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我们这批援外医疗队任期结束那天。
苏乔为了别的男同志，决定再留一年。
老张惊得瞪大了眼：“你疯了！李向阳怎么办？”“你们不是说好这次回去就打结婚报告吗？”苏乔不以为意：“学东他情况特殊，很需要组织的帮助。”
“李向阳看到我办公桌里那份延期申请的草稿，会理解的。”
我默默转身，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她不知道的是。
她可以为了所谓革命情谊牺牲我们的未来。
而我也有必须奔赴的前程。
就连那个我曾以为是我们共同支撑的伟大理想。
也从不只是为了她。
我摸了摸胸口的内袋。
那里，有比理想更为重要的东西，在等我带它回家。
1苏乔的话，让我定在原地。
回国结婚，是一年前就说好的。
两家父母连单位分的房子怎么布置，都商量好了。
现在，她决定留下。
却一个字都没和我说。
医务室外，老张还在问：“你怎么知道向阳会看你办公桌？”苏乔笑了：“他会的，他怕我错过上级的通知，比我还上心我那些文件。”
她停了下，语气有点无奈。
“你不懂，等你什么时候有个能帮你把一切都打理妥当的未婚夫，你就明白了。”
周围响起几声女同志的低笑。
老张不服：“那他就肯定会等你一年？”苏乔从病历里抬头，声音笃定：“会。”
“李向阳从上山下乡的时候就跟着我，分开从没超过一个月，他不等我还能等谁？”另一个同事插话：“苏乔，这事你做得不地道，怎么不直接跟人家说？”苏乔的笔尖顿住，有些烦躁：“忘了，也懒得解释，他要是知道我是为了程学东，又该多想了。”
“再说，学东同志说他一个人害怕，有熟人带着才安心。”
几个同事安静一瞬，有人开口：“也是，学东同志那么年轻，又是本地华人，确实不容易。”
“不像李向阳，觉悟高能力强，一个人顶一个小组。”
“是啊，婚期都能推，还是苏医生责任感强。”
讨论声混着仪器的滴答声。
门外，我捏紧了手里的家信。
很想踹开门，把信摔在她脸上。
脚却怎么都动不了。
站了不知多久，我转身，离开医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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