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剧情

我的父母剧情

作者: 发芽的一土豆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我的父母剧情》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是“发芽的一土豆”大大的倾心之小说以主人公王彩凤小琼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精选内容:故事是由真实事件改日头毒得晒得院坝里的黄土都发了那棵歪脖子石榴树的叶子蔫耷耷枝头挂着的几个皮子也晒得带了点焦山顶上这处小平像个被遗忘的土台院子对面就是往下溜的坡看得人眼炀老也就是祖蹲在自家门槛里头的阴凉叼着那根不晓得用了多少年的烟眯缝着眼看外他这瓦房比起旁边老大那一家子住是要齐整多青瓦白虽然也是土但就是显得硬七十多岁的...

2025-10-31 15:09:06

故事是由真实事件改编。日头毒得很,晒得院坝里的黄土都发了白,

那棵歪脖子石榴树的叶子蔫耷耷的,枝头挂着的几个果,皮子也晒得带了点焦色。

山顶上这处小平地,像个被遗忘的土台子,院子对面就是往下溜的坡路,看得人眼晕。

炀老汉,也就是祖祖,蹲在自家门槛里头的阴凉处,叼着那根不晓得用了多少年的烟杆,

眯缝着眼看外头。他这瓦房比起旁边老大那一家子住的,是要齐整多了,青瓦白墙,

虽然也是土墙,但就是显得硬扎。七十多岁的人了,背有点驼,但眼神还清亮,

看着院子里忙忙慌慌,又带着点乱糟糟的架势,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日嘛的,结个婆娘,

搞得像打慌的兔儿。”他小声咕哝,声音含在喉咙里,只有自己听得见。

今天是老大炀建国结婚的日子。老大今年满打满算十五,新娘子屈小琼十七,

隔着几个村嫁过来的。说是嫁,其实就是两家人看对了眼,觉得娃儿年纪到了,该成个家了。

至于两个小人儿自己咋想的,没得哪个真心问过。新娘子屈小琼穿着半新不旧的红褂子,

坐在老大那半边略显昏暗的房里。房子是祖祖劈出来给老大的,算是分给他们小两口的窝。

里头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个瘸腿的柜子,空捞捞的。小琼低着头,手捏着衣角,

指尖有些发白。她脸盘圆圆的,眼睛大,带着点这个年纪姑娘家特有的水光,只是那光里头,

更多的是茫然和怯生生,倒不见多少喜气。她性子软,说话细声细气,像怕惊扰了啥子。

外头,炀建国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中山装,领口扣得死死的,勒得他脖子不舒服。

他本来就老实,话少,这会儿更是手脚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客不多,基本都是邻近的亲戚,

他爹,那个半吊子木匠炀福贵,正陪着几个老表喝酒,脸红得像关公,嗓门也大了起来,

唾沫星子横飞,讲的都是他种的那几棵板栗树今年结得咋样咋样。“老子那板栗,

颗颗都饱米!不是吹!”炀福贵拍着胸脯。他婆娘,建国的妈,王彩凤,也就是奶奶,

正在灶房门口跟几个妇女摆龙门阵。声音尖脆:“哎呀,我们屋头这个,憨是憨了点,

但力气有的是!以后啊,让他爹多教他点木匠活路,饿不死!”她这话里话外,

听不出对儿子有多少疼惜,倒像是在展示一件刚成交的货物。她眼神时不时瞟一眼新房方向,

撇撇嘴,心里头琢磨的是那新媳妇屁股大不大,能不能生儿子。对于祖祖把半边房给了老大,

她心头是一直梗起的,觉得老东西偏心,但不敢明说。老二炀建军,十三岁的男娃娃,

缩在院坝角落,挨着牛圈。那牛是家里最值钱的大牲口,哞哞叫两声,喷着鼻息。

建军有点怕牛,也怕今天这闹哄哄的场面,更怕他爹妈。他眼睛时不时偷偷瞄一下新房,

又赶紧低下头,用树枝在地上乱划。老三,十岁的炀小红,倒是像个小麻雀。她不怕生,

穿着打补丁的裤子,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客人中间钻来钻去,捡些掉在地上的瓜子花生壳玩。

她看到二哥那怂样,跑过去踢了他一脚:“憨包二哥,蹲在这里搞哪样?不去看新嫂嫂?

”建军缩了缩脖子,没理她。小红觉得没趣,又跑到祖祖炀老汉的门槛边,

扒着门框往里看:“祖祖,你吃糖不?”她手里捏着一颗快化掉的水果糖。

炀老汉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脸上皱纹动了动,算是笑了一下:“你个人吃。”这家里,

他就觉得这个小老三还有点灵气,胆子大,像他年轻时候。至于老大,太闷;老二,

太怂;他儿子炀福贵和儿媳王彩凤,一对眼窝子浅的,只看得见脚背面前那点土坷垃。

重男轻女?哼,他当小地主那会儿,家里姑娘小子一样开蒙识字,只是这话,

他现在懒得说了,说了也没人听。酒席散得也快,本来就没几桌。日头偏西,

把院坝和对面的土地、还有那个巨大的储水池的影子拉得老长。池水绿莹莹的,看着就凉快,

但没得哪个娃娃敢去耍,大人交代过,水深。客人们抹着嘴走了,留下满地狼藉。

王彩凤指挥着两个娃儿收拾碗筷,

自己则和炀福贵忙着去查看他们屋后土里的那些宝贝菜秧子,

生怕被哪个喝麻了的客人踩到了。院子里一下子就冷清下来。祖祖炀老汉从门槛边站起来,

捶了捶后腰,踱步到老大那半边房门口。炀建国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里头。“建国。

”炀老汉喊了一声。老大吓了一跳,回过头,喏喏地喊:“爷爷。”“成了家,就是大人了。

”炀老汉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点,却稚气未脱的孙子,心里头叹了口气,

“好生待人家姑娘。”建国低着头,“嗯”了一声。“你爹你妈那边……”炀老汉顿了顿,

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那儿子儿媳,除了那几棵板栗树石榴树,除了那头牛,

除了他们那点自留地,心里还能装得下啥?指望他们帮衬?屁都没得一个。这结婚,

除了多个人吃饭,他们怕是啥也没给老大准备。“我晓得。”建国声音更低了。

炀老汉没再说啥,背着手,回自己那边屋去了。新房里,屈小琼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着。

门被推开,炀建国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汗味。两人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

屋里没点灯,昏暗得很。窗外是对面的山坡和下沉的落日,余晖透过小窗,

在泥地上投下一小块昏黄。“你……吃饭没得?”建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废话。

席上她肯定没吃啥。小琼轻轻摇了摇头。“我去灶房看看还有没得吃的。”建国说着,

就要转身出去。“不……不用了。”小琼小声说,声音像蚊子叫。建国停住脚步,站在那里,

更加不知所措。他们两个,一个十五,一个十七,自己都还是半大娃儿,

哪里懂得啥子叫夫妻,啥子叫相爱。只觉得从今天起,身边多了个陌生人,

要在一个屋里吃饭睡觉了,心头慌,又有点莫名的臊。院子外头,

王彩凤尖利的声音传进来:“建军!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去割草喂牛!一天到黑只晓得躲懒!

”接着是炀福贵带着酒意的呵斥:“小红!莫去水井边耍!挨千刀的,掉下去哪个捞你!

”祖祖炀老汉在自家屋里,听着外头的鸡飞狗跳,又看看老大那间悄无声息的新房,

摇了摇头,拿起烟杆,又在鞋底磕了磕。夜慢慢笼下来,山顶上风大,

吹得板栗树和石榴树的叶子哗哗响。储水池的水面被风吹皱,映着刚刚冒出来的星星点点,

幽深幽深的。新房里的两个小人儿,大概是一个坐在床沿,一个站在屋中间,

或者都坐在那条破长凳上,谁也不先开口。他们或许在听外面的风声,虫鸣,

或许在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想啥呢?想明天早上起来要做啥活路?想以后的日子会咋个样?

或者,啥子都没想,脑子空空的,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名为“结婚”的事情,弄得有点懵。

反正,日子就这么开始了,在这山顶的院子里,在这瓦房和土墙之间,

像对面土地里那些没人精心照料的庄稼,能不能长起来,能长成啥样,都看老天爷,

也看他们自己的命。而山下更远的地方,那些他们没去过,甚至没想过的地方,

世界正变得飞快。只是这变化,暂时还吹不到这黔南山顶的这个小院坝里来。

第二章 日头与阴影天刚麻麻亮,山顶还缠着雾气,院坝里湿漉漉的。屈小琼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生火、烧水,灶膛里的火光映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

老大炀建国也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新媳妇在昏暗里忙碌的背影,

愣了一会儿神,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了家。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起来,像山间的雾,

看不清前头,但也就这么弥漫开了。奶奶王彩凤叉着腰站在自家门口,

看着小琼把热水舀进盆里,鼻子里出气:“哼,还算勤快。

”她转头就对在屋檐下磨柴刀的炀福贵说,“你看好喽,屁股是不小,就看肚子争不争气,

早点给我们炀家生个带把的!”炀福贵头都没抬,心思全在他的木匠家什上,

随口应道:“急哪样?她才来几天?地里的包谷该薅草了,明天叫建国一起去。

”他们两口子,眼睛就像长在了那几块土地和未来的孙子身上,

对于建国和小琼本身过得咋样,心里头是空捞捞的,没半点惦记。仿佛老大结了婚,

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收获。吃早饭的时候,桌子摆在了院坝里。

一盆稀饭,一碟咸菜,几个煮红薯。

王彩凤先把一个最大的红薯放到老二建军碗里:“多吃点,长身体。”眼睛瞥见小琼,

又加了一句,“小琼啊,现在是一家人了,干活要舍得力气,我们炀家不养闲人。

”小琼低着头,细声应了句:“晓得了,妈。”祖祖炀老汉坐在上首,慢悠悠地喝着稀饭,

没开腔。他看了眼小琼,又看了眼闷头扒饭的建国,

最后视线落在正叽叽喳喳跟二哥抢咸菜的小红身上。小红抢赢了,

得意地冲建军做鬼脸:“略略略,二哥笨手笨脚!”建军气得脸通红,

但又不敢真的跟妹妹抢,只能嘟囔:“你……你霸道!”“我就霸道咋个嘛!祖祖,

二哥欺负我!”小红扭头就找靠山。炀老汉嘴角扯出一点笑纹:“好喽,好喽,一人一半。

”他把自己的咸菜拨了些给建军。王彩凤看得直皱眉:“爹,你莫太惯倒她们姑娘家了,

将来都是别人家的人。”炀老汉撩起眼皮:“我乐意。吃饭都堵不住嘴?

”王彩凤被噎了一下,不敢跟公公顶嘴,只好把气撒在别处,瞪了小红一眼:“姑娘家家的,

疯疯癫癫,像啥子样子!”小红才不怕她,吐了吐舌头,继续啃她的红薯。在这个家,

除了有点怕她爹喝醉酒,她最不怕的就是她妈。祖祖明显偏着她,大哥老实,二哥怂,

新嫂嫂看起来也好说话。吃完饭,男人们下地干活。建国扛着锄头,看了眼小琼,想说什么,

最后还是啥也没说,跟着他爹和弟弟走了。小琼默默地收拾碗筷,拿到屋后的储水池边去洗。

水池绿得深沉,边上是那口小水井,井口布满青苔。小琼蹲在井边,冰凉的井水浸过手背,

她发了会儿呆。山下的路蜿蜒着消失在山坳里,她来的方向。这才几天,却好像过了很久。

“嫂嫂!”小红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蹲在她旁边,“你发呆哦?”小琼回过神,

笑了笑:“没得。”“我跟你讲,”小红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妈就是嘴巴凶,

她不敢真的打你,有祖祖呢!爸只晓得他的木头和土里头那点东西,你莫怕他们!

”小琼看着这个才十岁,眼神亮晶晶的小姑子,心里头微微一暖。“嗯。”她轻轻点头。

“等哈儿我们去找石榴吃嘛?”小红指着屋后那块高土地,“祖祖说靠右边那棵结的甜!

”“活路还没做完……”小琼有些犹豫。“怕啥子!洗完碗我们去瞅一眼,快得很!

”小红怂恿着。果然,等小琼洗完碗,晾好,小红就拉着她猫着腰钻进了屋后的土地。

石榴树确实挂了些果,但大多还青着。小红灵活地爬上去,挑了两个稍微泛黄的摘下来。

“给!”她塞了一个给小琼,“别让妈看见,她又要啰嗦,说我们馋嘴,光吃不下蛋。

”小琼拿着那个还有点硬的石榴,心里头说不清是啥滋味。下午,日头更毒了。

小琼在家里扫地、喂鸡,准备晚饭的菜。王彩凤时不时进来转一圈,检查一下米缸,

又摸摸柜子里的布,

嘴里念叨着:“这布以后留着给我大孙子做尿片正好……”小琼只当没听见。

祖祖炀老汉坐在自己屋门口的阴凉坝里编竹筐,偶尔抬眼看看忙碌的小琼,

又看看在院坝里追鸡撵狗的小红。他觉得这小媳妇性子太软和,

有点担心她被老大那两个糊涂爹妈拿捏。但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日子,他一个老家伙,

也不好多插手,只能在旁边看着点。傍晚,男人们回来了。炀福贵一进门就嚷嚷:“渴死了!

小琼,倒碗水来!”仿佛儿媳妇天生就是该伺候他的。建国默默地去舀水,先递给他爹,

又给小琼递了一碗。小琼愣了一下,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建国耳朵有点红,

没应声。吃饭的时候,王彩凤又开始老生常谈:“建国啊,加把劲,早点让我们抱孙子!

你看对门李家,比你们晚结婚,媳妇都显怀了!”炀福贵也难得地附和:“就是,

开枝散叶是大事。”建国把头埋进碗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小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火辣辣的,拿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抖。“急啥子嘛!”小红突然大声说,

“大哥和嫂嫂自己都还是娃儿呢!你看大哥,吃饭还会掉米粒!”她指着建国衣襟上的饭粒,

哈哈大笑。建军也忍不住偷偷笑了。“死女子!乱说啥子!”王彩凤扬起手作势要打。

“咋个嘛!我说错啦?”小红梗着脖子,躲到祖祖身后。炀老汉放下碗,

清了清嗓子:“吃饭。话多。”他一开口,王彩凤立刻偃旗息鼓,只能狠狠地瞪了小红一眼。

夜里,山风更大了,吹得窗户纸呼呼响。建国和小琼躺在木板床上,中间隔着点距离。

黑暗中,两人都睁着眼。“那个……”建国突然开口,声音干巴巴的,“妈说的话,

你莫往心里去。”小琼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轻轻“嗯”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

“后头地里的石榴,好像快熟了。”建国没头没脑地又说了一句。“小红今天摘了两个,

还有点酸。”小琼轻声回应。“哦。”建国应道,然后翻了个身,“睡吧。

”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溜进来,在泥地上画出几道冷冷的银丝。储水池的方向传来几声蛙鸣。

这个家,就像这山顶的院子,日头底下有明晃晃的刺眼,背阴处有湿漉漉的青苔。

那重男轻女的心思,像爷爷奶奶身上洗不掉的旧汗渍,顽固地存在着。但好在,

还有祖祖那不声不响的维护,有小红那没心没肺的捣乱,

甚至还有老大那笨拙的、试图靠近的一点点暖意。日子还长,石头缝里的草,

不也这么一点点长出来了吗?第三章 石榴红了屋后高土地上的石榴,到底还是红了。

先是一两个,在绿叶子底下偷偷露出点红晕,像小姑娘羞赧的脸蛋。没过几天,

日头再狠狠晒几回,那红就大胆起来,连成片,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

像个憋不住得意的胖娃娃。最先发现的是小红。她像只野猴子,一天要往屋后窜八遍。

这天下午,她瞅准爷爷奶奶都眯瞪午觉的功夫,哧溜一下就钻进了石榴树下。“嫂嫂!嫂嫂!

快来看!”她压着嗓子,兴奋地朝在储水池边洗菜的小琼招手。小琼擦了擦手,走过去。

阳光透过石榴树的枝叶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看着那满树咧嘴笑的石榴,

她眼里也难得地有了点亮光。“甜不甜嘛?”小红已经踮着脚,伸手够着一个最红的,

用力一拧,石榴落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迫不及待地掰开,

粉红色的籽粒像宝石一样挤在一起。她抠下一把塞进嘴里,汁水瞬间迸开,甜得她眯起了眼。

“甜!甜得很!嫂嫂你尝!”她又抠下一把,不由分说地塞到小琼嘴边。

小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但那股清甜气已经钻进了鼻子。她犹豫着,张开嘴,

那甜丝丝、凉津津的滋味就在舌尖上化开了。她忍不住也笑了笑,点点头。“我们多摘几个!

”小红来了劲,手脚并用地往树上爬。“慢点!莫摔了!”小琼在下面看着,心惊胆战。

两个小姑娘,一个在树上摘,一个在树下用衣襟兜着,偷来的时光和偷来的石榴一样,

带着点刺激的甜。可惜,好景不长。王彩凤大概是睡醒了,屋里没见人,

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死女子!又野到哪里去了?

一天到晚不见人影……”声音由远及近,眼看就要转到屋后。小红在树上吓得一哆嗦,

差点掉下来。小琼也慌了,兜着石榴,不知该藏哪里。就在这时,

祖祖炀老汉的声音在院坝那头响起来,不高,但带着分量:“彩凤!

过来帮我看看这个筐底咋个编法!”王彩凤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情愿地应了声:“来了,爹。

”脚步声转向了祖祖那边。树上的小红和树下的小琼同时松了口气,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侥幸。小琼赶紧把兜着的石榴塞进旁边的草堆里藏好,

拉着从树上下来的小红,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院坝。王彩凤正站在祖祖旁边,

心不在焉地看着竹筐,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小红和小琼。小红脸上还沾着点石榴汁水,

她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做啥子去了?一脸鬼祟!”王彩凤狐疑地问。

“没……没做啥子,看牛吃草。”小红梗着脖子说。“牛在圈里头!”王彩凤声音拔高。

“就是看了圈里的牛吃草!”小红嘴硬。眼看王彩凤要发火,

祖祖慢悠悠地插话:“牛吃草有哪样好看?小红,去,给我舀碗水来。”小红如蒙大赦,

赶紧跑了。王彩凤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狠狠剜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小琼,

扭身回了屋。她觉得这新媳妇来了之后,小红这死女子更野了,

连带着老头子好像也更偏心了。都是赔钱货!她在心里骂了一句。晚上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怪。王彩凤摔摔打打,把碗筷弄得砰砰响。

炀福贵照例关心他的庄稼:“后头的石榴好像红了不少,明天摘了拿到场坝上去卖点钱。

”王彩凤立刻接话:“卖!都卖掉!留几个歪瓜裂枣自己吃就行!

换点钱给建军扯布做件新衣裳,半大小子了,穿得破破烂烂像啥样!”她刻意没提小红,

更没提小琼。建军听到有自己的新衣裳,眼睛亮了一下,偷偷笑了。小红撅起了嘴,

但没敢吭声,只是用力戳着碗里的饭。祖祖炀老汉喝了口稀饭,淡淡地说:“卖啥子卖,

一棵树结的,自家吃点能穷死?留着自己吃。”炀福贵张了张嘴,想反驳,看看他爹的脸色,

又憋了回去,只闷闷地“哦”了一声。王彩凤气得胸脯起伏,却又不敢直接顶撞公公,

只能把怒火转移到沉默的建国和小琼身上。“吃吃吃!就知道吃!建国你看看你,

娶了婆娘的人了,一点成算都没有!地里活干完不晓得去找点零工?

指望那几棵石榴树能发财?”建国头埋得更低了。小琼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夜里,

月亮很大,照得院坝里明晃晃的。建国翻来覆去睡不着,

白天他妈的话像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他侧过头,看着旁边背对他躺着小琼,

她的肩膀在月光下显得很单薄。他突然想起下午藏起来的石榴。鬼使神差地,他悄悄起身,

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走到屋后,凭着记忆在草堆里摸索,

果然摸到了那几个藏起来的石榴。他挑了一个最红的,揣在怀里,又悄悄回了屋。

小琼其实也没睡着,听到他进来,呼吸都放轻了。建国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

把那个石榴轻轻放在小琼枕头边。“给你留的。”他声音很低,带着点不自在的粗声粗气,

“莫让妈看见了。”说完,他赶紧躺下,背对着小琼,假装睡觉。

小琼愣愣地看着枕头边那个圆滚滚、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石榴。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

冰凉的,光滑的。心里头那股被王彩凤骂出来的委屈和憋闷,

好像被这个笨拙的、偷偷摸摸塞过来的石榴,轻轻戳破了一个小口子。她没说话,

只是把那个石榴往怀里拢了拢。窗外,蛙声依旧,月光如水。

院坝对面下山的路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屋后的石榴树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那些剩下的红石榴,像一颗颗沉默的心,守着这山顶小院一点点不为人知的、细微的暖意。

第四章 一个鸡蛋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光线挤进窗户。

屈小琼已经轻手轻脚地在灶房里忙活了。她打算给一家人做点疙瘩汤,

清汤寡水的早饭吃了不顶饿。米缸快见底了,面也没多少。她眼睛扫过墙角那个小瓦罐,

里面放着家里母鸡这几天下的蛋,不多,五六个,王彩凤平时数得清清楚楚,

说是要攒起来换盐巴针线。小琼犹豫了一下。她想起建国昨天在地里忙到天黑,

回来时走路都有点打晃。又想起小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整天喊饿。她咬了咬下唇,

伸手从瓦罐里摸出一个鸡蛋,温热的。就一个,她心想,搅在面汤里,大家都沾点荤腥,

应该看不出来。鸡蛋磕在碗沿,清脆的一声。金黄的蛋液滑入面粉,她快速用筷子搅动,

心里有点慌,像做了贼。面疙瘩下锅,在水里翻滚。那个鸡蛋混在里面,看不出究竟了。

小琼稍稍松了口气。一家人陆陆续续起来,坐到院坝的小桌边。王彩凤打着哈欠,

眼睛习惯性地往墙角瓦罐瞟了一眼,没看出异样。她坐下,拿起勺子搅了搅自己碗里的面汤,

浑浊的汤水里浮着零星油花。突然,她动作停住了,勺子碰到嘴里,发出一声轻响。

她狐疑地又把勺子伸进碗底,捞了捞,眯着眼仔细看。那汤水似乎比往常稠一点点,

颜色也略黄一点点。她猛地放下勺子,霍地站起身,几步冲到灶房墙角,捧起那个小瓦罐,

像捧着眼珠子。她手指伸进去,一个一个地数,嘴里念念有词。数完一遍,她脸色就变了。

又数一遍。“哪个挨千刀的!动了老娘的鸡蛋?!”王彩凤尖利的声音像把锥子,

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她举着瓦罐冲回饭桌边,眼睛像淬了毒,第一个就钉在屈小琼身上。

“是不是你?啊?刚来几天就手脚不干净!那是换盐巴的钱!你当是大风刮来的?!

”她指着小琼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小琼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她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建国抬起头,想说什么。“你闭嘴!”王彩凤立刻调转枪口,

“都是你娶的好婆娘!败家玩意儿!一个鸡蛋!你知道一个鸡蛋多金贵吗?

够你弟弟买好几张写字纸了!”炀福贵皱皱眉,有些不耐烦:“一个鸡蛋,吼啥子吼,吃饭!

”他更关心今天要去给谁家修凳子能挣几个钱。“一个鸡蛋?你说得轻巧!

”王彩凤更来气了,把瓦罐往桌上重重一頓。“这家里里外外哪样不要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鸡蛋今天少一个,明天就敢少一双!惯肆出来的毛病!

”小红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不就一个鸡蛋嘛……”“死女子!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王彩凤眼睛一瞪,“吃你的饭!再多嘴今天别想吃!”小红瘪瘪嘴,

不敢吭声了,偷偷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小琼嫂嫂。

祖祖炀老汉一直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面汤,仿佛周围的吵闹与他无关。

直到王彩凤骂得差不多了,他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声音不高,

却带着山一样的沉:“骂够没得?”王彩凤气势一滞,但还是梗着脖子:“爹!

这鸡蛋……”“鸡蛋是我拿的。”祖祖打断她,语气平淡,“早上起来饿了,

冲了碗蛋花水喝。咋个?我喝不得?”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王彩凤张着嘴,

后面骂人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脸憋得通红。她敢骂儿子媳妇,敢骂女儿,

却绝对不敢质疑公公。她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没能发出声音,悻悻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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