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我不再意气风发，眉宇间只有疲惫。
我点了点头，正好调整一下状态。
父亲抬手指了一下桌上的照片和文件。
“这是林家丫头的资料，她听说你回来了，明天会来咱们家拜访，你多少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如果换作是从前，我会认为父亲这样是在命令我做事，可现在，他这样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跟父亲说了几句后，我便回了房间。
他们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没有问我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我相信以父亲的能力，是能打听到些什么的，只是顾及我，就没有多说什么。
在家睡了一个久违的觉，第二天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吃早餐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中午送饭来公司，我给了你台阶，还不下的话，以后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让你回来！]

人放弃了一切，变成被厌弃，可以随意践踏的人。
敲定离开时间后，我开始一点点收拾自己的东西。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个家到处充满我存在的痕迹。
如今已经决定跟袁乐彻底结束，这些痕迹也没必要存在。
我把我的东西都放到二手网站上卖掉以后，又将和袁乐仅有的两张合照给撕碎扔进垃圾桶。
距离离开还有一天，袁乐的发小给我打来电话。
“小乐大冒险失败了，她一个女生喝不了这么多酒，你赶紧过来替她挡酒！”
我下意识问了地址，拿上钥匙穿鞋出门。
坐上车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可理喻。
本着离开前见最后一次面，我没有选择下车，还是去了酒吧。
二楼贵宾包厢，我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嘲讽声。
袁乐的发小讥笑，“我赌舔狗今天半个小时就会到。”
其他几个同伴也跟着附和，“不可能这么久，舔狗什么时候迟到过，那次不是乐乐一声令下，十分钟之内就屁颠屁颠跑过来。”
“这种窝囊废我最看不起了，乐乐，你也真是忍者神龟啊，到现在都不准备把他踹了？”
袁乐全程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朋友们说话有多么不妥。
不然作为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怎么可能会随便践踏男友的尊严。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顿住脚步想要听袁乐会怎么说。
她理了理耷拉在肩上的大波浪秀发，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要不是为了跟我爸证明，不用一个强大的男人我也能在公司站稳脚跟，我会留他这个窝囊废在身边？”
其他人听了这话哄堂大笑，都夸赞袁乐是所谓的清醒大女主。
听到这个话，我原本就破碎的心，根本拾不起来。
紧接着，她的发小将李越推到她身边。
“那人家小越呢？不打算给个名分？”
李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含情脉脉注视着袁乐。
“我要做乐乐背后最坚固的后盾。”
3
袁乐感动至极，毫不顾及自己是有男朋友的
1
跨年夜，我第九十九次跟女友求婚。
刚单膝下跪，女友就因为男闺蜜的一句想见她而打断了我。
“求婚暂停。”
“这次的求婚我还是不满意，你下次再求。”
我卑微祈求她别走，她却反手将我丢在半山腰。
“你太小气了，罚你走下山去。”
黑夜里，我摔得全身是伤，打开手机求救时，却看到了她男闺蜜发的朋友圈。
两人在无人机摆成的爱心下肆意接吻。
配文是：
她说我永远是她的第一人。
我自嘲一笑，随即将戒指扔进了水池，踏上了飞往海城的飞机。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
跨年夜的求婚失败，让我再次成为袁乐朋友圈里的笑话，他们说泥鳅就是泥鳅，一辈子也无法变成巨龙。
当初袁乐对我说，她想要有独一无二的浪漫求婚。
因此，为了表明我爱她的心意，我策划了整整九十九次求婚。
而她，因为一个李越，拒绝了我九十九次。
人心是肉长的，被她一次次推开，单方面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
我们，不会再有第一百次了。
袁乐跨年夜离开，直到元旦的第三天才回家。
见我在吃早餐，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迎接她，替她换鞋，她脸上泛起薄怒。
“我拖鞋呢？”
我抬头，清楚地看到她脖颈上的痕迹，手不自觉紧了紧。
“自己找。”
我随口回答，不想面对她，准备回二楼卧室。
袁乐皱眉跑到我面前将我拦住，她露出很不耐烦表情。
“你又要怎样？就因为我拒绝了你的求婚，你就跟我闹脾气？”
“顾晨，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别动不动就闹小脾气，阿越是挚友也是我的闺蜜，他在京市孤苦无依，我必须去帮他。”
我不想和她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可她似乎根本不相信我的话。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我和阿越认识多少年了，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
？”
我用力甩开她。
“袁乐，你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我和你吵，你说我不够理解你，现在我不闹了你还说我不理解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按了按额头，语气有些疲惫，“既然我不是你理想的男友，那就分手吧。”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和她提分手，她的表情闪过不自在。
就在这个时候，袁乐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李越的专属铃声。
她想也没想，第一时间就接起电话。
原本带着怒气的脸，立马变得温柔起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眉间浮现出着急之色。
“别担心，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她冷着脸对我道：“公司有事，我要出差几天，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是气话，这几天你也顺便冷静一下，好好反省反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跟跨年夜那天重合。
没过多久，微信提示音响起，我打开一看，是李越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中，李越躺在病床上输液，袁乐躺在他的身边，同他十指相扣。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一对。
我把消息截图转发给了袁乐，随后将李越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2
一个月前，母亲联系我，她说父亲现在年过五旬，希望我可以回去继承海城的家业，跟林氏千金订婚。
那个时候，我还对袁乐抱有最后的期望，求婚如果成功，我会为了她永远留在京市，可事情的发展往往跟计划有很大偏差。
我拿出手机给母亲打去电话。
“妈，我愿意跟林小姐订婚，一周后我就会回海城。”
那头欣喜若狂，语气中隐隐带了哭腔。
“打算回来就好，妈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你爸他也想你了……”
我心里也跟着泛起酸涩。
五年了。
当初为了理想和父亲吵架，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如今，物是人非。
离开家也并没有完成自己的理想，相反，为了所爱之
，你作为我的男朋友就应该包容他！”
我已经不想在这里跟她掰扯下去。
前几天收拾东西，一点点回忆当初的爱意，让我起了动摇的心思。
可今天来这一趟，让我彻底没了动摇的心思。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不会换来一丝裂缝。
“袁乐，既然我们不是一路人，那就趁早分道扬镳吧，我累了，不想再跟你有瓜葛了。”
我转身就往外走去。
袁乐意识到什么，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臂，眉头微蹙，“没了我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下等人了，我劝你最好别任性！”
我用力甩开她，目光森冷，“下等人？可笑！”
如果按照他们的逻辑，和她在一起这几年，我才是真正变成了下等人。
反正明天也就离开了，我没再跟她纠缠，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4
离开前一个小时，我将钥匙放在桌上，打量已经空荡荡的房子。
拿出手机将袁乐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从此，我和她将不会再有交集，我会让出位置，让她和她所谓的挚友在一起一辈子。
飞机起飞前五分钟，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我知道是她，想也没想就直接将电话挂断，随后关机。
三个小时后，落地海城。
母亲和管家亲自过来接我回去。
看到母亲的瞬间，我眼眶湿润。
她依旧是那个精致的贵妇，只是脸上多了几道皱纹。
“妈……”
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示意司机将我的行李接过去。
“你爸在家等着你，我让王嫂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这么多年没回家，瘦了也成熟了。”
上车后，母亲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我耐心地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回到从小居住的庄园，熟悉又温暖，我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仿佛这五年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梦。
晚饭过后，我和父亲去了书房。
他依旧威严，只是面对我时不再有当初的剑拔弩张。
“你刚回来先休息几天，我希望你能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