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越说越起劲，又攻击起我妈性格：

“又强势又没女人味，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看得上你！”

“看不上就离婚啊！自己没出息还好意思怪我妈！”

我气不过。

说完扯着我妈就进了另一个包厢。

再强势也是个女人，经历这种事肯定会委屈。

我妈坐到角落就开始抹眼泪。

今天明明是她过生日。

她本人却成了最不开心的那个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年她从我爸这受过的窝囊气不少。

我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牵着她的手。

“妈，实在不行我们不跟他过了。”

“生日要开开心心的。”

她没说话，我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只能闭嘴。

在这期间我爸进出几次拿东西。

路过我妈好几次。

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全当没看见。

眼见快开席。

我妈总算调整好情绪。

擦干眼泪就牵着我起身。

“你说得对，生日开开心心的。”

“你先去入席，一会没地方坐了。”

我点了点头，先去找了两个位置占好。

眼见已经开始上菜，刚打算招呼我妈过来坐。

却发现她拿着礼单。

正皱着眉跟那边记礼的亲戚在说些什么。

眼见那边围了一圈人，我赶忙过去。

却隐约听见我妈说：

“......赵婧......，礼单......没名字？”

我一愣。

赵婧是妈妈年轻时候的好闺蜜。

因为她看不上我爸，后来跟我妈来往就少了。

“什么赵婧张婧，我没见过这个人！”

我挤进人群，却看到对面收礼的和记礼的。

都是我爸那边的好兄弟。

此刻俩人把桌子拍得直响，咬紧牙关不承认：

“我们是看在你男人的面子上才愿意来吃你的酒席！”

“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两个昧你的礼金了吗？”

我妈皱着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她刚刚确实是拿了两千块钱——”

“谁会在意你这点破钱！”

我爸显然是听说这的事情。

从隔壁包厢匆匆赶来，一把把我妈拽回身后。

不管前因后果，劈头盖脸对她一顿骂：

“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了，都是我的兄弟，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我倒还想说是你那个朋友光吃白饭不上礼呢！”

“她看不上我们家可不是一两天了！”

我妈怒极反笑，

“她来跟我聊了几句就走了，连口水都没喝，吃你什么白饭了！”

“至于上没上礼，我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而我爸兄弟急了：

“都说了是你朋友，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串通好讹我们！”

想到什么，眼珠一转把主意打到我爸身上。

冷哼一声：

“朱年国，早知道你们一家子是这样的人我们就不来了！”

“就你们这样的，以后谁敢跟你们家来往！”

我爸被这么一激，果然上钩。

抄起我妈手机狠狠砸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打打打，我让你打！”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信亲戚反而去信一个外人，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又朝着俩男人点头哈腰，谄媚：

“女人就是见识短浅，钻钱眼里了！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以和为贵，大好的日子别伤了和气！”

对面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没接话。

我爸说着一把扯过我妈胳膊，推搡了一下。

“妈的，女人就是会惹事！老子看见你就烦！”

“快点给我哥们道歉！”

我妈一把甩开我爸手。

声音带着哭腔。

“吃里扒外，到底谁吃里扒外！”

“道个屁歉，我凭啥道歉！我朋友给我上的礼下落不明还要我道歉？

“我告诉你们，这事不查清楚谁都不许走！”

我爸被公然忤逆，面子上挂不住。

沉着脸刚要发作。

我上前一步，指着包厢一角的摄像头。

赶忙插话：

“礼到底上没上，上了多少，有没有人拿，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

“服务员呢！”

两个男人听完明显慌场。

真查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难免被议论。

这会直接从衣服夹层口袋掏出一叠钱甩在桌上。

依旧嘴硬：

“算我们倒霉好吧，这次我从这给你们把钱补上！”

“下次遇到这事别找我们！”

“好心帮忙还要倒贴钱，晦气！”

亲戚们窃窃私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俩人做了亏心事心虚。

我爸还偏偏爱捧臭脚。

见我妈哽咽着数钱，先是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又凑到那两人面前腆着个脸笑：

“女人就是心眼小，见钱眼开，别生气别生气！”

“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别因为这点小事犯生分！”

“——站那干什么？快给你叔叔递烟！”

我没动。

“你聋了？还需要老子跟你说第二遍吗！”

我妈这会也数好了钱擦干了眼泪。

听完我爸的话直接呸了一声：

“你那些狐朋狗友也配让我闺女递烟，做你的白日梦！”

说着也不管别人的反应。

牵着我手就出了门。

“走，妈带你出去吃！”

下完馆子回到家。

屋里一片漆黑。

我爸还没回来，估计还在跟那群人喝酒。

洗漱完刚打算睡。

大门被打开了。

我爸浑身酒气，进门二话没说。

直接扇了我妈一耳光。

“老子辛辛苦苦在外博得的好人缘，一天就被你败坏了！”

“你知道他们怎么笑话我吗？”

“都说我娶了你这种泼妇是老子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妈捂着脸，跟我爸厮打到一起。

“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我才是最倒霉那个！”

我爸最讨厌别人说他窝囊，这下简直气红了眼。

一下子把我妈推到在地。

“嫌我窝囊是吧，终于说出来了是吧！那就离婚！”

“老子早就受够你了！”

我扶起我妈，早就听烦了这人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

吼道：“离就离！我们没了你能过得更好！”

我爸怒极反笑，揪起我的领子就要揍：

“你个小畜生，今天的事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往枪口上撞了！”

“我和你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结果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我闭着眼，却没等到预料中的疼痛。

只见一直沉默的我妈终于爆发了。

扯开我爸的手狠狠把他推开。

终于第一次回应这个话题。

声音颤抖，语气却坚定无比：

“朱年国！我们离婚！孩子说得对，离就离！”

“我跟你再也过不下去了！”




我爸只会窝里横，在家里对我妈呼来喝去。

在外却窝窝囊囊，最怕跟人起冲突。

我妈过生日，酒席上被人性骚扰。

我爸却说：

“人家又没真对你做什么，做人留一线！”

“何况为啥不找别人就找你？还不是怪你自己不检点！”

反而点头哈腰给对方道歉。

后来，这个软弱的男人却为了给别的女人出头被揍进医院。

想找我妈帮忙讨要医药费。

可这次，换我妈息事宁人了。

......

我妈36岁生日，在酒店办事。

正巧赶着我放暑假，帮着在包厢门口招呼客人。

刚应付完这波亲戚，一回头，发现她人不见了。

等了半天还没见到人影，打算去找找。

没走两步，卫生间方向传来的动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老。”

“你说当年要不是那小子横插一脚，我们现在——”

“我已经结婚了，你这种屁话还是留给村里刘寡妇说去！”

“——别动手动脚！”

我妈声音里面已经压抑着怒火。

拐过墙角一看，一个陌生男人正往我妈身上摸！

我妈要走，却被他一次又一次挡了回去。

“你谁啊！干嘛的！”

我赶忙上前一把推开男人。

皱着眉还没说什么。

对方却先从头到尾把我打量了个遍。

露出个猥琐的笑。

“这就是你闺女？跟你年轻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还要来摸我的头。

“啪”的一声脆响。

手还没碰到我就被我妈狠狠拍开。

“你这双手没地方放就剁了！”

我妈下手没留力气，男人一下子被惹怒。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破鞋一个还真当自己贞洁烈女了！”

我妈显然也不是软柿子。

一把把我挡在身后，指着男人鼻子就开骂：

“给脸不要的是你！不会说人话就滚回娘胎重造！”

“蝙蝠身上插根毛，你当你是什么鸟？要不是今天大好日子不想跟你计较，老娘这会早报警了！”

男人脸上一阵青白。

眼看自觉理亏要走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强行打断了我妈的话：

“又怎么了？离老远就听你在这吵吵吵，能不能别跟泼妇一样！”

见我爸来。

男人又重新挺起胸口，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清了清嗓子，不屑地哼哼两声：

“我就是想跟老朋友叙叙旧，这就骂上人了动上手了！”

“发达了就是不一样，现在都看不起乡下穷亲戚了！”

见这人颠倒黑白，我气不过。

“什么叙旧，你这分明是骚扰！你——”

我爸却脸一沉：

“大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又看向我妈：

“来者都是客，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回家再收拾你！”

说完赔着笑，点头哈腰朝着男人说着好话。

总算把人哄回了包厢。

两人离开时，我爸还不忘回头狠狠瞪我妈一眼。

我妈气得直骂人。

我牵着她的手刚想说什么。

把人送走的我爸又折了回来找我们算账。

“你刚刚那么大声做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我妈冷笑一声：

“你要是知道丢人，刚才就不该跟个软蛋一样看着自己女人被欺负！”

我爸被踩痛脚，强忍怒火压低声音：

“为啥不找别人就找你？还不是怪你自己不检点给别人可乘之机！”

“何况大庭广众的，人家又没真对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留一线？”

“现在把人得罪了，万一以后遇到需要用别人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