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星辰傅月亮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进诡异修仙文,这炮灰后娘我不当了傅星辰傅月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草莓炒辣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嗡!脑海中一阵尖锐刺痛,她再也承受不住,昏迷过去。意识消失前,江西西看见他高高举起铁剑,朝自己的脑袋狠狠戳下来。一根虫丝凭空出现,悄无声息没入青年修仙者头颅。他突然停住手上动作,如提线木偶一般转身,朝石洞的外面走去。福德一手提着漆黑囊袋,一手提着沾满血的铁剑,在洞口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收集完了......好像是收集完了!先跟上师父他们。”将铁剑插回背上,福德抬脚匆匆离开。石洞里,江西西失去神志,最后一缕虫丝溃散天地之间后,她的双目流出鲜血。不知昏迷多久,平躺在石洞地面上的江西西突然从窒息中惊醒。她半坐起来,不断咳嗽,手慌乱地摸上自己的头颅。完好无损。太好了,没有被那个修仙者捅穿。也许是因为在昏暗的环境中待得太久,江西西感觉自己竟然能...
意识消失前,江西西看见他高高举起铁剑,朝自己的脑袋狠狠戳下来。一根虫丝凭空出现,悄无声息没入青年修仙者头颅。
他突然停住手上动作,如提线木偶一般转身,朝石洞的外面走去。
福德一手提着漆黑囊袋,一手提着沾满血的铁剑,在洞口站了许久才回过神。
“收集完了......好像是收集完了!先跟上师父他们。”
将铁剑插回背上,福德抬脚匆匆离开。
石洞里,江西西失去神志,最后一缕虫丝溃散天地之间后,她的双目流出鲜血。
不知昏迷多久,平躺在石洞地面上的江西西突然从窒息中惊醒。
她半坐起来,不断咳嗽,手慌乱地摸上自己的头颅。
完好无损。
太好了,没有被那个修仙者捅穿。
也许是因为在昏暗的环境中待得太久,江西西感觉自己竟然能勉强看清洞里的情况。
黑鞭还在,当时洞中的浑浊积液太深,这法器并没有被修仙者发现。
除此外,石洞里全是头颅糜烂的清水村村民,都死完了。
不,还有一具没被开颅的尸体。
他仰面朝上躺着,胸口被洞穿,头偏向江西西的方向,似乎在看她。
“老六啊......”
江西西似乎又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声喟叹。
她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在黄色积液里躺了这么久,江西西起身的第一时间,是掏出怀里的《元灵心经》查看有没有被泡烂。
完好无损,材质似乎不是纸张制成的。
江西西松一口气,这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不能被损毁。
又捡起黑鞭,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老疯子的尸体。
许是前头下过雨的缘故,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格外清新。
江西西找了个地方把老疯子埋下,然后跪在小坟包前磕三个响头。
终究师徒一场,这坟包虽然简陋,但总比烂在那人尸洞里强。
做完这些,她起身下山。
大蝴蝶死了,又有修仙者在此坐镇,清水村会很安全。
“孙姐,我回来了。”江西西敲了很久的院门,里头都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江西西心里嘀咕,转身离开。
在村路上走了一会儿,看见远处树林子里有村民的身影掠过。
跟着走了许久,前方有嘈杂的喧闹声响起。
江西西躲在一棵树后面往前看——
老村长带着所有清水村的村民聚在这里。
人群的最前方站着几个鹤立鸡群的道人,是那些斩杀大蝴蝶和老疯子的修仙者。
清水村村民在排队向前。
江西西在其中看见了很多熟悉的老面孔,傅琰风带着他的子女站在道人们身后。
他的地位显然与其他清水村村人不同。
而陆可欣、孙氏一家以及老村长都在排队。
年轻修士们挨个分发一枚漆黑丹药给他们吃下。
那个怀抱拂尘,实力强悍的微胖修士坐在另一侧,吃下丹药的村人陆续走到他的面前。
他嘴中念诵法诀,同时伸手去触碰村民腹部的丹田位置。
胖修士一甩手中的马尾拂尘,悠悠的声音响起。
“没有灵根,下一个。”
原来是在测试灵根,这是正统宗门在招收弟子。
江西西躲在树后,眼睫垂落。
老疯子是人人喊打的魔修,自己则是他的徒弟,老魔头收的小魔头......
她不能出去,一出现可能被那些正道修士就地处决。
而另一边人群里,陆可欣也在排队,等着测试。
她心跳得很快,有些兴奋,隐隐有种预感,觉得自己一定也是灵根拥有者。
终于轮到她了!
胖修士的手抚向她的丹田,陆可欣期盼地问:“仙长,怎么样,我有灵根吗?”
胖修士摇头,“没有,下一个。”
陆可欣脸上喜色登时一变,她立刻道:“不可能,仙长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我肯定是有的!”
说得斩钉截铁,还挤在队伍的最前面不愿意离开,非要闹着再测一次。
站在胖修士身侧的弟子冷喝,“放肆!我师父慈舟真人乃清风宗金丹期大能,岂容你质疑?”
声音之大,如雷贯耳。
陆可欣被这呵斥吓得一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坚定起来。
她咬了咬唇,不甘心地再次望向慈舟真人,“仙长,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自幼便对修仙充满向往,只要能修仙我什么都愿意做......”
慈舟真人眉头微皱,但看她执着,还是再次将手放在了她的丹田处。
周围所有村民目光都集中到这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陆可欣紧紧盯着慈舟真人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希望,然而他情绪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慈舟真人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修行之路,重在仙缘,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陆可欣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周围村民都在窃窃私语,陆可欣感觉他们在嘲笑自己。
陆可欣低着头快步走开,没看路的情况下撞上一个人。
陆可欣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灰布道袍,背上背着一把大铁剑的青年修士挡住她的去路。
他打量的眼神落在陆可欣的身上,声音压得很低,“想修仙?”
陆可欣眼底折射出希望的光泽,她用力点头,斩钉截铁道,“我想!”
青年又问:“什么都能愿意做?”
陆可欣毫不犹豫道:“是!”
她尝过当修仙者的滋味,高高在上的感觉太令人着迷了。
修士瞥了眼忙碌的师父和诸位师兄弟,伸手抓住陆可欣的手腕。
“跟我来。”
陆可欣激动得心如擂鼓。
她低下头,安静地跟在修仙者的身后,顺从地任由他带着自己走。
江西西正准备离开,冷不丁地看见了这一幕。
这个用大剑的弟子她记得,正是石洞里负责扫尾的修士,好像叫......福德?
他们要干什么?
江西西微微皱眉,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傅月亮不敢看陆可欣。
陆姐姐是对她和哥哥好,他们也很想救下陆姐姐一家。
但是爹爹说过,凡事都要先保全自己。
江西西虽然恶毒,却是她和哥哥能活下来的关键。
如今她终于松口,愿意接纳他们兄妹二人。
陆姐姐得罪了她,她记恨不愿帮忙也是正常,希望陆姐姐不要怪罪,更不要再说什么奇怪的话,拖累了她和哥哥。
傅星辰也说:“陆姐姐,你们就先回去吧,有西西娘亲在,我和妹妹一定会安全的。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和妹妹安全吗?”
陆可欣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是希望星星和小月亮能安安全全,不被大蝴蝶惊扰。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一样!
他们说出这样的话,怎能不让自己这个一心一意为他们的女人心寒!
陆母哭骂道:“当家的,我们走,我们不求人。这两个小丧门星天生便是克对他们好的人!”
这话说得很难听。
村里所有人都知道,龙凤胎一出生,亲娘就因为双胎难产死了。
傅星辰抱着江西西的腿,一脸冷漠地盯着陆母。
那眼神不像个孩子,倒似毒蛇般阴冷。
傅月亮也神色不太自然,低低道:“老虔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但在江西西看向她的时候,又扬起天真无邪的笑,“西西娘亲~”
她脸上开始红肿,江西西留下的巴掌印逐渐显形。
不过半点不影响她撒娇扮可怜,过于优越的五官让任何人看了都能母爱泛滥......江西西除外。
太有意思了。
江西西平淡的眼底泛起波澜,心情愉快地看着这一幕闹剧。
余光一瞥,江西西远远瞧见又七八个身影隐约地出现,朝着她这方向走来。
......又来人了,
心念一转,江西西慢吞吞地开了口。
“其实,你们留下来也可以,毕竟我不是什么坏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紧紧缠绕的绳子一样,将在场所有人的心勒紧。
担架上,陆可欣死气沉沉的眼底闻言重新焕发光彩,正欲离开的陆父陆母也不敢置信。
“真的?”
“西、西西丫头,你没骗我们?”
“当然,不过我是有要求的。”
“只要你能庇护我们一家,什么要求我们老两口都能接受!”
陆父立即回答道。
不论什么要求,在“活下来”三个字面前,都显得太轻。
江西西颔首:“行,那就进来吧。”
“西西娘亲?”傅星辰震惊地抓着江西西的裤腿,“娘亲,你要让他们也......也留下?”
明明刚才一幅拒绝接受的样子,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和妹妹都已经为了她,跟陆家生嫌隙了!
江西西怎么可以这样!
江西西看向他道:“是啊,怎么你有意见?”
眼神凉凉的,沉沉的。
傅星辰浑身一冷,顿时想起自己和妹妹现在正依附于人,江西西一句话就能扔了他俩,而外面还有吃人的怪物。
傅星辰有意见......
但他不能提。
傅星辰只能闭上嘴,将一股子气往肚子里咽下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陆父陆母抬着陆可欣进傅家院子。
江西西却没有关门回去,她依靠在院门口,傅月亮仰起头,糯糯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西西娘亲,窝饿了......”
昨天生死时速累得够呛,今儿一大早便回来,胃囊里的那点饭菜早就消化得渣都不剩了。
她好饿,她想念江西西的手艺,想念香喷喷的饭菜。
江西西说:“急什么,等等。”
换做以前,傅月亮早就要闹了,但现在,她只能委屈巴巴地点头。
“嚎,娘亲说什么......约亮就听什么......”
虽然不知道江西西站门口在等什么,但兄妹二人都很乖地站在她身侧,陪她一起等。
不一会儿,远处的人影走近。
总共七口人,两个耄耋老人,一个年轻媳妇,还有四个孩子,最大得跟龙凤胎一般大,小的才刚学会走。
看见门口的江西西,为首媳妇红着眼开了口。
原主记忆里有她,本姓孙,就住在村那头陆家的隔壁,是村子里少有的顿顿能吃上肉的大户人家,因为她家男人是村里一等一的好猎户,身手不凡。
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正如江西西所料,昨日夜里死了人,死的正是她男人。
昨夜子时,刘家大院外面有人叫门,听声音竟是她那早就夭折了的小姑子,孙氏害怕,劝自家男人且听江西西的话莫去搭理,但他偏不信邪,仗有功夫傍身,非开门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结果酿成了灾祸。
那怪物在门口把人吃光了才离开的,男人临死前的惨叫孙氏到现在都还记得。
孙氏跪在地上,痛苦道:“西西,求你收留我们几日,我愿意给你一切我能给的。”
江西西平静地看着她。
她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她不是圣母,没那么大能力庇护住一整个村子,但她现在处境步履维艰。
首先,她没吃的。
其次,她还需要人替她做事。
刘家孙氏,就很好。
孙氏的男人会打猎抓鱼,还会点功夫,孙氏与他生活多年,耳濡目染下也比寻常的村人懂得多,体格也壮硕。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原主的记忆里原主为孙氏照看过孩子。
孙氏念她辛苦,常常瞒着男人多给她两块铜板。
江西西扶起孙氏,问:“你先将公婆孩子领进院子,再独自回刘家,尽量将米粮肉带过来,你敢吗?”
孙氏一听江西西这话,眼里闪烁感激的光芒:“我敢!”
只要孩子和公婆能保证安全,她可以去拼!
起身将身后四个孩子还有两位老人全部推进傅家院子里,孙氏转身便往刘家方向跑去。
江西西把人领进傅家,给孙氏的公婆安排了间空房间,又让四个孩子去龙凤胎的屋里休息。
陆可欣一家在院子里坐着,看他们进屋,心里既羡慕又酸涩。
不过,能进来已经很好了。
他们不能再奢求别的。
而龙凤胎不想在院子里玩,陆家人厌恶和愤怒的视线让他们感到浑身不自在。
再加上大蝴蝶的事情惊吓过度,两个孩子如今很没安全感,便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江西西身边,她坐在堂屋里看书,他俩便一左一右乖巧地坐着。
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好画面。
半个时辰后,孙氏回来了。
她背着一个比人还高的大背篓,脸颊泛红,满身大汗,背篓里,装着满满当当的粮食和菜肉。
傅星辰和傅月亮看着这些东西,馋得两眼发光。
孙氏将粮食和肉菜都一一在厨房放好,背着背篓跟江西西说:“家里还有些,我再回去取。”
江西西将《元灵心经》收起,阻止她道:“这些足够了,先做饭吧。”
龙凤胎闻言,亦连连点头,小大人一样地指使孙氏:“对,先去做饭,我和哥哥/妹妹都饿死了。”
好多肉,好久都没敞开肚子吃肉了。
孙氏顺从地道:“我就去。”
心里理所当然地将做饭这件事当成自己的活。
“不是你。”
孙氏脚步停下。
她回头看去,只见江西西无比平静地看着龙凤胎二人,“我说的是你俩,去做饭,听懂了吗?”
陆可欣对傅琰风是有想法。
但是爹娘不会同意她嫁给傅琰风。
清水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人,但穷成傅家这样的,也寥寥无几。
傅家拼死也想要供出一个大状元,钱全拿去求学打点去了,家里穷得叮当响。
更别说他还有两个孩子。
自己嫁过来就要给人当后娘,爹娘要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琰风哥另娶他人,而她跟着父母一同搬离隔壁!
也就江西西这个外村的愿意嫁给他。
而让陆可欣更诧异的是,一直畏畏缩缩的江西西,今天居然敢对她这么不客气。
陆可欣恼怒地道:“好你个江西西,现在彻底不装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以前的老实本分都是装的。”
“嗯,对。所以呢?”
江西西接受得毫无芥蒂,倒又把陆可欣气得不行。
“你......你......你这种黑心烂肺的女人!星星和小月亮我要带走,跟着你指不定受什么罪。”
“大半夜的出去偷汉子,连孩子吃饭都不管!”
“还敢把他们锁在外面过夜,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江西西这条贱命抵得回来吗?”
江西西往院子里走的动作陡然顿住,站在了三人面前,黑沉沉的眸子盯着陆可欣。
陆可欣怔住了。
眼前人眉眼依旧,给人的感觉却不再懦弱可欺。
陆可欣这才意识到,她以前似乎很少直视江西西的眼睛,她总是一副唯唯诺诺,低头哈腰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江西西的目光——黑沉沉的,像个死人,有些可怕。
她立刻把龙凤胎护在身后,“你想干什么?”
却没想到江西西神色忽地一变,拊掌粲然一笑道,“那太好了,你快带走吧。”
两个小白眼狼,她早就不想养了。
有人愿意接盘,她求之不得。
陆可欣一愣。
这么轻易就答应将星星和小月亮交给自己了?
以往江西西把两个孩子看得比她自己的都重,更何况琰风哥快回来了,若孩子不在......她怎么解释,还想不想跟琰风哥过了?
这么想着,陆可欣不由得眼神怀疑地打量江西西——
她披着一身蓑衣,腰间别了把菜刀,身上染有血迹。
白弱纤瘦的手腕上,戴了一个草绳挽成的环,草绳的另一头是一条死去的黑鱼。
黑鱼皮肉外翻,死相凄惨。
两人离得近了,陆可欣隐约能闻见外黑鱼身上的那诡异的半透明油脂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立刻拉着傅星辰和傅月亮退后好几步,离江西西远了些。
“难怪性子变得这么癫,居然吃黑鱼。千八百年也没见真有人成仙,就你这样的更不可能有仙缘。我警告你,你自己吃就行了,可别给孩子喂。”
吃黑鱼会变癫?
陆可欣短短的一句话,江西西分析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又想到清水溪边遇上的那个老疯子......
江西西眼神晦暗了一些,原来觉醒灵根不是没有副作用——吃完有可能变疯就是代价之一?
不过,江西西不打算继续伪装原主,吃了黑鱼导致性格大变倒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还有这一大两小,真的很烦人。
于是江西西猛地又重新抬头盯着陆可欣,喃喃自语起来:
“我不吃黑鱼吃什么?”
“家里没东西吃了。”
“两个崽子偷了我的肉,我没有东西吃。”
“对了,肉拿给你了吧?他们今天找你,一定带了我的肉。”
“肉呢,还给我。”
唰!
眼前寒光一现——
腰间别着的菜刀被江西西拿在了手里,她直愣愣地就冲着陆可欣就去了。
“啊!!!”陆可欣尖叫着躲开,“江西西,你有病啊!”
“我没病啊啊,一个大贼惯着两个小偷,偷了我的肉,还给我!”
江西西手一刀没砍中,又转过身双眸执着地盯着陆可欣。
她身体本来就弱,瘦削苍白的小脸因为剧烈动作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眼里没什么活气,黑沉沉的,看上去竟有几分病态艳丽的感觉。
陆可欣被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还是怂了。
“等琰风哥回来收拾你,我不跟你一个吃黑鱼的疯子计较。”
说完,拽住两个孩子落荒而逃。
耳根子总算清净。
江西西神情平淡地收起菜刀,转身回院子去。
上午这一番折腾下来,消耗能量太大。
饿了,要吃饭。
早上煮的米饭炒了一碗,还剩下一些,至于菜......江西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黑鱼。
总归是要吃的。
鱼肉而已,能有多难吃。
江西西收拾妥当走进厨房,挽起袖子。
黑鱼去主刺,切姜块腌制,切块肥鱼油下锅烧热,葱蒜扔进去,再倒入鱼肉,加入稍许粗盐入味,掺水小火煨煮,最后起锅......
打开锅盖,雾气腾腾扑面而来,江西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
哕!
江西西当场就吐了。
那味道怎么形容,就像是一具死了二十天的腐尸形成巨人观后被你的死对头发现,然后心思歹毒地捣碎了抹你脸上。
那不是平铺直叙的臭,那是一种曲折离奇幽幽漂浮的臭。
难怪陆可欣看见黑鱼时反应这么大。
敢吃这种东西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正常人不可能失心疯地去吃。
黑鱼不好抓,扔又舍不得扔,江西西思来想去,把锅盖“哐”地一声重新盖了起来。
先缓缓,她需要一些心理建设。
至于午饭,江西西在院子里重开小灶,倒剩饭往里面掺了点水,准备熬点粥喝。
“西西妹子在家吗?”
雨虽然停了,但天依旧灰蒙蒙的,一道身影静伫门外,在朦胧中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位老妇,穿着一件沾满泥土的破旧麻衣,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约莫六七十岁的年纪,她的肩上扛着一把沉重的锄头。
她的头发灰白凌乱,夹杂着泥土,明明是刚从田地里回来,却给人一种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感觉。
原主记忆里有她,清水村张大娘。
张大娘有块地在七里外,刚好途径傅家院子,因此她种完地回家路过傅家院子时,偶尔会找原主讨碗水喝。
见江西西出来,张大娘对她露出一个笑,“西西妹子,讨碗水喝。”
她的笑容在那张松垮的脸皮上,显得格外诡异,江西西的心里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西西妹子,讨碗水喝。”
张大娘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西西,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她肩上的锄头锋利边缘反射出冷冽的光。
心里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发强烈,江西西有预感,只要自己拒绝,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西西心如擂鼓,面上却恭恭敬敬地让开了身子,“张大娘要喝水吗?请进来吧。”
清水溪边的湿草地。
雨雾里,一只肥硕的黑鱼正缓慢行走,四条纤细的短腿支撑住它漆黑臃肿的身躯。
突然,它停住了脚,缓缓扭过硕大丑陋的鱼头,看向离它不远的草丛位置,死鱼眼咕噜噜转动着——
“@#%¥%@!~#%¥@!*#”
古怪的呢喃声在天地间出现,黑鱼双目瞬间猩红,它四条细腿毫无规律地敲击草甸,发出的声音“咯哒咯哒”,令人头皮发麻。
黑鱼攻击人之前有预兆。
第一,会发出迷惑人心智的声音;第二,会进入狂躁状态冲向目标。
黑鱼露出尖牙朝她冲了过来。
就是现在!
江西西忍着头痛,猛地从草丛里跳出,提起菜刀便是乱砍。
等到呢喃声消失不见,黑鱼已经被乱刀砍死,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江西西盯着地上软烂肥腻的死鱼尸体,心跳依旧很快,一时半会平复不下来......
真的有黑鱼。
这诡异的修真世界。
江西西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随手编了个草绳将死掉的黑鱼从鱼鳃顺着鱼嘴穿住,挂在蓑衣上。
继续躲在草里等。
过了一会儿,江西西看见另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躲进了离她不远些的草丛里。
黑鱼的存在不是秘密,但黑鱼肉腥臭黏腻,难以下咽。
许多村人吃了黑鱼不但没有觉醒灵根,反而把自己恶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于是老老实实地做普通人去了。
但总有少数人不死心,依旧在下雨时悄悄来溪边抓黑鱼。
这人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过了许久,又一条黑鱼从水里出现,四条纤细的短腿顶着肥硕漆黑的身躯走出来,看上去有些恶心。
江西西没来得及动手,那个黑影便急速扑了过去。
他抓到黑鱼后开始生啃,看上去像个神智不清的疯子,嘴染满鲜血,漆黑肥腻的鱼肉在他嘴间时隐时现,一边吃一边大声嘟囔“好吃好吃”。
江西西只能换个地方抓黑鱼,她提着黑鱼和菜刀从草里站起身。
“小丫头,不要吃鱼哦。”
江西西怔怔停住脚步。
这声音,分明从她的脑海里响起——
江西西神色震惊地转身,重新看向停在不远处的老疯子。
他依旧手舞足蹈地抱着黑鱼啃食,他身上没有遮雨的物什,大雨落在身上,把他淋得像个毛发稀疏的落汤鸡。
江西西试探性地开口:“前辈,您可是修仙者?”
老疯子转身,他冲着江西西咧开嘴,一边吃黑鱼肉一边笑,神神叨叨的传音再度在江西西脑子响起,“这黑鱼吃不得,吃不得哟,吃了你就跑不脱了......”
江西西被老疯子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吃不得跑不脱,你自己不是也在吃吗?
江西西盯着老疯子,问道,“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吃了要跟你一样变成疯子?”
老疯子闻言,呸呸呸了两声,一脸神秘地对江西西竖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上面,小声地说,“吃了,你就会成仙。”
“前辈,这正是我想要的。”
“不不不,你不想要,你不准要,所有人都不准要,我们成仙就行了,你们都不许成仙!”老疯子像是被触碰了核心利益的头狼,龇牙咧嘴一边恐吓江西西,一边后退。
最后整个人更是飞了起来,不过片刻,他的身影在大雨中消失。
过了许久,老疯子都没有再出现。
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
周围一片静谧,整片湿草地只剩下江西西一人。
江西西站在原地许久,最后回到隐秘的草丛里继续蹲下,只是接下来她没能再碰到一条黑鱼。
及至晌午,雨停,江西西再无所获,只能提着仅剩的一条黑鱼遗憾地回家。
“江西西!”院子门口传来一声怒斥。
一个与江西西年龄相当的少女站在门口。
少女皮肤很白,模样只能算是清秀,不过比起江西西瘦得脱了相的样子,却好看许多。
她一手牵着傅星辰,一手牵着傅月亮,一副气势汹汹问罪的模样,“你去哪里了,等你半天不回来。琰风哥娶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不管不顾孩子死活。”
陆可欣,傅家以前的邻居。
在傅琰风原配难产死后,傅琰风一个大男人又当爹又当娘,还要顾着念书,隔壁陆家的闺女陆可欣便常常帮衬着傅琰风洗衣做饭,照顾两个孩子。
因此,龙凤胎兄妹俩对陆可欣很依恋,在江西西没嫁进门之前,两个孩子童言无忌,甚至会管陆可欣叫娘亲。
村里人常常打趣,让傅琰风干脆娶了陆可欣,俩孩子光明正大叫她娘。
鳏夫门前是非多。
陆家为了避嫌,便带着女儿搬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不过陆可欣还是常常回来帮着傅傅琰风干活,照顾孩子。
直到傅琰风娶了江西西,她才来得少些。
“我管教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江西西清凌凌的眼睛看陆可欣一眼,又对龙凤胎道,“吃里扒外的小白眼狼。怎么我还没死,就这么迫不及待带新后娘上位?”
傅星辰和傅月亮两人的小脸蛋涨得通红。
虽然他们一直想要赶走江西西,换陆姐姐做他们的娘亲,但被江西西这么戳穿心思,还是觉得下不来台。
不过有大人在,他们不用自己出头。
两人躲在陆可欣身后,求助般仰头看她。
陆可欣也觉得江西西说话怪难听,她安慰性地抚摸两个小团子的头,随即皱眉反驳。
“江西西,我只是帮琰风哥照顾孩子,这是邻居之间的互相帮助,你又何必多心,说得这么难听?星星和小月亮这么小,受了欺负慌张无措才来找我,你一个大人跟他们计较,未免太尖酸刻薄了些。”
“邻居?”
江西西一脸怪异地品味这个词。
“我家在村这头,你家在村那头,算哪门子的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赶子来给他们当后娘。”
陆可欣脸色唰一下变得又红又白。
江西西的脸色已经白得像是死人了,她偏头看向陆可欣。
“对,是我。”
仙法天赋缓缓发动,无尽虚空中的某个不可言状的东西在缓缓奖励——
陆可欣看见江西西沉沉的双眸,瞳孔根本不是黑色。
那是红到极致后变成的黑,里面光华流转,那些诡异的红到发黑的物质在游动。
突然,脸上泛起痒意。
陆可欣伸手去摸,便看见一缕细长的血色虫丝从屋顶虚空垂落,正在自己的手中蠕动。
手心里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冰冷和粘腻。
陆可欣尖叫一声,立即甩掉。
她不断后退,却不小心绊到椅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江西西捡起陆可欣落在地上的黑鞭,“法器,不是让你拿来鞭挞凡人的。”声音平稳,却像是风携裹着雪粒。
傅星辰和傅月亮两人被吓傻了,抱做一团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江西西收起仙法天赋,感觉身体一阵虚脱,像是脑子里有一台超强马力的抽水泵抽走了她百分之九十的脑髓。
她勉强站住,对孙氏吩咐:“把他们几个连带着这两个小的,全部扔出去。”
陆家人发疯的时候,孙氏立刻就带着自己一家老小躲在一旁了。
现在黑鞭落在江西西手里,孙氏便不再怕陆可欣他们,听见江西西的吩咐,她压抑的怒火蹭地一下升起。
“我让你打我家公婆,打我家孩子!看我不扇死你!”孙氏气冲冲冲地扇了陆可欣好几个大耳瓜子,这才拎小鸡崽儿似的提着她扔出院子,连带着陆父陆母和龙凤胎二人。
门口。
陆家三人相视一看,惊恐地喊道:“不是错觉,江西西她是怪物!”
正常人哪里能是那副样子,还有那从天上落下来的血线......想起来便觉得一阵胆寒。
快走,快走!
远离这里。
陆家三人要离开,龙凤胎想要跟上。
陆母两眼一瞪:“你俩别跟着我们,爱死哪去死哪去。”
之前为了做戏,利用两个小东西喊女儿娘亲。
现在不需要了,她才不想带两个拖油瓶。
傅星辰期盼地看向陆可欣:“陆姐姐。”
陆可欣立刻摇头,后退一步,“我也一样,星星小月亮,你们别跟着我了......”
从今早他们见风使舵,一脚踹开他们的时候起,他们和龙凤胎的关系就回不到以前了。
龙凤胎委屈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陆家三口人狼狈离开。
院子里。
孙氏开始做晌午饭,她的手艺很好,穿越人士江西西难得地吃了顿饱饭,苍白的小脸也有了几分气色。
陆父陆母被赶走后,孙氏便自觉肩负起家务事儿。
将年老公婆安置着歇息,她就开始洗碗,洗衣,打整家务。
江西西坐在房间里看手里的黑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握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
江西西尝试着挥了一下,那股抽水泵抽脑髓的感觉又出现了,只不过从超强变成了小功率。
但就算是小功率,也不是刚经历过巨大消耗的江西西能承受的。
她捂头蹲在地上。
等到痛苦的感觉消失,江西西看见墙上多出一道近七寸的深深鞭痕。
门口,孙氏领着几个孩子正担忧地探头朝里面看,“西西,你没事吧?”
刚才他们娘儿几个在堂屋里做事,感觉墙壁都晃了下。
江西西对他们道:“没事。”
低头再看这黑鞭,江西西的眼里闪烁光彩。
陆可欣被赶走后,大丫就告诉了二人离开后傅家发生的一切。
两人走后不久,老道长来过。
只是他的神志实在糊涂,根本分不清谁是他收的徒弟,只知道循着零星记忆找到这里。
陆父陆母昧着良心让陆可欣冒充江西西,老疯子不止给了她伤药,还赐她法器黑鞭,刘家公婆和大丫想告诉老道长真相,陆可欣就用鞭子抽他们。
只有睡着了的弟弟和小妹妹没有被她打。
黑鞭很奇怪,就像是活物一样,三丈之内能精准的打中目标,他们躲都没法躲。
虫丝那种大杀器江西西没办法经常使用,但现在这黑鞭,倒是趁手极了。
比起身为凡人的陆可欣,江西西使用起来威力更大,更可怕。
将黑鞭缠绕腰身作为以后经常用的随身法器后,消耗过度的江西西下午不打算干任何事,她准备睡一会儿。
修仙者也是要睡觉的。
这个位面没有打坐吐纳灵气一说。
整宿整宿不睡觉的修仙者,不能成仙只能升天——猝死的那种。
混混沌沌地睡了没一会儿,江西西听见门外有人唤她。
打开门江西西揉了揉头,问门口孙氏:“怎么了?”
孙氏脸上神色有些慌张,她看了眼院子的方向,压低了声音道:“西西,外面好像有东西......”
江西西的睡意褪去,她道:“你先带着孩子回房间里,我去看看。”
孙氏不放心,“我、我也可以陪你,让孩子回屋就行。”
江西西看向她,“放心,我不会有事。”
说完独自朝院门口走去。
江西西第一时间并没有将门打开,她站在门口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手不动声色地摸向腰上黑鞭。
“砰砰砰!”
有规律的三声,因许久没有人开门,外面人似乎有些暴躁。
暴躁?
那大蝴蝶身上,可没有暴躁这种情绪,它游刃有余,调戏人心,嗜杀成性。
江西西伸手将门栓取下,双手用力一拉——
门外,一名身姿颀长的男子站在雨中。
他背着行囊,握伞的手白皙修长,长眉挺鼻,薄唇锋利,如星子般的眸底冷淡如雪,似有千年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