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的商业帝国一夜崩塌，负债百亿。为了不连累她，我签了离婚协议，
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所有人都骂我是抛妻弃子的懦夫、老赖。我无所谓。五年后，
我成了一个穿梭在城市里的跑腿小哥。直到那天，我提着外卖，在电梯里遇见了她。
她成了高高在上的许总，西装笔挺，眼神比五年前更冷。我以为这只是偶遇。
直到我接到一个送往她家的订单，开门的，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他仰着头，
奶声奶气地叫我：“叔叔。”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不仅有个前妻，还有个亲生儿子。
而一个觊觎她已久的男人，正像苍蝇一样围着她。我捏紧了手里的外卖单。有些东西，
就算是碎了，也只能由我亲手拼起来。谁敢碰一下，我就敲碎他的骨头。
1.电梯里的香水味我叫江屹，是个跑腿的。这活儿没什么不好，风吹日晒，但自由，
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净。手机震了一下，新订单。中环国际A座，28楼，星芒资本，许总。
一杯冰美式，不加糖不加奶。看到“许总”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应该……不会是她。
五年了，她怎么可能还在用这个姓。我接了单，骑着我的破电驴赶到咖啡店。取了咖啡，
直奔中环国际。这栋楼我熟，五年前，顶层那间能俯瞰全城的办公室，是我的。现在，
我只能提着一杯咖啡，等着货运电梯。“滴——”电梯门开，里面站着几个人，西装革履。
我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电梯上行，数字在跳动。15，16，17……忽然，
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进鼻子里。很淡的木质香，冷冽，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甜。
是她最喜欢的那款，叫“无人区玫瑰”。我猛地抬头。电梯门正要合上，
一只穿着黑色高跟鞋的脚伸了进来，挡住了门。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黑色西装套裙，
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是许念。我的前妻。她目不斜视地站到电梯中间，
看着前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可我知道她看见了。她捏着手机的指节，
微微泛白。电梯里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撞得胸口疼。
五年了。她比以前更瘦了，下巴尖得有点过分。但那股子清冷又倔强的劲儿，一点没变。
电梯到了28楼。“叮。”门开。她走了出去，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
就好像我真的是一团空气。我提着那杯冰美式，跟在她后面。她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
玻璃门上挂着牌子：总裁办公室。一个女助理迎上来。“许总，您的咖啡。”许念停下脚步，
头也没回。“扔了。”她的声音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一样，又冷又硬。
“我从不喝别人碰过的东西。”助理愣了一下，看向我，眼神里带着点同情和鄙夷。
我没说话，把咖啡递给她。转身，走进电梯，按下1楼。电梯门缓缓关上，
隔绝了她身上的味道。我靠在冰冷的铁皮上，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加密的相册。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五年前的许念，穿着白裙子，在海边笑得像个傻子。照片右下角，
还有一行小字。“江屹，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关掉手机，屏幕黑了下去，映出我现在的脸。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永远？狗屁。2.开门的是我儿子那一单，我被给了差评。
理由是“送达的商品有异味”。我知道，她说的是我身上的汗味。我没申诉，默默点了确认。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避开了中环国际那一片的单子。我怕再见到她。我怕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忍不住冲上去问她，这五年，你过得好不好？还是忍不住告诉她，我好想你。
都挺可笑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直到周五晚上，平台强制派单。
一个同城急送的单子，从市中心的玩具店，送到一个叫“御景园”的小区。
发件人信息很模糊，收件人写着“许女士”。我心里又是一紧。御景园，
那是全城最贵的楼盘之一。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曾经开玩笑说，以后发达了，
就在那儿买一套顶楼复式。她说好。没想到，她自己做到了。我骑着电驴，
在晚高峰的车流里穿梭。雨下得很大，雨水顺着头盔的边缘往脖子里灌，又冷又黏。
包裹是一个巨大的乐高盒子，用防水布包着，我把它死死地护在胸前。四十分钟后，
我到了御景园门口。保安把我拦下，盘问了半天，又打电话跟业主确认，才放我进去。
我找到18栋，按下门铃。可视电话亮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警惕的声音。“谁？
”是许念的声音。我压低了嗓子，把脸埋在头盔里。“您的同城快递。”那边沉默了几秒。
“放门口吧。”“需要当面签收。”我硬着头皮说。这是平台的规定。又是一阵沉默。然后，
门“咔哒”一声，开了。我站在门口，没敢进去，把包裹放在玄关的地毯上。“您好，
在这里签个字。”我拿出签收单和笔。一只手从门后伸出来，很白，手指很长。
我认得那只手，我曾经牵着它走过无数条街。她飞快地签了字，立刻就要关门。
就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客厅里跑了出来。“妈妈，是我的乐高到了吗？
”是个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的恐龙睡衣。他跑到门口，好奇地看着我。
然后，我们两个都愣住了。那张脸。那双眼睛。跟我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时间好像停了。我就这么站着，
隔着一道门缝，看着那个小小的、酷似我的孩子。许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一把将孩子拉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你看什么看！赶紧走！”她的声音在发抖。我没动，
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孩子。孩子从她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我，忽然歪着头，奶声奶气地问。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许念的身体僵住了。
我听到自己用一个完全陌生的、干涩的声音问。“他……他多大了？”许念没回答，
只是看着我，眼睛里像是淬了冰，又像是藏着火。
那是一种混杂着恨意、惊慌和某种我说不清的情绪。最后，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滚。”然后，“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我站在门外，雨水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我有个儿子。许念，
你瞒得我好苦。3.叔叔，你好像我爸爸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我坐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床上，抽了整整一包烟。天亮的时候，我下了个决心。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是我的儿子。第二天，我没去跑单，而是去了御景园附近的一个公园。
我知道，这个天气，她会带孩子出来玩的。果然，十点多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们。
许念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墨镜，但那股清冷的气质还是藏不住。我儿子，
穿着昨天那身恐龙睡衣，手里拿着一个泡泡机，正咯咯笑着追逐彩色的泡泡。他叫什么名字？
他喜欢吃什么？他晚上睡觉会不会踢被子？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像个真正的变态跟踪狂，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贪婪地看着他。他跑累了，坐到长椅上喝水。
许念把水壶递给他，又拿出纸巾，温柔地给他擦汗。那个画面，刺得我眼睛生疼。就在这时，
一个小皮球滚到了我的脚边。我儿子追着皮球跑了过来。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叔叔？
”我心跳漏了一拍。“嗯。”他仰着小脸看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叔叔，
你昨天为什么在我家门口？”我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
“叔叔是送快递的。”“哦。”他点了点头，然后忽然凑近了，仔细地看着我的脸。“叔叔，
”他小声说，“你长得……好像我照片里的爸爸呀。”我浑身一震。照片？
她还留着我的照片？还给他看？“是吗？”我的声音在抖。“嗯！不过，
我爸爸比你帅一点点。”他伸出小拇指，比了一个很小的缝隙。我笑了，是这五年来，
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你叫什么名字？”我问。“我叫江一诺，小名叫豆豆。”江一诺。
一诺千金。是我给他起的名字。当年我们还开玩笑，说以后生个儿子就叫江一诺，
生个女儿就叫江许。她都还记得。我的眼眶有点热。“豆豆……”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
“豆豆！回来！”许念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快步走过来，一把将豆豆拉到身后，
警惕地看着我。“江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他姓江。”我说。
许念的脸白了白，随即冷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法律上，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
有什么资格来认儿子？”说完，她拉着豆豆转身就走。豆豆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小声说：“叔叔再见。”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拳头捏得死紧。是，我现在的身份，
是个“死人”。五年前，为了把所有债务都扛在自己身上，不牵连她，我伪造了一场意外。
在法律层面，江屹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可现在，我不想再当一个死人了。为了我儿子，
我也得活过来。4.她手心是凉的我开始有计划地接近她们。
我摸清了豆豆上下幼儿园的时间和路线。每天下午四点，许念会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我不敢靠得太近，就停在马路对面，假装在等单。看着她把豆豆抱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
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每一次，我的心都像是被泡在柠檬水里，又酸又涩。这天，机会来了。
许念的车在幼儿园门口抛锚了，怎么都打不着火。她站在车边，皱着眉打电话，
看起来很烦躁。豆豆背着小书包，乖乖地站在她旁边。正是下班高峰期，打车软件排着长队。
我看着她一次次挂断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把电驴停在路边，走了过去。“需要帮忙吗？
”许念看到我，像看到了鬼，下意识地把豆豆往身后藏。“不用你管。
”“我以前……学过修车。”我硬着头皮说。这倒是真话，当年为了追她，
我还特地去学过一段时间的机车改装。她怀疑地看着我。我没再说话，
直接打开了她的车前盖。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保养得很好。我扫了一眼，
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是电瓶亏电了。“电瓶没电了，我帮你搭一下线。”我说着，
从我的电驴储物箱里拿出了备用的搭电线。许念没说话，算是默许了。我把两辆车头对头，
熟练地接好线。“上车，打火。”我对她说。她坐进驾驶座，犹豫了一下，还是拧动了钥匙。
发动机“嗡”的一声，启动了。她好像松了口。豆豆在旁边拍着小手：“叔叔好厉害！
”我拔掉线，收好，盖上车盖。“好了。”“多少钱？”她拿出手机，准备转账。“不用。
”我摇了摇头。她皱眉：“我不想欠你人情。”“那就当是……给豆豆的见面礼。
”我看着豆豆，笑了笑。豆豆也冲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许念的脸色变了变，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她拉开车门，让豆豆上车。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是五年前，
她给我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油烫到的。当时我心疼得要死，给她涂了半个月的药膏。
没想到，疤还在。她正要关门，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按住了车门。“许念。
”我叫她的名字。她的身体一僵。“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开车。”我说，“不安全。
”她没看我，只是低着头。“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用力想关上车门，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背。她的手心，是凉的。我的心，也是。车开走了，留下一串尾气。
我站在原地，看着手背上她碰过的地方，站了很久。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江屹，是我。”电话那头，是一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周凯。
当年害我破产的，就是他。“五年了，躲得好吗？”他笑着说，声音里充满了恶意。
“我听说，你最近……总在许念身边晃悠啊。”我的心沉了下去。“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他笑得更开心了，“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她现在可是星芒资本的许总，
前途无量。你一个跑腿的，别去碍她的眼。”“还有，”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冷，
“离她远点。否则，我不保证五年前的事情，会不会再发生一次。”电话挂了。我捏着手机，
手背上青筋暴起。周凯，你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5.一份加辣的蛋炒饭周凯的电话像一盆冷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我意识到，
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的出现，不仅不能给她们母子带去幸福，反而可能会引来危险。
周凯这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但在这之前，我得先保证许念和豆豆的安全。我开始减少去她们附近晃悠的次数，
只是每天晚上，会骑着车，远远地看一眼她们家亮着的灯。那盏灯，
就像是我在黑暗里唯一的慰藉。这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备注很奇怪的订单。
送到御景园18栋，要快。另外，帮我带一份楼下夜市的蛋炒饭，多加辣，不要葱。
是许念。这个口味，只有我知道。她以前最喜欢吃那家夜市的蛋炒饭，
每次都要加双份的小米辣，辣得嘴唇通红，眼泪汪汪，还大呼过瘾。我心里又酸又暖。
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骑车赶到夜市，老板还认识我。“哟，小江，好久不见啊！
还是老样子？”“嗯，老样子。”老板手脚麻利地炒好一份饭，打包给我。
我提着热气腾腾的蛋炒饭，一路狂飙到御景园。按下门铃，这次开门的还是豆豆。他看到我，
眼睛一亮。“叔叔，你来啦！”他把我拉进屋里。许念正坐在沙发上，
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眉头紧锁。茶几上堆满了文件，她看起来很疲惫。“妈妈，
叔叔给你带了蛋炒饭！”豆豆献宝似的把饭盒递过去。许念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
她大概没想到，接单的会是我。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自然地把笔记本合上。“放那儿吧。
”我把饭盒放到茶几上，一股辛辣的香味飘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她没看我。“随便点的。”骗人。随便点的，
会精准地报出那家只有我们知道的夜市摊，会记得那个加双份辣不要葱的奇怪要求？
我心里有了一丝暖意。她对我，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恨之入骨。“最近公司很忙？”我问。
“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是……周凯的项目吗？”我试探着问。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我听人说的，他最近在跟星芒资本合作。”她的眼神暗了下去，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江屹，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他不是好人。”我说，“你离他远一点。
”“那谁是好人？你吗？”她忽然冷笑起来，声音尖锐，“一个五年前抛妻弃子，
现在靠送外卖为生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来教我做事？”“我没有……”“你没有什么？
你没有抛弃我？那你告诉我，五年前，你为什么要签离婚协议？为什么玩消失？
你知不知道我……”她说到一半，忽然停住了，眼圈红了。豆豆好像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跑过来，抱住许念的腿。“妈妈，不哭。”许念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她蹲下来，
抱住豆豆。“我没哭，妈妈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她背对着我，肩膀在微微颤抖。
我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我有什么资格呢？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无论我有什么苦衷，对她造成的伤害，都是真实的。“对不起。
”我低声说。她没理我。屋子里很安静，只有豆豆小声安慰她的声音。“叔叔，你快走吧。
”豆豆忽然回头对我说，“妈妈看到你，会不开心的。”童言无忌，却最伤人。我点了点头，
默默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门外，我还能听到许念压抑的哭声。我靠在冰冷的墙上，
心里疼得像是被刀子剜过一样。许念，等我。等我把一切都解决了，我会把这五年欠你的，
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6.你的车，我来修我得搞清楚周凯到底想对许念做什么。
我动用了以前剩下的一点人脉，开始调查周凯和星芒资本的合作项目。不查不知道，
一查吓一跳。周凯给许念画了一个很大的饼，是一个新能源领域的投资项目，
前景看起来一片光明。但我知道，那是个陷阱。核心技术是假的，整个项目就是个空壳子，
目的就是为了骗取星芒资本的投资，然后把烂摊子甩给许念。这手法，
跟他五年前搞垮我的时候，一模一样。这个混蛋，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必须阻止她。
可我现在的身份，人微言轻，她根本不会信我。我试着给她发过匿名邮件，
提醒她项目有风险，但都石沉大海。眼看着签约日期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这天，
我正在跑单，看到许念的车停在路边。她站在车旁，一脸焦急地打电话。
又是那辆白色的保时捷。我把车停过去。“又坏了？”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刚好路过。”我说，“这次是什么问题？”“不知道，
突然熄火了。”我让她打开引擎盖，检查了一下。问题比上次复杂，是火花塞老化了。
“得换火花塞，这里换不了，要去修理厂。”她叹了口气，看起来更烦了。“我约了人，
没时间去修理厂。”“你把车留下，我帮你弄。”我脱口而出。她怀疑地看着我：“你？
”“我说了，我学过。”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车钥匙扔给了我。“下午五点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