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报案暴雨如注的周五深夜，南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电话突然划破寂静。
报案人是古籍修复师沈敬言的学徒林小满，她在电话里声音颤抖，
语无伦次地说：“警察同志……快来……沈老师他……他出事了！
”刑侦支队副队长陆则深挂了电话，抓起外套便冲进雨幕。副手陈默早已发动警车，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却仍挡不住窗外如织的雨线。“沈敬言？
是不是那个去年修复了《南宋舆地图》的古籍专家？”陈默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道。
陆则深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就是他。南州古籍修复界的泰斗，
听说最近在跟市博物馆合作，修复一批刚从民间征集来的明清善本。
”警车最终停在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老巷口，
巷尾那座挂着“敬言斋”木牌的院落便是沈敬言的家。院门虚掩着，
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水花。
林小满蜷缩在堂屋门口，浑身湿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到警察进来，她猛地站起身，
指着里屋：“沈老师……在书房……我进去送茶水，
就看到他……”陆则深示意陈默安抚学徒，自己则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推开书房门。
书房不大，空气中弥漫着宣纸、墨汁与樟木混合的独特香气，与浓重的血腥味交织在一起，
令人作呕。沈敬言趴在宽大的书桌上，后背插着一把锋利的刻刀，刀柄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
桌上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旁边放着砚台、毛笔和几张写满批注的稿纸，一盏台灯亮着，
暖黄的光线照亮了桌面上凝固的血渍。“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两小时内，
”法医周薇随后赶到，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致命伤是背部的刺伤，刀刃刺破脾脏，
失血过多死亡。凶器就是这把刻刀，
上面只有死者和报案人的指纹——报案人说她发现尸体时慌乱中碰过刀柄，这点需要核实。
”陆则深的目光扫过书房，这里的陈设简单却整齐，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和修复工具，
抽屉和柜门都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看起来不像是入室抢劫，”他轻声说，
“更像是熟人作案，或者……跟他正在修复的古籍有关。
”第二章 古籍里的秘密第二天清晨，雨势渐歇。“敬言斋”外拉起了警戒线，
陆则深坐在堂屋的藤椅上，再次询问林小满。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眼神依旧惶恐，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昨天下午四点多，我跟沈老师道别，说要回家准备毕业论文。临走前，
沈老师说他晚上要加班研究那本刚从博物馆借回来的《万历起居注》，让我不用过来了。
可我晚上想起有份修复笔记落在书房，就回来取，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你回来的时候，
院门是锁着的吗？”陆则深追问。林小满摇头：“没有，院门是开着的，
我还以为是沈老师忘了关。进堂屋的时候，我喊了几声沈老师，没人答应，
走到书房门口才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就看到……”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老师人特别好，对我像亲女儿一样，怎么会有人害他呢？”从林小满口中，
陆则深了解到沈敬言最近确实在忙《万历起居注》的修复工作。
这本古籍是市博物馆上个月从一位私人收藏家手里征集来的，因纸张破损严重，
博物馆特意请沈敬言负责修复。“沈老师说，这本起居注里好像有一些奇怪的记载，
跟正史不太一样，他最近一直在研究。”林小满补充道，
“前几天我还看到他跟博物馆的李馆长争论，具体吵什么我不知道，
只听到沈老师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陆则深立刻让人联系市博物馆馆长李崇文。
李崇文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听说沈敬言遇害，他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会这样？
昨天下午我还跟沈老师通过电话，讨论《万历起居注》的修复进度，他当时还好好的！
”半小时后，李崇文赶到“敬言斋”。这位五十多岁的馆长穿着得体的西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警察同志，
沈老师的死是不是跟那本《万历起居注》有关？”他一见到陆则深，就急切地问道。
陆则深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林小满说，前几天你跟沈老师因为这本书吵过架。
”李崇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搓了搓手，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其实也不算吵架，
就是……沈老师说他在修复过程中，发现这本起居注的几页内容被人篡改过，
而且篡改的痕迹很新，不像古代人做的。他怀疑是之前的收藏家为了抬高价格，
故意伪造了内容，让我跟收藏家对峙，追回博物馆支付的征集款。可我觉得没有确凿证据，
这么做会影响博物馆的声誉，就劝他再等等，
没想到……”“那本《万历起居注》现在在哪里？”陆则深追问。
李崇文指着书房的书架：“昨天下午沈老师说要带回家仔细研究，我就同意了，
应该还在书房里。”警方很快在书架的樟木盒子里找到了那本《万历起居注》。
古籍用蓝色锦缎封面包裹着，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书页边缘还有多处破损。
陆则深小心翼翼地翻开，发现其中几页的字迹确实与其他页面不同，墨色更亮，
笔迹也略显生硬。周薇用特殊的检测仪器检查后，确定这几页内容是近五年内伪造的，
伪造者的手法非常专业，若不是沈敬言这样的古籍修复专家，很难发现破绽。
“看来沈敬言的死，很可能是因为发现了这本古籍的秘密，被人灭口了。”陈默在一旁说道。
陆则深点头，他看着手中的古籍，若有所思：“能伪造得这么专业，
凶手要么是古籍修复领域的人，要么就是跟伪造者有关。我们得先找到这本书之前的收藏家。
”第三章 神秘的收藏家根据市博物馆提供的信息，《万历起居注》的前收藏家名叫赵文山，
是南州市有名的古董商人。陆则深和陈默立刻前往赵文山的古董店“博古轩”。
古董店位于市中心的文化街，店面宽敞，摆满了各种古董字画和瓷器。
赵文山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和善的笑容，但眼神却透着精明。
听说沈敬言遇害，赵文山的表情十分惊讶：“沈老师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上个月还跟他见过面，讨论《万历起居注》的修复问题，
他当时还夸我收藏的这本古籍品相好呢！”“你知道这本起居注里有几页内容是伪造的吗？
”陆则深直接问道。赵文山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端起桌上的茶杯，
掩饰性地喝了一口：“伪造？不可能吧？我收藏这本书已经十年了，
一直放在恒温恒湿的储藏柜里，从来没动过手脚。会不会是沈老师修复的时候弄错了？
”“我们已经用专业仪器检测过，伪造痕迹是近五年内的，而你十年前就收藏了这本书，
这说明伪造行为很可能是在你收藏期间发生的。”陆则深盯着赵文山的眼睛，
“你有没有把这本书借给过别人？或者让别人接触过？”赵文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才说：“五年前……我确实把这本书借给过一个朋友，他也是做古董生意的，
叫马明远，说想研究一下明代的起居注体例。不过他只借了一个月，就还给我了，
当时我检查过，没发现什么问题啊。”“马明远现在在哪里？”陈默问道。
赵文山摇头：“不知道，三年前他就离开南州了，说是去外地发展，之后就没联系过。
”陆则深让陈默去查马明远的下落，自己则继续追问赵文山：“你跟沈敬言有没有矛盾？
他发现古籍被伪造后，有没有找过你？”赵文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沈老师发现问题后，
是李馆长跟我联系的，我当时还说要配合调查，怎么会跟他有矛盾呢？再说了，
我跟沈老师无冤无仇，犯不着为了一本古籍杀人啊！”从“博古轩”出来，
陈默疑惑地问：“陆队，你觉得赵文山说的是实话吗？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陆则深靠在警车旁，点燃一支烟：“他肯定没说实话，但现在没有证据。先找到马明远，
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另外，再去查一下沈敬言的社会关系，
看看他除了古籍修复，还有没有其他牵扯。”几天后，
陈默带来了关于马明远的消息：“马明远三年前离开南州后，去了邻市的庆州市，
开了一家小型古董店。但半年前，他的古董店突然关门，人也消失了。庆州警方说，
马明远可能卷入了一起文物走私案，正在被通缉。”“文物走私？”陆则深皱起眉头，
“看来这本《万历起居注》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深。走，去庆州看看。
”第四章 庆州的线索陆则深和陈默驱车来到庆州市，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
找到了马明远之前开的古董店。古董店位于庆州市的老城区，如今大门紧闭，
门上贴着“转让”的告示。附近的邻居说，半年前的一个深夜，一群人突然冲进古董店，
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之后马明远就再也没出现过。“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陆则深问道。
一位卖水果的老太太回忆道：“当时天太黑，我没看清脸，只记得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戴着帽子，动作很快，像是早有准备。”庆州警方提供的线索显示，马明远失踪前，
曾与一个名叫“老鬼”的文物走私团伙有过密切接触。这个“老鬼”非常神秘，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专门倒卖珍贵的古籍和字画，在文物走私圈里很有势力。
“会不会是马明远伪造了《万历起居注》的内容，想通过‘老鬼’卖个好价钱，
结果被沈敬言发现，‘老鬼’怕事情败露，就杀了沈敬言，然后又把马明远灭口了？
”陈默推测道。陆则深点头：“有这个可能，但现在缺少关键证据。
我们得找到‘老鬼’的线索。”就在这时，陆则深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南州市公安局打来的：“陆队，有个情况要跟你汇报。我们在沈敬言的银行账户里发现，
他去世前一个月，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匿名转账。而且，他还在郊区买了一套房子，
房产证上写的是一个叫‘苏婉’的女人的名字。”“苏婉？”陆则深愣住了，
“沈敬言不是一直单身吗？这个苏婉是谁？”回到南州后，陆则深立刻派人调查苏婉的身份。
调查结果显示，苏婉是一家画廊的老板，今年三十五岁，五年前离婚后独自经营画廊。
更让人意外的是，苏婉竟然是李崇文的前妻。“李崇文的前妻？”陈默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巧了吧？沈敬言、李崇文、苏婉，还有那本伪造的古籍，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
”陆则深立刻传唤了李崇文。面对警方的询问，李崇文终于承认，
他早就知道沈敬言和苏婉的关系。“我跟苏婉五年前离婚，后来她开了画廊，
跟沈敬言因为字画收藏认识，慢慢就走到一起了。”李崇文的声音有些低沉，
“沈敬言怕影响不好，一直没公开他们的关系。那五十万是沈敬言给苏婉的，
说是帮她周转画廊的资金。”“那你知道沈敬言发现《万历起居注》被伪造后，
除了跟你争论，还跟谁说过吗？”陆则深问道。李崇文犹豫了一下，说：“他跟苏婉提过，
还说要揭发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我劝过他，说这件事可能牵扯到文物走私团伙，很危险，
但他不听。”陆则深随后又找到了苏婉。苏婉穿着素雅的旗袍，气质温婉，说起沈敬言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