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永乐十三年,暮春。苏州府吴江县的烟雨巷里,青石板路被连绵的春雨泡得发亮。
巷尾的“锦绣阁”前,挂着两串风干的薰衣草,紫莹莹的穗子垂在竹帘外,
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吱呀”一声,竹帘被掀开,一个穿月白襦裙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约莫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髻上簪着朵白茉莉,手里攥着块半旧的青绫帕,
指尖微微发颤。“苏掌柜在吗?”姑娘声音轻柔,却带着难掩的急切。柜台后,
一个穿湖蓝长衫的青年抬起头。他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手里正拿着根银针,
在素白的绫罗上绣着一只展翅的蝴蝶。这便是锦绣阁的掌柜苏砚,虽只有二十四岁,
却已是吴江县有名的绣匠,尤其擅长绣“活物”——他绣的蝴蝶能引真蝶落案,
绣的黄鹂能让路过的雀鸟驻足,人送外号“绣魂手”。“我就是。”苏砚放下银针,
目光落在姑娘手里的青绫帕上,“姑娘是要绣帕子?”姑娘点点头,将青绫帕放在柜台上。
帕子边角有些磨损,中间绣着一朵半开的玉兰花,针脚略显稚拙,却透着几分灵气。
“我想请苏掌柜帮我补好这帕子,再添绣一支玉簪花。”苏砚拿起帕子,指尖刚触到绣线,
忽然微微一顿。这帕子上的绣线里,竟缠着一丝极淡的阴寒之气,不似寻常布料所有。
他抬眼看向姑娘,只见她脸色苍白,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像是许久没有睡好。“姑娘贵姓?
这帕子对您很重要?”苏砚问。“我叫柳晚晴,是城西柳家的丫鬟。”姑娘低下头,
声音更低了,“这帕子是我家小姐的,小姐半个月前突然得了怪病,卧床不起,
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昨天夜里,我在小姐枕头下发现了这帕子,
帕子上的玉兰花不知何时多了片枯叶绣纹,小姐说,每晚都梦见一个穿红衣的女人,
拿着绣花针追着她扎。”苏砚眉头微皱。他自幼跟着师父学绣,不仅学得一手好技艺,
还懂些辨识邪祟的法子。这帕子上的阴寒之气,分明是怨气所化,看来柳家小姐的病,
多半和这帕子有关。“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这帕子是谁送的?”“小姐叫柳如眉,
”柳晚晴想了想,“这帕子是上个月庙会时,一个穿红衣的绣娘送的。
那绣娘说自己是外地来的,这帕子是她的处女作,见小姐喜欢,就送了她。
当时我们只当是遇上了好心人,现在想来,那绣娘的眼神怪怪的,笑起来的时候,
嘴角像是用线缝过一样。”“红衣绣娘……”苏砚若有所思。吴江县的绣匠他都认识,
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将帕子收好,对柳晚晴说:“你先回去,今晚我去柳家看看。切记,
别让你家小姐再碰这帕子,也别告诉任何人我要来。”柳晚晴连连点头,谢过苏砚后,
匆匆离开了锦绣阁。当天夜里,月上中天,春雨停了,空气里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苏砚背着一个布包,来到城西的柳府。柳府是吴江县的大户人家,院墙高耸,
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在夜里透着几分诡异。柳晚晴早已在后门等候,见苏砚来了,
连忙引着他往后院走。“小姐的闺房在西厢房,这几天她总是说胡话,
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撞了邪,老爷已经去请道长了。”西厢房里,烛火摇曳,
一个穿粉色罗裙的女子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双目紧闭,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床边围着两个丫鬟,脸上满是担忧。苏砚走到床边,从布包里拿出一根银针,
轻轻扎在柳如眉的人中上。柳如眉“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
“水……我要水……”丫鬟连忙倒了杯温水,喂她喝了几口。柳如眉缓过神,看见苏砚,
有些惊讶:“你是谁?”“在下苏砚,是来帮小姐看病的。”苏砚拿出那方青绫帕,
“小姐认得这帕子吗?”柳如眉一看见帕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双手紧紧抓住被子:“是它!就是它!每晚梦里,那个红衣女人都拿着这帕子,
说要让我替她绣完那朵玉兰花!”苏砚安抚道:“小姐别怕,这帕子有问题,我会处理。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送你帕子的红衣绣娘,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柳如眉闭上眼睛,
仔细回忆了一番:“她的手上有很多针眼,像是被针扎的。还有,她说话的时候,
声音细细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对了,她的绣篮里,除了丝线,
还有一把银色的绣花剪,剪刃上好像沾着血。”苏砚点点头,心里有了些眉目。
他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帕子上,又取出一小包艾草灰,撒在柳如眉的枕头底下。
“今晚你睡安稳些,有这符和艾草灰,那东西暂时不敢来。明天我再想办法彻底解决。
”离开柳府时,已是三更天。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灯笼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苏砚走到一个拐角处,忽然停住了脚步。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他。
他猛地转过身,只见巷口站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身形纤瘦,脸上蒙着一层白纱,
手里提着一个绣篮,正是柳晚晴所说的红衣绣娘。“苏掌柜,好本事。”女子的声音细细的,
果然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那帕子是我的,你凭什么动它?”“你是谁?
为何要害柳小姐?”苏砚握紧了手里的银针。红衣女子轻笑一声,
笑声里带着几分凄厉:“我是谁?我是被你们柳家害死的绣娘沈落雁!
当年柳老爷为了霸占我的绣谱,将我关在柴房里,逼我交出绣谱,我不肯,
他就用绣花针扎瞎了我的眼睛,最后还放火烧了柴房!我死得好冤啊!
”她猛地扯下脸上的白纱,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双眼空洞,只剩下两个黑洞,
脸上布满了烧伤的疤痕,嘴角确实有一道缝合的痕迹,像是被人用线强行缝住的。
苏砚心里一沉。他曾听师父说过,二十年前,吴江县有个名叫沈落雁的绣娘,绣技高超,
尤其擅长绣“凝血绣”,能用自己的血混合丝线,绣出的图案栩栩如生,却也因此折损阳寿。
后来沈落雁突然失踪,大家都以为她离开了吴江县,没想到竟是被柳老爷所害。
“柳老爷作恶,自有天收,你为何要找他女儿的麻烦?”苏砚问。“天收?”沈落雁冷笑,
“我等了二十年,也没见天收了他!柳如眉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我就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那方帕子,是我用自己的骨灰混合丝线绣的,
柳如眉碰了它,不出一个月,就会像我一样,被绣花针扎瞎眼睛,最后痛苦而死!”她说着,
从绣篮里拿出一把银色的绣花剪,剪刃上闪着寒光。“苏掌柜,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否则,
我连你一起害!”苏砚不退反进,从布包里取出一卷红色的丝线:“沈姑娘,冤有头债有主,
柳老爷的错,不该由他女儿来承担。如果你信我,我帮你讨回公道,但你要放过柳如眉。
”沈落雁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两行黑血:“你能帮我讨回公道?柳家势大,
官府都不敢动他,你一个绣匠,怎么帮我?”“我有办法。”苏砚的眼神很坚定,
“当年你绣的凝血绣谱,是不是叫《绣魂经》?我师父曾说过,这绣谱里不仅有绣技,
还有能让人说实话的‘真言绣’。我可以绣一幅真言绣,让柳老爷在众人面前说出真相。
”沈落雁沉默了许久,缓缓收起绣花剪:“好,我信你一次。但你只有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后你办不到,我就亲自取柳如眉的性命!”说完,她的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里,
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二第二天一早,苏砚就去了县衙。他找到县令张大人,
递上了一封书信。这封信是他昨晚写的,里面详细说明了沈落雁的冤屈,
还有他打算用真言绣让柳老爷认罪的计划。张大人是个清官,只是柳家在吴江县势力庞大,
他也有些为难。“苏掌柜,真言绣真的能让柳老爷说实话?万一出了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
”“大人放心,”苏砚胸有成竹,“真言绣是《绣魂经》里的绝技,只要让柳老爷看到绣品,
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说出真相。我师父当年曾用这绣法,破过不少冤案。”张大人犹豫了片刻,
点了点头:“好,我信你。三天后,我以赏花为名,邀请柳老爷来县衙赴宴,
到时候你把绣品带来。”回到锦绣阁,苏砚立刻开始准备绣制真言绣。真言绣的要求极高,
不仅需要特殊的丝线,还要在绣制过程中注入自己的心神,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他从布包里取出三捆丝线:红色的是用朱砂混合艾草汁浸泡过的阳丝,
黑色的是用墨斗线混合糯米水制成的阴丝,还有一种金色的丝线,
是用金线混合自己的指尖血捻成的,这是真言绣的核心,也是最耗费心神的部分。
绣架上绷好一块素白的绫罗,苏砚拿起银针,深吸一口气,开始绣制。银针在绫罗上穿梭,
红色的丝线绣出一轮红日,黑色的丝线绣出一片乌云,
金色的丝线则在中间绣出一个“真”字。每绣一针,苏砚都要凝神静气,
将自己的心神注入丝线之中。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苏砚的眼睛布满血丝,
指尖被针扎得鲜血直流,但他丝毫不敢停歇。到了傍晚,柳晚晴匆匆跑来,
神色慌张:“苏掌柜,不好了!小姐今天下午又开始说胡话,还说看见沈落雁站在她床边,
手里拿着绣花针,说要扎瞎她的眼睛!”苏砚心里一紧,放下银针,跟着柳晚晴去了柳府。
西厢房里,柳如眉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嘴里不停喊着:“别扎我!我不是故意的!
绣谱不在我这!”苏砚连忙拿出一张黄符,贴在柳如眉的额头,又取出艾草灰,
在她周围撒了一圈。过了一会儿,柳如眉渐渐平静下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苏掌柜,
怎么办啊?”柳晚晴急得哭了,“还有两天时间,小姐能撑到那时候吗?”苏砚皱了皱眉,
沈落雁显然是等不及了。他想了想,对柳晚晴说:“你今晚守在小姐身边,
把这串薰衣草挂在床头,它能安神定惊。我回去加快进度,争取明天就把绣品绣好。
九剑帝君叶尘慕容雪小说完结推荐_完整版小说免费阅读九剑帝君(叶尘慕容雪)
九剑帝君叶尘慕容雪免费完本小说_小说推荐完本九剑帝君(叶尘慕容雪)
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江淼李姐)免费小说全集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江淼李姐)
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江淼李姐)好看的小说推荐完结_完本小说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江淼李姐
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江淼李姐)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娱乐圈第一疯批,专治各种不服我)完整版免费在线阅读
王明安可《潮声漫过日常》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王明安可)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墨守诚墨尘末法纪:我的连山道种有点猛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墨守诚墨尘完整版阅读
末法纪:我的连山道种有点猛墨守诚墨尘最新小说推荐_热门小说排行榜末法纪:我的连山道种有点猛(墨守诚墨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