚汗淋漓,手臂酸疼,撑坐起来探出了头。
“嘭”
隔壁墓室里传来一声巨响,吓得苏灵雪骤然一抖。
怎么回事?
她的倒霉相公不是死了吗?
诈尸?
做为心理学研究生,苏灵雪是绝不相信神神鬼鬼,属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诡异的是,她屏息凝神,听到的居然是脚步声。
对方步伐很慢,很沉重。
因为空间密闭,所以声音格外清晰。
苏灵雪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
她眼前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犹豫着是躺进棺材里装死,还是一探究竟。
黑黢黢的环境下,她似乎看到有一道影子从她所在的耳室前掠过。
“扑哧,扑哧。”
像是老鼠有老鼠在打洞,苏灵雪心里绷紧了一根弦。
她蹑手蹑脚爬起,战战兢兢地翻出棺材,偷感很重地朝着声源走去。
苏灵雪看到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正用东西刨着堵塞的墓道。
难不成余家二公子真活过来了?
苏灵雪怀疑着,突然那人动作一顿回头,警惕的问道,“谁?”
他声色暗哑,口吻凌厉。
苏灵雪只不过是乞儿,在灵堂同余家二公子的棺木成亲,连二公子面都没见过。
此时分不清什么情况,她抬起手做投降状,“我,是我,你的鬼妻子。”
苏灵雪讪笑着靠近,跟着大哥有肉吃,大哥挖土打工仔,她正好一并逃出生天。
苏灵雪算得明明白白,岂料,正当她靠近男子两三步远的距离时——
男子手中掘泥巴神器,蓦然扬起,笔直的抵在苏灵雪眉心。
寒光瑟瑟,赫然是一把剑。
苏灵雪僵直。
男子幽冷的眸子在暗地里泛着冰冷光华:“自己相公不识得?”
苏灵雪呼吸骤停。
他不是余家二公子!
那他是谁?
苏灵雪没想到,自己给死人配阴婚,另一副棺木里还藏着个喘气的。
这人给苏灵雪的感觉阴翳冷傲,出手果决,她看过这类病人,无不是反人性的嗜血份子。
跟这种人来硬的,无异于火上浇油,强行找死。
一瞬之间,苏灵雪想了很多。
下一秒,她当机立断,“扑通”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位侠士,我也是受害者,这余家丧心病狂,非要我殉葬啊,侠士行行好,给条活路!”
为求生,膝盖骨软不妨事。
苏灵雪能白手起家,完全是能屈能伸。
再加上社会变态越来越多,明哲保身方万全之策。
男子全然没料到苏灵雪跪得如此迅速,他握剑的手微微一颤,听她哭得撕心裂肺,惨绝人寰,常年铁血的心也起了一丝恻隐。
但心软只一刹那,划过一丝柔色的眸子更添冷煞,“你既是知我藏匿棺中,就必死无疑!”
言语间,剑尖直捣苏灵雪眉心,狠辣决绝。
苏灵雪呜呼哀哉,求饶没用,这厮怕是个刽子手吧!
她心凉了半截——
忽而,男子气血逆流,一口鲜血涌到喉头,溢出嘴角。
他高挑的身形连连后退,倚靠着挖了一半的墓室甬道。
手中利剑垂下,当做了拐杖拄着。
而他另一只手,捂着心口,指尖紧扣衣襟。
苏灵雪虽看不清他的模样神情,但听他压抑的闷哼,以及动作,不难猜测出,此人有伤或有病,就是装腔作势的纸老虎!
“侠士?公子?兄台?”
苏灵雪变着法试探,眉心温热的血迹淌过眼窝。

管他的,先答应下来,把他安抚住。
萧瑾目光深沉,“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苏灵雪脑袋上宛如飞过一群乌鸦。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不能告诉她还指望她帮忙办事,办个屁啊!
苏灵雪抿了抿嘴唇,“行,那你等能说了再告诉我。我帮你做什么事都行,只要你放我离开。”
“你放心吧,至少我可以保证你在余家性命无忧。”
萧瑾的话并不能给苏灵雪带来安心,她要的哪是在余家性命无忧,她要的是自由和一辈子性命无忧。
不过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现在也只能答应下来,回头走一步看一步。
等她接手余家铺子,赚够了钱,就立刻开溜。
有钱还怕萧瑾找到她么,她直接南下北上东行西进,逃到一个萧瑾和余家都找不到的地方,过她的潇洒人生。
岂不美哉。
萧瑾看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女人怂得很却又乐观得很。
倒也有趣。
既然要管账,苏灵雪就得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她特意去书房拿了些与算账有关的书来看。
踏入书房时,意外看见巧绣在擦书架。
巧绣擦得极其小心,每一本书都要拿下来细细掸灰,生怕多了一点点脏污。
苏灵雪却不理解,“巧绣,我瞧这书架挺干净的,你常擦吧。”
“是的,二少奶奶,这些都是二少爷的藏书,我每日都会来打扫一遍。”
巧绣放下手里的书,站在一旁,目光却跟着苏灵雪的脚步在书房里游弋。
苏灵雪抬手拿去书架上的一本书,却被巧绣拦住。
“二少奶奶,这些书是二少爷生前最爱看的,您别动!”
苏灵雪笑了,“二少爷已经不在了,这些书除了我也不会有别人看,为什么不能动。”
“二少奶奶,您这么说不好吧!”巧绣有些生气,语气变得强硬,“二少爷好歹也是您的夫君。”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不好了。”
苏灵雪随手拿起一本游记,坐在一旁翻阅起来。
该说不说,这余二少的字迹确实好看,娟秀隽永,一看便是上过私塾的。
“字挺好看的,看来在学堂认真学了。”
她还以为余二少和余子城一样不务正业呢。
巧绣笑出点点梨涡,兀自沉浸在幸福中,“那当然了,二少爷可是中了秀才的,只不过他身体虚弱,一直没能进京。全府上下加起来的学问都没二少爷一个人多,其他人给二少提鞋都不配!”
提起余二少,巧绣的话总是很多。
苏灵雪注意到这一点,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巧绣。
她隐约察觉到巧绣或许是爱慕着余二少,丫鬟爱上少爷这种事时有发生,如若是在话本里,说不定能成就一段姻缘。
可惜巧绣不是话本里的人物,只能看着二少另娶他人。
“二少奶奶,您要是没事就出去吧,奴婢打扫完这些也要出去了。”
“不急。”
苏灵雪挑了几本书,回去细细研读。
萧瑾见她有模有样地看着书,直至三更房里还灯火长明,不由得有些佩服。
这小女子的决心和毅力不容小觑。
他正要敲门提醒苏灵雪早点休息,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咕哝声。
“三百吊钱......”
那声音一听便知已经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萧瑾没忍住笑出声来。
合着是睡着了忘了灭灯。
次日一早,苏灵雪是被萧瑾的拍门声叫醒的。
她扯下粘在脸上的书页,立刻回道:“我醒了!什么事?”
“该去铺里视察了,今日是你第一次去铺子。”
“我这就来!”
苏灵雪嘴上应得好听,心里却老大不高兴了,对着门吐舌头。
该死的萧瑾,两嘴一张让她管生意,她拿什么管!
算了,一会儿去铺里装模做样巡两圈就回来,把事情都交给手下的人做。
有句话叫做不会带团队只会干到死,苏灵雪和其他人不一样,她可是很舍得放权的。
巧绣端着水进来给她梳洗打扮,动作和平日一样,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苏灵雪在看着她。
不经意地抬头,巧绣在镜中与苏灵雪对上眼,吓得她手一抖,扯断了苏灵雪几根头发。
好在苏灵雪头发多,并不在意。
巧绣心慌不已,“二少奶奶,您为何这么看着奴婢?”
“我想提醒你小心梳头,别再犯昨天的错误。”
苏灵雪巧笑倩兮,“你想到哪去了?”
“奴婢......奴婢哪儿也没想......”巧绣再不敢在发髻上陷害苏灵雪,她只好老老实实地给苏灵雪梳了个妇人发髻。
苏灵雪满意地点点头,带着萧瑾去铺子里。
虽然余老夫人要关她紧闭,可她一个配阴婚的二少奶奶,根本没人重视,更没人觉得她会离开余府,所以压根没人看着她。
苏灵雪大摇大摆地走出余府,直奔钱掌柜原来打理的那间店铺。
那间粮食铺在荣德县最大的龙风街上,连粮仓带店面足足建了三层,可谓十分气派。
苏灵雪和萧瑾刚刚踏入粮食铺,就听到一女子尖锐的声音。
“这八十斤大米,八十斤小米,还有四十斤绿豆,全都一起送到我娘家去。”
苏灵雪在心里算了算,好家伙,一张嘴就是二百斤粮食,家里莫不是开了养猪场啊?
她朝那女子看去,只见那女子长得面熟,头戴不少金银珠宝,看着都觉得沉。
等等,这不是余子城的夫人,她的大嫂么?!
原本余老夫人是希望余子城能够好好学着打理生意,将来接手余家的铺子,可余子城不学好,天天在外头晃,没多久就和村里放牛的林芳如搞到一起。
没多久林芳如的父母就带着林芳如上门,在余家撒泼打滚,非要余子城娶了自己女儿。
余老夫人极重面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替儿子操办婚事。
然而余子城只是年纪小,看林芳如觉得新鲜,后来再看林芳如觉得也不过如此,便总趁林芳如不在家时去喝花酒。
林芳如舍不得余家的万贯家财,只好忍着。
也是可怜人啊。苏灵雪在心里啧啧摇头,谁知她这一眼被林芳如记住了。

苏灵雪揉揉耳朵,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心里却门儿清,老东西点她呢。
只要她不应,就当老东西说的是别人。
余子城顿时苦了脸,“娘,我哪会做生意啊,还是您管吧。”
“你这孩子!”余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儿子怎么这么傻!
苏灵雪深知余子城这种纨绔子弟肯定是不愿意管生意管家的,她主动请缨道:“既然大伯不愿意,我可以替大伯分担。放心,我只负责打下手,该拿主意的时候还得请大伯和娘来。”
余老夫人还要训斥,可余子城一听能做甩手掌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好,那就交给你了。”
余老夫人狠狠瞪一眼儿子,“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女人手里,你疯了么!”
余子城立刻把余老夫人拉到一边,回头瞥了眼苏灵雪,压低声音在余老夫人耳边说:“娘,你怕什么,苏灵雪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她真对我们家的生意做什么手脚,也保准叫她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头。”
余老夫人还是担心,可看向苏灵雪时,她挤出一抹憨傻的笑容,余老夫人仿佛看到刚捡回来时的苏灵雪。
难道她的精明都是装出来的,私下还是蠢笨呆傻。
等两母子转过身去继续商量,苏灵雪才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两母子真是够逗的,自以为声音很小是么,她听得可是一清二楚,跟在她耳边商量没差。
要不是萧瑾在边上盯着,她才懒得跟这两母子演戏。
她不经意地转过身,和萧瑾对上视线。
那双冰冷的眸中没有一丝感情,苏灵雪只好再挤一次憨傻的笑容。
萧瑾却不似余老夫人好打发,冷若冰霜的神色像是一座活体大冰山,苏灵雪自讨没趣地咂咂嘴,僵硬地转过头。
余老夫人压低声音,“儿,这可是你的家业,你当真不想自己来管么。”
“娘,你就饶了我吧。”余子城皱着一张脸,他就适合吃喝玩乐,管家做生意那都是累人的活。“让苏灵雪管,别给她实权只让她干活,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余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她垂垂老矣,这个家迟早要交到余子城手里,若苏灵雪真能对余家忠心,给余子城打好下手,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苏灵雪本就早起,这会儿等着他们两母子商量,无聊得直打哈欠,就在她快睡着之际,突然看到余老夫人和余子城一起转身。
她立刻挺直腰杆,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余老夫人不情愿地说,“既然你这么有心帮忙,那我就让你跟着学。不过你要记住,这个家不是你的,家里的钱和铺子跟你也没一点关系。”
苏灵雪忙不迭地点头,“我当然明白了,我现在是苟活在余家,余家给我一口饭吃,我帮余家打理生意是应该的。”
见她这么说,余老夫人惊喜万分,却没表露出一点。
“你有这个觉悟最好,如若你窥探余家的钱,别怪我不客气。”
余老夫人语带杀意,苏灵雪连忙摇头否认,“那当然不会,我一介女流怎可这么大逆不道。”
嘴上这么说,然而苏灵雪心里想的是,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
听她表明决心,余老夫人这才缓和了脸色,“那就赶紧跟过来。”
余子城想偷偷溜回自己院里歇息,却被余老夫人叫住。
“子城,你随我们一起来。”
“娘,她不是去了么,还用得着我去么。”
余子城抱着余老夫人的胳膊撒娇,余老夫人没好气地拍一下他的脑袋,“你还是不是余家的少当家,平日进货卖货你不管就算了,今日查账你还不去,只知道问账房拿钱。”
余子城自知理亏,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去。
余家共有十六间粮食铺子,荣德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六间铺子正好养活了全县人的嘴,因此在荣德县,没人敢惹余家。
彼时十六间铺子的掌柜都在前厅等着余老夫人,见余老夫人带着余子城来了,纷纷起身迎接。
然而看到他们身后的苏灵雪,掌柜们面面相觑,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多说。
直至余老夫人和余子城落座,苏灵雪见没位置坐,倒也不嫌弃,就站在一边。
掌柜们一边打量着苏灵雪,一边以目示意,最后还是余家最大一间粮食的钱掌柜站起来作揖询问:“这位姑娘是?”
余老夫人不愿介绍苏灵雪的身份,本来阴婚就不是什么光彩事,要不是苏灵雪自己回来了,她是绝不会告诉别人她已逝的儿子配了冥婚。
“不重要,你们只管继续。”
什么不重要!?苏灵雪憋着一口气,含笑上前,主动介绍起自己:“各位掌柜,你们不认识我也实属应该,我刚嫁入余家,是余家的二少奶奶。”
此话一出,众掌柜更加惊讶。
余家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少奶奶?二少爷不是早就......
余老夫人狠狠瞪她一眼,“多嘴什么,站到边上去!”
“是。”
苏灵雪也不争辩,静静地站在一旁,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
掌柜们见余老夫人虽然对她态度不好,但是并未否认她说的‘二少奶奶’,心里便有了成算,知道她这个二少奶奶的身份十有八九是真的。
钱掌柜对她肃然起敬,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坐。
“二少奶奶您坐。”
既然有位置坐,苏灵雪就不客气了,大剌剌地往椅子上一坐,舒服,谁都别想让她挪屁股!
余老夫人看不惯她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钱掌柜,你的账本呢?拿来我瞧瞧。”
“老夫人,账本......账本......”
见钱掌柜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余老夫人皱眉道:“怎么?你不会是没准备吧。”
“非也。”钱掌柜一脸愧疚地奉上账本,“上个月赣州虫灾,影响了粮食的价格,这个月亏空的厉害,我实在羞愧。”
下人接过账本交给余老夫人,钱掌柜低着头站在一旁。
苏灵雪眯起眼睛,她要是没看错的话,钱掌柜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得飞快,这在心理学上是说谎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