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小说 其他类型 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全文+番茄
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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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婉清苏锐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姐抢亲?我嫁落魄世子躺赢!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哎哟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今圣上虽有些重文轻武,但在位这十四年间,也是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大力提升民生,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将应帝当年暴毙后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治理得井井有条。与此同时,圣上还大力提高女子地位。虽如今女官仅在宫中设立,然而其影响却逐渐扩散。苏婉清第一次听到惠和郡主告诉她,圣上同意她跟着魏大人参与查案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一种圣上发出的一种信号。他最终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让女子能走到朝前。苏婉清这辈子虽未必想做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但若能为此宏大目标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她也乐意的。比如,做一个提出缓解灾情办法的官家小姐。既能弘扬女子贤才之名,又能在圣上面前挂个号,对自己以后也是个保障。因此苏婉清前几日翻遍岭南的书籍,寻找解决之法。还真让她在医术上翻...

章节试读

当今圣上虽有些重文轻武,但在位这十四年间,也是殚精竭虑、励精图治。
大力提升民生,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将应帝当年暴毙后留下来的一堆烂摊子治理得井井有条。
与此同时,圣上还大力提高女子地位。虽如今女官仅在宫中设立,然而其影响却逐渐扩散。
苏婉清第一次听到惠和郡主告诉她,圣上同意她跟着魏大人参与查案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一种圣上发出的一种信号。
他最终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想让女子能走到朝前。
苏婉清这辈子虽未必想做一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但若能为此宏大目标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她也乐意的。
比如,做一个提出缓解灾情办法的官家小姐。
既能弘扬女子贤才之名,又能在圣上面前挂个号,对自己以后也是个保障。
因此苏婉清前几日翻遍岭南的书籍,寻找解决之法。
还真让她在医术上翻到了岭南有一种熟悉的植物,当时她便有了主意。
只是这东西京城少得很,她让人从外地弄了些回来,前几日才送到庄子上。
苏婉清看着苏玉秀明明一脸紧张却偏偏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唇角勾起。
“哦!二姐姐是说毒根吧!”苏婉清悠悠开口。
苏玉秀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双眸瞬间瞪大,猛地点头:“对!就叫这个名字,妹妹可知这东西应当如何吃?”
苏婉清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目光从苏玉秀身上扫过,“这个...我还真的知道一二...”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吊足了她的胃口,才放下茶盏,道:“正巧,妹妹让人准备了一些,三日后想做给祖母和父亲吃,姐姐觉得如何?”
苏玉秀脸上一愣,心中大惊,上辈子苏婉清不是透过郡主,直接见了圣上,怎会有这一出?
难道因为自己的重生,一切都改变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四妹妹不如先告诉二姐姐,我也好和祖母先说说,祖母一时高兴,兴许病就好了呢!”
昨日之后,老夫人被气得不轻,当天夜里就生了病。
据说是不能下床了,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病还是不想去寺庙想出来的拖延之法。
反正姜氏和苏婉清前去探病都被拦了回来。
苏婉清缓缓道:“姐姐也知道,前几日我惹得祖母和父亲不快,妹妹我心中惶恐,正想趁此机会尽一点孝心。”
苏婉清看着苏玉秀满脸的不高兴,心中却一片清明。
苏玉秀的手指紧紧绞着帕子,眼睛不停地转动着,思考着对策。
随即她眼睛一亮,她急什么,苏婉清只要不将这毒物的具体吃法说出去。
她就有把握让祖母和父亲站在自己这一边,到时候,这功劳不还是自己的吗?
思及此,苏玉秀脸上的焦急之色尽散,看着苏婉清,弯弯的柳眉轻轻扬起。
“四妹妹,既然执意如此,那三日后我便与祖母和父亲一起等妹妹。”
说罢,苏玉秀转身欲走,目光却不自觉地朝苏婉清书架上瞟了一眼,脚步微顿。
苏婉清刚要去看她在看什么,苏玉秀却已迅速转过身来。
她微微垂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优雅地福身,轻声道:“对了,差点忘了。多谢四妹妹。”
苏婉清待她走后,看着书架上的六个木兔子,难道重生后的苏玉秀对杨恩昱还有意思?
她突然有些好起来,不知在苏玉秀的那个前世,自己和杨恩昱,究竟是何种情形?过得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
酉时钟鸣三声,国子监集贤门缓缓大开。不多时,便有学子陆续而出,原本寂静无声的门口,转瞬如集市般热闹起来。
杨恩昱与好友并肩而行,正此时,一声清脆之音传来。“恩昱哥哥。”
杨恩昱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秀丽的小脸。
“苏二妹妹?”杨恩昱面露惊讶之色。杨恩昱之好友见状,朝其使个眼色,含笑离去。
苏玉秀望着杨恩昱,面上绽放出自己在家中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的笑容,既甜美又羞怯。
杨恩昱上前几步,问道:“苏二妹妹,你怎会在此?”
苏玉秀从马车上轻盈地走下,身着淡蓝罗裙,身姿袅袅。
她轻声说道:“我是来找我三哥的,等了半天却未见到他。不知恩昱哥哥可曾看到我三哥?”
苏玉秀口中的三哥,是她同父同母的胞兄苏宇策。
杨恩昱道:“今日一下课,你三哥便早早离去了,苏二妹妹没看到他吗?”
苏玉秀闻言,小嘴微微噘起,脸上满是失落之色。
“坏三哥,明明答应今日下学会带我去如意坊吃桂花糕的。”
微风拂过,发丝轻扬,发间的珠翠微微摇曳,更添几分妩媚。
她那白皙的面庞上,略施粉黛,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朱唇不点而红。
杨恩昱看着苏玉秀这般模样,不禁有些晃了神。
苏玉秀见状,心中暗暗得意。
她今日特意穿了他最喜欢的蓝色,打扮和说话的姿态也故意学着前世三年后他看中的一个青楼姑娘。
要知道,当时为了那个姑娘,自己没少嘲笑苏婉清。
虽然后来不知那人怎么被苏婉清解决了,但如今,她定要借此牢牢抓住杨恩昱的心。
杨恩昱回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不过是一些桂花糕点,这有何难?我带苏二妹妹去吃便是。”
苏玉秀一听,脸上先是一怔,随后娇声道:“如意坊的桂花糕每日不是都要提前订的吗?”
杨恩昱笑了笑,道:“如意坊乃是家母陪嫁,苏二妹妹无需担忧。”
苏玉秀眼中顿时露出崇拜与欣喜的神色,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能将人融化,道:“原来如意坊居然是恩昱哥哥家的。”
接着,她微微蹙起眉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恼怒道:“难怪四妹妹那里总有。哼,四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呢。”
提到苏婉清,杨恩昱脸上笑意更深了。
谁知苏玉秀却脆生生地接着道:“四妹妹好似不大爱吃甜食,那么好的桂花糕多数进了几个丫鬟的肚子里。”
说罢,苏玉秀忙用手捂住嘴,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地看着杨恩昱。

次日,醉香楼中。小二刚一推门,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便急切地迎向苏婉清。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两幅画卷上,“咦”了一声,问道:“你爹今早不是已经给我送了一幅吗?”
苏婉清浅笑,却并未言语,只是盈盈请安。
惠和郡主如欢快的小鸟般蹦跳而来,“阿清,你就别那些虚礼了,快给我们看看,这赵...文大家的三幅画到底画得什么呀。”
站在郡主身后的魏大人一身官服,显然是当值期间出来的,脸上露出一丝涩然的笑容。
很快,苏婉清带着的第一幅画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天啊,这是什么?”
惠和郡主立即捂嘴,惊呼出声。
只见画中是一间昏暗的囚房,墙壁灰暗且斑驳,散发着陈旧腐朽的气息。一个男子静静地坐在那里,脚上沉重的脚链格外醒目,衣着破败污秽,满是污渍与褶皱,头发凌乱不堪,如杂草般肆意散落着。
而在他的面前,仅有一个简单的书案,男子正全神贯注地作画,手中的笔在纸上灵动地游走,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这幅画。
荣亲王那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眼睛瞪得溜圆,眉头皱得像是被拧在了一起。
一旁的魏延辉脸上也有一丝动容。
苏婉清的声音悠悠响起:“这第三幅画,文先生所画的他被他的师父,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赵大家,囚禁于庄子里的地下地牢之中。其在此间所过之日的情景,尽绘于此。”
言及此处,她微微抬眸,目光投向荣亲王“王爷手中的《溪山牧童图》,便是文先生于这般境遇之下所创作出来。”
惠和郡主柳眉倒竖,怒声道:“怎会有如此坏的人?不行,我定要去告诉皇帝爷爷,把这个人抓起来。”
魏延辉看向苏婉清,沉声道:“苏小姐可有什么证据?”
苏婉清轻轻摇头,神色黯然道:“文先生已于七年前作古。我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并无证据。”
惠和郡主气得跺了跺脚,娇嗔道:“表哥,你难道还不相信阿清的话吗?”
魏延辉面露无奈之色。苏婉清拉住惠和郡主的衣袖,轻声道:“郡主莫怪,魏大人也只是秉公处理。”
惠和郡主转身好奇:“阿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婉清微微垂眸,道:“赵婉欣囚禁文先生的庄子就在我娘陪嫁庄子的隔壁。七年前,文先生逃出来,刚巧逃到了我家庄子里。只是当时文先生身体已极差,强撑着画完最后两幅作品,便离世了。”
惠和郡主又气又急道:“你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也好早点帮文先生讨回公道。”
魏延辉则盯着画,皱眉道:“苏四小姐,你确定这话是文先生所作,且是七年前所做?”
苏婉清摇摇头,神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被揭穿的尴尬,缓缓道:“这画是我昨日画的。”
惠和郡主惊得张大了嘴巴,“啊”了一声。
随即变成星星眼,满是崇拜地看着苏婉清:“阿清,你连画都画得这么好?”
要不是情况不对,苏婉清真想摸摸她的小脸。在她眼中,无论自己做了多么离谱的事情,好像都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
这么多年,苏婉清这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正因为有她这个如小太阳一般的朋友,才觉得有片刻的喘息。
苏婉清看着惠和郡主笑了笑,又摊开了第二幅画。“这幅画,才是文先生真正创作的最后一幅画。”
画卷铺开,惠和郡主即刻往后退了一步。只见这幅画上只有零碎几笔,根本看不出来具体模样,上面全是干涸的血迹,那暗红色的血迹如同狰狞的伤疤,诉说着曾经的悲惨与绝望。
整幅画散发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让人看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文先生那时身子极为虚弱,在落下第二笔之际,竟吐血离世。这些年,晚辈整日盯着他的画作,试图揣测他的所思所想。历经七载,方才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绘出文先生生前的最后之作。虽自知此画与文先生的原作相比,相差甚远,不敢企及,但晚辈衷心期望能借此略微窥探到文先生当时的心境一二。”
说完,她美目淡然地看着荣亲王,等待回应。
房间气氛凝重压抑。窗外微风拂叶,却破不了沉寂。屋内布置优雅,雕花桌椅、精美字画,窗边兰花绽放,花香淡雅,却难掩沉重。
良久,荣亲王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挑剔:“此画虽有几分模样,然笔力着实孱弱,仅得些许形似,神韵却全然未得。构图虽有意,却缺乏岁月沉淀之厚重,仿若无根之浮萍,虚浮而不实。”
苏婉清微微垂首,恭敬道:“晚辈献丑,多谢王爷指点。”
惠和郡主嘟着嘴嘟囔道:“我觉得很好啊。”
但此时她也不敢多说,毕竟这事是苏婉清做的不地道。
答应给荣亲王再送一幅文先生的画作,可如今这画只能勉勉强强算半幅。
要是荣亲王真的较真,自己先蓄会力,一会再与他讲道理。
荣亲王却忽然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文先生的悲凉与执着,倒是皆在这画中有所呈现。”
荣亲王微微抬眸,一个眼神递出,他身后的随从即刻小心地将桌上的两幅画卷收起。“此两幅画,本王收走了。苏丫头可有异议?”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追究苏婉清用的画作充数的意思。
苏婉清连忙道谢:“晚辈多谢王爷相助。”
惠和郡主也笑道:“我就说,荣王叔是整个京城最好的人呢!”
荣亲王:“怎么?比你皇爷爷还好?”
天下谁人不知,虽说长公主只是陛下的养女,但却是已故皇贵妃的亲侄女。
陛下爱屋及乌,无论是对长公主还是这个像极了皇贵妃的惠和郡主,那都比自己的皇子皇孙还要宠。
惠和郡主听了荣亲王的话,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荣亲王府的长孙办事麻利,画作很快收好,荣亲王稍待片刻,也未见苏婉清再有言语。
不禁疑惑道:“苏丫头,你怎么不求求本王,为这位文博川正名?”
他还以为苏婉清绕这么大个圈子给自己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自己一个爱画之人,揭开赵晚兴那虚伪的面皮,将之绳之以法。
苏婉清却只是淡然一笑,从容道:“晚辈相信,无需请求,王爷睿智,自会查清此事。”
荣亲王轻摇折扇,沉声道:“那可未必。你当知晓,赵大家之画作如今价值连城。只要本王缄口不言,我府中收藏之这几幅画,他日必可千金难求。本王何苦去冒此风险,为一个从未谋面之人去管这档子闲事。”
苏婉清依旧浅笑,福身行礼道:“多谢王爷记住文先生名讳。”
苏婉清只在前几日与荣亲王相见之时提过文先生的真名。
若荣亲王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如何会记得?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一道身着淡蓝裙装、长发披肩的纤细身影飘然而入。
苏婉清澄澈双眸紧盯着苏锐明,质问道。
“父亲,您都忘了吗?”
苏锐明虽然对这个女儿没多少感情,甚至说得上有几分不喜。
但毕竟为人父亲,说这样的话被抓包,脸色多少有些不大好看,只匆忙别过脸去,
苏婉清莲步轻移,走到厅堂中央,微微屈膝,腰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于腰间,不卑不亢地缓缓行礼。
“孙女见过祖母、父亲、母亲。”
老夫人一看到她就没好气:“老身可受不了你这大礼。”
苏婉清闻言顺从地站了起来,那模样乖巧温顺,声音软糯地说道:“谢祖母。”
老夫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苏婉清,“你...”
苏婉清微微抬起双眸,那一双桃花眼澄澈如水,却隐隐有着寒光闪烁。
老夫人对上她眼中的冷意,立刻想起,这个孙女是个疯的!
因姜氏当年不太光彩的入的府,老夫人对她一直心存芥蒂。
前些年,老夫人时不时地就会给姜氏立下各种规矩,对她百般敲打。
但这女娃才七岁就敢逼着她当众给姜氏道歉的样子,老夫人心有余悸。
于是立马转移火力,指着跪在地上的姜氏骂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还有没有点规矩!”
姜氏脊背挺直,双眸低垂:“既然老夫人觉得清儿没有规矩,那就别将她送到亲王府了,免得给府中惹祸。”
老夫人在母女俩身上都没讨到好,满是皱纹的脸气得皱成一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她身旁的袁妈妈见状,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劝慰着。
苏婉清视若无睹:“祖母,孙女进来半晌,始终没听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袁妈妈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愁,“哎呀,四小姐您有所不知,二老爷怕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袁妈妈巧舌如簧,很快说明白事情缘由。
今日,苏锐明随上司去荣亲王府赏画,不小心污损了赵晩兴的《溪山牧童图》。
赵晚兴是大周朝最负盛名的画师,他的画被分为前后两个阶段。
前四十岁时,他的画作虽有一定水准,但称不上大师之作。
直至四十岁,他凭借一幅精妙绝伦的画作声名远扬,自此步入大师之境。
七年前,也就是他四十三岁那年,他因右手受伤从此封笔。
在这期间,他仅仅创作了十幅画,而《溪山牧童图》便是他的封笔之作。
荣亲王当场就变了脸色,冷冷地看着苏锐明,让他要么赔一幅画,要么把二女儿赔给自己做小妾。
袁嬷嬷说到最后,还假惺惺地抬起袖子,轻轻擦拭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四小姐,您也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二老爷的嫡女,他们如何舍得您去做小,可荣亲王府您也是知道的...二老爷到底...”
苏婉清懒得听她说完,直接扬起声音。
“若真如袁嬷嬷所说,那这做错事的明明是父亲,为何现在在这里跪着的却是母亲呢?”
“还是说,我永宁侯府什么时候有了相公犯错,妻子受过的规矩?”
语气轻柔却如重锤。
老夫人面色一僵,心虚地别过脸去,干巴巴地说道:“又不是老身让她跪的。”
苏锐明知晓自己这个女儿嘴巴的狠厉,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讨不了好。
急忙起身扶起姜氏,皱着眉头,满脸深情地看着姜氏说。
“素心,为夫如何舍得让清儿去做小,你不知道,刚开始荣亲王连个侧妃的位置都不想给咱们清儿,还是为夫据理力争,让得了个侧妃的位置。”
老夫人恰到好处地提醒道:“要知道这侧妃可是能入玉牒的!”
说罢,她斜眼睨了苏婉清一眼,接着道,“这可是让人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姜氏笑了,这些年无论老夫人如何磋磨她,她都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老夫人今日竟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荣亲王的风流成性满京城谁不知道。光府中的侍妾,少说也有二十七八位。
更别说还在城郊还特意弄了一座别院,专门用来金屋藏娇。
这京城之中,但凡有点名声的好人家的女儿,没有一个愿意和这荣亲王沾上半点关系,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他的恶名所沾染。
可如今,她伺候了十几年的婆母,却口口声声说这是求也求不来的殊荣!
这简直荒唐至极,可笑之至!
姜氏梗着脖子:“自古婚姻大事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同意,更何况清儿早就许了人家,我就不相信,荣亲王那样的人家,还要抢已经订婚了的黄花闺女!”
苏锐明眯着眼看着姜氏,只觉得她陌生得令人厌恶。
又是这样,明明性格软绵对自己从来都是千依百顺,平日里在府中不管是遇到母亲和秀儿怎样的刁难和委屈,也总是默默地承受。
只是一旦涉及到女儿的事情,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特别是这次的婚事,若不是她之前坚决不肯松口,又怎么会到今日的局面!
老夫人猛地站起,拐杖顿地发出“咚”声,瞪大双眼,满脸狠厉。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敢去荣亲王府闹事不成?老身告诉你,这婚事不管你同不同意,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老身到衙门里告你一个不孝之罪。”
老夫人说着,目光如刀子般刺向面色发白的姜氏,“到时候可别怪老身把你当年如何爬床的事抖搂出来,让其闹得人尽皆知。”
姜氏闻言,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当初自己不愿进府,是老夫人亲自到自己家中,拉着自己的手,说相信自己的清白的。
说会待她像亲女儿一般对待,说她虽是妾室,但小张氏身子骨已经不行了,说....
姜氏无助地转头看向自己的相公,可苏锐明也只是将头转了过去。
她忽然双腿没了力气,几乎站不住脚,整个身子都软绵绵地靠在了苏婉清的身上。
“老夫人,您不必吓唬我娘。”
苏婉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射出两道清冷的光,直直地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被这目光盯得心中莫名地不大舒服,她缓缓地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怎么,四丫头,你当老身不敢吗?”
苏婉清淡淡一笑,那“老夫人自然是敢的。”
老夫人闻言心中却涌起一股得意。
不想苏婉清下一句便是:“只是,您若这么做,第一个受影响的怕是父亲吧!”
苏婉清看着苏锐明:“父亲难道忘了,李尚书可是曾外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
苏锐明本就没什么才干,当初之所以三顾茅庐将姜氏接到府中,也不过是看中了姜氏的外祖父朱瑞昭是户部尚书。
果然,在朱瑞昭的帮助下他慢慢从一个小小的户部郎中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只可惜,半年前朱尚书致仕。
原本待姜氏小意温柔的苏锐明,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挑剔。
而姜氏,却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苏婉清现在是提醒他,现在就想过河拆桥,是不是早了一点?!

最终,老夫人放话,不管苏婉清母女同不同意。
荣亲王三日后就会向皇上呈上折子,等皇上准许后。
苏婉清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看着苏婉清扶着姜氏离开的背影。
望着苏婉清扶着姜氏离去的背影,老夫人满脸不悦地看向苏锐明,埋怨道:“你怎么就让她们走了?刚刚为何不让我提及秀儿的嫁妆里有一幅赵大家的作品?”
原来,今日苏锐明去荣亲王府赏画之时,是李尚书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画作之上。
知晓小张氏在去世前给大女儿准备的嫁妆里,其中正好有一幅赵大家的画作的苏锐明,为了巴结上司。
当场揽下了荣亲王那幅画的赔偿之事。
可他大女儿自小就没了娘亲,自己一个做父亲的如何能让她在这件事上吃亏。
于是,这才有了刚刚这一幕。
苏锐明对姜氏的脾性太了解了,她身为大家闺秀,一直对当年自己从侧门被抬进侯府的事耿耿于怀。
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再去给人做妾的,哪怕是侧妃。
加上荣亲王府本来名声就狼藉不堪。
等到她六神无主之际,只要自己透露说秀儿那里有赵大家的画作,姜氏为了不让女儿嫁出去为妾,便只能同意将婚事还给秀儿。
如此,还能让姜氏和小女儿欠秀儿一个人情。
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但苏锐明对姜氏刚刚的反应太过不满了。
“母亲,先缓缓吧!”
老夫人妆容精致,却难掩脸上的刻薄之色:“怎么?你心疼了?”
苏锐明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实在是姜氏太过拎不清了!”
“之前让她把亲事还给秀儿她就推三阻四的,如今事关一家人的兴衰荣辱,她居然还只盯着她那个宝贝女儿,到底是儿子这些年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谁才是这家里真正的主子!”
苏锐明对今天的姜氏很不满意,居然还想去荣亲王府闹事。
压根就没把他这个当相公的前程放在心上。
她以为她是谁,还当户部尚书是她外祖父不成?
她的父亲只是个工部的小小郎中。
还以为能有谁为她做主?
老夫人听了他的话,心中那股郁气这才消散了不少。
“你与娘一条心就好!以后娘要罚她的时候,你可莫要再站出来求情了,也该让她好好明白明白这侯府的规矩,别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苏锐明:“母亲说得有理。”
老夫人叹了口气:“那,画作的事,咱们何时开口?总不能真将那丫头送到荣亲王府吧。”
虽然她也确实有些想巴结荣亲王府,但...
她也是要脸的。
更何况刚刚四丫头临走时那冰冷的眼神,让她心里直发毛,若这丫头真在荣亲王府得了宠,到时候回来报复侯府,那可就不知是福是祸了。
苏锐明慢悠悠地说道:“一会再让大嫂去劝劝,先让姜氏着急一两天,等她四处打听后,求到儿子面前的时候再说。”
说着他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正好借这次机会,让姜氏好好想想,该怎么跟相公和婆母说话,也该让她和清儿知道知道违抗我们的后果。”
“可那四丫头万一求到长公主哪里?”
苏锐明勾起一抹笑意:“母亲放心,长公主三日前就跟驸马一起下江南了,如今府中只有个惠和郡主,虽说郡主受宠,但毕竟是个孩子,以荣亲王的性子,便是那郡主求见,他都懒得相见。”
老夫人听完更满意了,“好!这下秀儿该高兴了!”
...
在慈安居的时候,姜氏本打算为了女儿豁出去了。
不想苏婉清却拦住了她,“罢了,母亲,既然已成定局,咱们先回去吧。”
姜氏一出门,刚要抱着女儿流泪。
苏婉清连忙拦着:“娘,我知道您想哭,但您先别哭。”
于是,姜氏还未来得及去感伤相公和婆母对自己态度的骤然转变,还未来得及去悲愤他们那翻脸无情的丑恶嘴脸。
便硬生生地将那些情绪咽了回去,瞬间切换到了战斗模式,急切地问。
“清儿,难道你有办法?”
苏婉清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坦诚:“女儿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现在咱们还是先回去听听情况再说。”
母女俩回到清音苑,没一会来兴就带回了惠和郡主的回信。
苏婉清看完信后,久久沉默不语。
姜氏焦急地问道:“清儿,郡主说什么?”
苏婉清默默地把信递给了她。
姜氏展开信,目光快速扫过信上的内容,只见她的脸色先是一阵苍白,随后涨得通红。
惠和郡主虽然没有成功见到荣亲王,但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打听了出来。
“不行,我要去找你父亲,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知晓这画是李尚书弄污的姜氏,起身就欲往外冲,却被苏婉清一把拉住。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这一世的母亲还是没有看透自己的相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娘,您去了又有何用,今日祖母和父亲的态度您看得还不清楚吗?”
姜氏难过地抱住苏婉清,哽咽着哀嚎:“他怎么能这样啊,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苏婉清听到亲生父亲这几个字,心中只觉得讽刺。
姜氏拉着苏婉清的衣袖说道:“不如我们去求求你外祖父。”
苏婉清摇摇头,叹息道:“外祖父不过是一个五品小官,荣亲王怕是见都不会见。”
姜氏又急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那火坑?”
苏婉清沉默,母女俩一时相对无言。
而此时,罪魁祸首苏玉秀正悠然地坐在自己的闺房中,喝着燕窝。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姑娘,不好了!小姐,老夫人来了!”
瞬间,房中一阵骚乱。
苏玉秀急忙躺到榻上,侍女快速为她擦粉,使其脸色更显苍白,其他侍女则手忙脚乱收拾桌上物品。
老夫人踏入房中,瞧见苏玉秀卧于榻上,那满脸的悲伤之色,如同被寒霜侵袭的花朵,惹人怜惜。
老夫人心中一紧,疼惜道:“我的乖孙儿,你这是何苦?怎的就这般折磨自己。”
苏玉秀眸中泪光闪烁,哀怨道:“祖母,孙女命苦,处处被那妹妹欺压,活着有什么用。”
老夫人忙道:“你放心,忠勤伯府这门婚事只能是我们家秀儿的。”
苏玉秀猛地从床上坐起:“祖母,您说真的?”
老夫人慈爱一笑:“我何时骗过你。”
接着,老夫人将今日之事告知苏玉秀,苏玉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眼神明亮,嘴角微微上扬。
“那祖母,为何不直接让四妹妹到荣亲王府做侧妃?”
如此,那赵大家的画她都不用拿出来了。
见老夫人一愣,苏玉秀忙道:“妹妹到底是继室所生,能进荣亲王府应当也是高攀了,这门亲事不好吗?”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说:“那荣亲王名声不佳,我们只需吓一吓他,让他交出婚事即可。以后我们府里的姑娘还要正常婚嫁,你可明白?”
苏玉秀垂下眼眸,心中暗恨又让苏婉清那个贱人逃过了,面上却乖巧道:“祖母说的极是,只是万一日后四妹妹她还是比我嫁得好...”
老夫人将她拥入怀中,“放心,有老身在,她越不过你!”

荣亲王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婉清,见她气质不俗,举止得体。
却忽然故意做出淫笑了两声:“姓苏?小姑娘,你没听说过本王的名声吗?”
苏婉清本来还有一丝警惕的心,被他这两声淫笑彻底打消了。
她定了定神,神色从容道:“回荣亲王,赵大家的画纯真质朴,意境高远。小女子以为能欣赏赵大家画作之人,定有着不俗的品味与心境。”
荣亲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他那白白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哈哈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
随即从容不迫地在主位坐下:“行!既然如此,那你们赶紧把画拿出来吧,让本王好生品鉴一下。”
苏婉清微微颔首,动作轻柔而沉稳地从身旁取出一幅画卷。
缓缓地在众人面前打开。
画卷上,一个少年坐在驴车边缘,眼神清澈而明亮,满眼憧憬望向前方。
身后是连绵大山,云雾缭绕,山上树木葱郁。驴车行于蜿蜒小路,两旁野花盛开。远处天空湛蓝,白云飘荡。
荣亲王凝视着画卷,目光中满是惊叹。
他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道:“妙哉!此画确为赵大家之作。”
惠和郡主诧异:“王叔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荣亲王白了她一眼:“你看着少年的眼睛,目光澄澈,憧憬满溢,那神韵跃然纸上。”
“赵大家之画风,独具匠心,笔走龙蛇,实乃画中翘楚。其后续几幅画之所以声名远扬,正因他画人眼神活灵活现,可谓神来之笔。”
“只是...”荣亲王目光落在画作下方。
“为何这画的落款,却是文博川,怎么连赵大家的私章都没有了?”
魏延辉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苏婉清,心中暗自怀疑是不是苏婉清找人模仿赵大家的画来骗荣亲王。
惠和郡主显然也是如此作想,她柳眉微蹙,立马要把画卷收起来。
“反正王叔您也鉴定过了,这画就是赵大家作的,您可不能反悔。”
荣亲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还想再看一下画,可惠和郡主骄横地不准。
最后还是苏婉清将画接过,朝着惠和郡主微微摇摇头,再次展开画卷在荣亲王面前。
“王爷,此画的确是一名叫做文博川的人所作的。”
荣亲王面色一沉,有些不悦地看向魏延辉,语气中带着质问:“这就是你说的赵大家的第十一幅画?”
魏延辉心头一颤,赶忙赔笑。
“王爷息怒,这...这其中定有误会。”
“王爷莫怪魏大人,他并不知这些。”
苏婉清却神色淡然,缓缓开口道:“而且这画与王爷手中的《溪山牧童图》确实是同一人所作!”
荣亲王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苏婉清,满脸怒色:“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说本王手中的画是赝品?”
惠和郡主察觉到荣亲王的怒气,连忙打圆场。
“荣王叔,您别生气,阿清只是...只是不知道而已。”
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一边安抚着荣亲王,一边向苏婉清使眼色,希望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苏婉清却仿若未觉荣亲王的愤怒一般,继续目光灼灼地看着荣亲王。
“又或者说,赵大家出名的那十幅画,全是一个叫文博川的人画的。”
此言一出,莫说包厢里的人,就是一直在隔壁竖着耳朵听的主仆三人也不由得诧异。
荣亲王闻言,浑身的气势一收:“你什么意思?”
苏婉清缓缓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少年,怀着对绘画的满腔热忱,拜在当年一位极负盛名的画家门下。
本以为能在恩师的指引下追逐艺术的梦想,却未料,这位老师竟看中了他的惊世才华,欲将其据为己有。
于是,狠心将他囚禁在自己的庄子里,每日逼迫他作画。
那少年,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心中的希望之火却从未熄灭。
七年前,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凭着最后一口气画了最后两幅图,就是为了告诉世人,他才是真正的赵大家。
惠和郡主听完这个故事,气得柳眉倒竖,俏脸涨得通红,怒声道:“天底下竟有这等恶人!那赵大家怎能如此不要脸!”
荣亲王却面色沉静,让人看不出喜怒:“苏丫头,你所言之事,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魏延辉大约也是出于习惯:“苏四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据?”
苏婉清垂眸看着桌上的画:“这画,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抬头看向荣亲王:“荣亲王如此喜欢赵大家的作品,难道从未发现他前后的画风不一样吗?”
荣亲王抿着唇一言不发,拿着扇子摇慢悠悠地摇着。
“王爷手中的《溪山牧童图》,赵大家之前是不是说,那是他重阳登高时看到的景色,便随手记录了下来。”
“但若王爷仔细看,就会发现画中左上角那片花草叫紫云英,那是每年春日才会长的。”
荣亲王摇扇子的手逐渐慢了下来。
“而这一副,”苏婉清指着桌上的画道,“便是文博川来京中拜师学艺路上的情形。他那时少年得意,受良师青睐,从未想过,这一去,竟然是条暗无天日的不归路。”
荣亲王听着苏婉清的话语,缓缓地把扇子收了起来。
“你之前说,这画还有第三幅?”
苏婉清点头:“文先生将他的一生用三幅画画了出来。”
“也在你手里?”荣亲王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是!”
荣亲王:“可否借本王一看?”
见荣亲王转而对苏婉清有些请求,惠和郡主立即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王叔,有些事你也做得太过分了?”
荣亲王一脸懵,“本王做了什么?”
惠和郡主语气中带着不满:“您都多大年纪了,居然为了一幅画,想逼着阿清做您的侧妃!”
荣亲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肉都微微抖动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怒喝道:“何人说了这种谣言?!”
那声音如惊雷一般,在整个房间炸响,让人心中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