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年会上，新来的助理当众转走我正要夹的菜，嘲讽我吃软饭。
未婚妻不仅不维护，反而笑着把总经理位置给了他。
我默默收起筷子，当晚就坐上了回京的私人高铁专列500公里/H。
三天后，前未婚妻跪在我公司楼下：砚辞，我知道错了！
我搂着新未婚妻的腰，淡淡开口：保安，拖出去。
申城博远科技的年会现场，气氛热烈得像一个巨大的红色火锅。我，陆砚辞，西装革履地站在角落，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气泡水。我身上这套西装是林晚晴三个月前在折扣店给我买的，说是图个吉利。
三年前，我被家族要求出来“历练”，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一切归零。我选了一个最偏僻的地方，用一个假身份接近了林晚晴。那时候她还在为启动资金发愁，我用了三年时间，帮她把“博远”从一个工作室做到申城小有规模的科技公司。
我像个透明人。公司里大部分人只知道我是林晚晴的未婚夫，一个看起来斯文内向的中层职员。
今天年会的主桌上，林晚晴正被众人簇拥着，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她旁边坐着的，是她的新任助理，苏明远。那个在两个月前空降到公司，据说是林晚晴母亲老朋友介绍的‘青年才俊’。
陆哥，你站那干嘛呢？等着林总给你发加班费啊？苏明远端着一杯红酒，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带着小人得志的做作笑容。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瞬间吸引了周围几桌员工的目光。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探究、同情，以及更多的是轻蔑。
陆砚辞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搭话。争吵不是我的风格，尤其是在这种场合。
苏明远以为我怕了，得寸进尺。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最后一个小笼包。那是我特地留给林晚晴吃的，她胃不好，年会上的大鱼大肉她吃不来。
哟，这最后一只抢手货啊。苏明远夸张地伸出手，在我面前一晃，然后一口咬了下去。陆哥，怎么不吃？不是说这玩意儿香吗？是不是软饭吃多了，对这种普通的小笼包就没胃口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我的指尖在杯壁上收紧，发出细微的咔哒声。三年，这是我三年里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羞辱。不是因为一个包子，而是苏明远那句软饭。
一个不知所谓的跳梁小丑，敢来评判我的生活。
苏明远。我开口，声音冷静得像极地寒冰。吃独食的规矩，是谁教你的？
苏明远瞪大了眼睛，仿佛没想到我敢反驳。他迅速瞟了一眼主桌，林晚晴正巧在和投资人谈笑，侧对着这边。
哎哟喂，陆哥发火了？苏明远扯着嗓子大笑起来，将剩下的半个包子砸进盘子。他指着我的领带，语气轻蔑得让人作呕：
你有什么资格教我规矩？你不过就是个给林总开车，帮林总跑腿的‘私人助理’，公司养你三年，给你开的那点儿薪水，还不够林总一个包的零头。装什么大老板？
你住的那套顶层公寓，是林总她妈给她买的嫁妆，不是你的。苏明远凑近我，脸上的笑意像是涂了剧毒。离开林总，你算个什么东西？无用的赘婿。哦不对，你还没领证。
我直视着他，眼底卷起了暴风雪，我的骄傲和尊严，被这个蠢货当着数十号人的面，用最尖酸刻薄的字眼狠狠踩了一脚。
这种被误解、被轻贱的感觉，是我当年向家族立下“体验生活”的目标时，未曾预料到的。
他说的对吗，砚辞？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林晚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剪裁合体的酒红色礼服，高贵又疏离。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愧疚，更别说维护。
在她的未婚夫被员工当众羞辱的时候，她在看戏。
林晚晴走到苏明远身边，亲昵地拍了拍苏明远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在抚摸一只忠犬。
苏助理只是爱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大家都是年轻人嘛。林晚晴笑着，但那笑声里，藏着对我的审视和判定。
晚晴。我的声音很低，带着最后的压抑。这是我等她的一个态度，一个立场，一个选择。
林晚晴似乎读懂了我声音里的警告。她没有看我的眼睛，而是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员工，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话筒交给了苏明远。
我知道，今晚很多人好奇，公司最近的几项大项目，为什么是苏助理在跟进。林晚晴的笑容变得 공식化，透着不可动摇的霸气。
年报显示，苏助理的运营效率，比我们所有人都高。这证明，公司需要新鲜血液和更具魄力的管理者。所以，我做了一个决定。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高昂。
我决定，正式升任苏明远为公司总经理，全权负责博远未来的战略部署和运营工作！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但苏明远本人已经激动得无法自持。他猛地转身，充满挑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看吧，你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的位置，被一个空降的，刚刚当众羞辱我的跳梁小丑取代了。
最让我心寒的是，这个决定，林晚晴从头到尾没有跟我提过半分。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们共同经营这家公司三年。
陆哥，看来你真要休息一段时间咯。苏明远抢过话筒，冲我咧开一个得意的笑。他的声音充满了傲慢和权力的滋味。
林晚晴走到我的面前，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歉意，但很快被功利心取代。她轻轻捏了捏我的手，那个动作，与其说是抚慰，更像是一种施舍。
砚辞，公司事务繁忙。你最近可能太累了，先暂停你市场部顾问的职务，回家休息一阵。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好好调整，回头我再给你安排别的工作。
休息？她给了我三个月的心血，一个最残酷的开局。
我盯着林晚晴那张曾经觉得美好的脸，三年来的隐忍和付出，在这一刻化作巨大的讽刺。他们不仅羞辱我的无用，还要让我滚蛋。
我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缓缓将手中残旧的玻璃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用了。我淡淡开口。这声音，冰冷而决绝。
林晚晴一愣：你说什么？
你刚刚说，公司事务繁忙。我直视着林晚晴的眼睛，嘴角泛起微末的冷笑。我不配浪费你时间。
我转身，在众人好奇和讥讽的目光中，笔直地朝大门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过去的三年。
苏明远在身后喊道：陆哥，别忘了把你的那辆破大众开走啊，明天早上总经理要换新的车位了！
他们的嘲讽，像一根根尖锐的钢钉，钉入我的心底。
我走出门，申城的夜风冰冷刺骨。我掏出手机，手指颤抖了一下，但拨号的动作无比坚定。
电话仅仅响了一声，就被立刻接起。话筒里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声音，这是我在京城家族里的随行管家，程叔。
少爷。
我深吸一口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我的决定。我的声音，终于不再是那个“软弱”的陆砚辞了。
程叔。
为我安排专列。
我现在，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