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陈阳,刚搬进这个叫雾隐镇的地方。只想图个清静。可邻居刘阿婆说的第一句话,
就让我毛骨悚然。“小伙子,记住镇上的规矩。”“日落后,别喂流浪猫。
”我以为是句玩笑。直到我亲手给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猫递上食物。我才明白,
这根本不是规矩,是警告。1雾隐镇,名字听着诗意,实际上就是个被时代遗忘的角落。
陈阳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踏入租来的老旧院落时,夕阳正把天边烧成一片橘红色。
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来完成他的雕刻作品,大都市的喧嚣让他心烦意乱。这里,完美。
院墙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小小的黑影。是只猫。一只瘦得只剩下骨架的流浪黑猫,
毛发纠结,一双绿色的眼睛里满是警惕和哀求。它看着陈阳,发出一声微弱的,
几乎听不见的叫声。陈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路上没吃完的牛奶和一根火腿肠。“小家伙,过来吃吧。
”他把食物放在离猫不远不近的地上,自己退后了几步。黑猫犹豫着,伸长脖子嗅了嗅,
饥饿最终战胜了恐惧。它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狼吞虎咽地舔舐着地上的牛奶。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小伙子。”陈阳回头,
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站在院门口,手里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拐杖。是房东,刘阿婆。
“刘阿婆好。”陈阳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刘阿婆的视线却越过他,
死死地盯着那只正在进食的黑猫,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说不出的情绪。那不是厌恶,
更像是一种……恐惧。“太阳快下山了。”刘阿婆的声音干巴巴的。“镇上有个规矩,
你得记住。”“日落后,别喂流浪猫。”陈阳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问。刘阿婆摇了摇头,拐杖在青石板上笃笃地敲了两下。“没有为什么,
记住就行。”“对你好。”说完,她转身,慢吞吞地走了,留下一个佝偻的背影。
陈阳看着她消失在巷子拐角,又看了看已经把火腿肠啃得干干净净的黑猫。荒唐。
不过是喂只可怜的流浪猫,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没把这句警告放在心上。夜幕很快降临,
雾隐镇名不虚传,薄薄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笼罩了整个小镇,连月光都变得模糊。
陈阳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准备休息。“喵……”一声猫叫从门外传来,比白天清晰了许多。
陈阳打开门。还是那只黑猫。它就蹲在门槛上,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像两盏小灯笼。
它看起来,似乎比白天精神了一点。陈阳笑了笑,转身从厨房拿了些晚饭剩下的鱼肉。
“又饿了?”他把鱼肉放在门口的台阶上。黑猫看了看鱼肉,又抬头看了看陈阳。这一次,
它没有丝毫犹豫。它埋头大口吃了起来,发出的咀嚼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陈阳蹲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它。喂完猫,他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内心很是满足。
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那只黑猫突然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它抬起头,静静地回望着陈阳。
那眼神……很奇怪。不再是白天的警惕和哀求,也没有亲近和感激。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
幽深而古怪的注视。仿佛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东西。陈阳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一阵夜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错觉吧。他摇摇头,关上了门。门外,黑猫舔了舔嘴边,
重新低下头。但它没有再吃那块鱼肉。它只是用鼻子,轻轻地,在那块鱼肉上蹭了蹭。然后,
它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重的夜雾之中。台阶上,那块被蹭过的鱼肉,
颜色似乎变得更深了一些。仿佛被墨汁染过一般。2第二天一早,
陈阳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揉着眼睛打开门,发现是隔壁的张叔。
张叔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平时看着挺和善。但此刻,他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小陈,
你……你昨晚是不是又喂猫了?”张叔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不住地往陈阳院子里瞟。
陈阳有些莫名其妙。“是啊,怎么了?”张叔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你这年轻人!
怎么不听劝呢!”他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将他拽到门外,然后反手把院门关得严严实实。
“刘阿婆没跟你说规矩吗?日落后不能喂猫!”“就一只小猫,饿得都快死了,
喂一下怎么了?”陈阳觉得他们有点小题大做。张叔跺了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不是普通的猫!”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知不知道,
昨晚老李家的鸡笼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里面的鸡一只都没了!”陈阳皱起眉头。
“这跟喂猫有什么关系?黄鼠狼干的吧?”“黄鼠狼?”张叔冷笑一声,
“黄鼠狼能把铁丝网咬断?那断口,比老虎钳剪的还利索!”他凑近陈阳,压低声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而且,现场没有一滴血,
只有一地鸡毛和一些……黑色的爪印。”“那爪印,比成年男人的手掌还大!
”陈阳的心猛地一沉。比手掌还大的爪印?他想起了昨晚那只黑猫,瘦瘦小小的,
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爪子。“你别是吓唬我吧,张叔。”“我吓唬你做什么!”张叔急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日落后被喂过的猫,就不是猫了!”“它们会变成……怪物!
”“你喂了它,它就缠上你了!你快想想办法,不然下一个出事的就是你!”张叔说完,
像是生怕沾上什么晦气,匆匆忙忙地走了。陈阳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发毛。他推开院门,
走到昨晚放鱼肉的台-阶前。鱼肉已经不见了。台阶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巧合。一定是巧合。什么怪物,都是封建迷信。他这样安慰自己,
但张叔那惊恐的表情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一整天,陈阳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没有再见到那只黑猫,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也许它吃饱了,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傍晚,夕阳再次染红天际。陈阳锁好院门,决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再出门。他坐在屋里,
试图集中精神构思他的雕刻作品,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黑猫那双绿色的眼睛。夜色渐深。
窗外,雾气比昨晚更浓了。“咚……咚……咚……”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不是敲门声。
声音是从他家屋顶上传来的。沉闷,而有节奏。像是有什么重物在屋顶上行走。
陈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家的房子是老式瓦房,
屋顶根本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那会是什么?他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
“咚……咚……”脚步声停在了他卧室的正上方。然后,是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像是瓦片被踩碎的声音。陈阳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许久,屋顶上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陈阳僵硬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走了吗?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到窗边,想从窗户的缝隙看看外面。
就在他的脸快要贴到窗户时。一张脸,毫无征兆地,倒着出现在窗户外面。那是一张猫的脸。
是那只黑猫。但它已经完全变了样。它的脸被不成比例地拉长,嘴角咧到耳根,
露出满口细长尖锐的牙齿。那双绿色的眼睛,此刻变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里面燃烧着怨毒与饥饿的火焰。它就那样倒挂在屋檐上,与窗内的陈阳脸对着脸。
中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喵——”它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猫叫。而是一声尖锐刺耳,
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嘶鸣。陈阳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猛地向后一倒,摔在地上,手脚冰凉,
连尖叫都发不出来。窗外,那张恐怖的猫脸,缓缓地,露出了一个酷似人类的,诡异的笑容。
3陈阳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窗外已经恢复了平静。
那张恐怖的猫脸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他连滚带爬地远离窗户,缩到房间最远的角落里,
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夜无眠。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
天刚蒙蒙亮,陈阳就从藏身处冲了出来,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他要离开!
立刻!马上!他胡乱地把几件衣服塞进包里,连行李箱都不要了,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院子里一片狼藉。屋顶的瓦片碎了一地,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毛发,
比普通的猫毛要粗硬得多。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他的院墙上。
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划痕。那划痕又深又长,从墙角一直延伸到屋顶,
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爪子硬生生刨出来的。陈阳不敢多看,他冲向自己的车,
哆哆嗦嗦地插-入钥匙。转动。没反应。再转。发动机只是发出一阵无力的“咔”声,
然后就彻底没了动静。车坏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坏了。陈阳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绝望瞬间将他淹没。他想到了镇上的客运站。对,还有大巴!他弃车,拔腿就往镇中心跑。
清晨的雾隐镇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窗户黑洞洞的,
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陈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看到了客运站的牌子。然而,
售票处的窗口却用一块木板钉死了。上面贴着一张发黄的通知。“因线路检修,
即日起暂停所有班车,恢复时间另行通知。”落款日期,是昨天。
陈-阳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路断了。他被困在了这个诡异的小镇里。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周围的寂静让他感到窒息。偶尔有几个早起的镇民从屋里出来,
看到他,都像见了鬼一样,立刻缩回头,重重地关上门。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排斥,
还有一丝……幸灾乐祸。陈阳明白了。他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在等着看他的下场。
他走投无路,最后还是回到了那个让他惊恐万状的小院。他不敢进屋,
就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头,脑子里乱成一团。“年轻人。”刘阿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阳猛地抬头,看到她就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现在,信了吗?
”陈阳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信?他亲眼看到了,还能不信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沙哑地问。刘阿婆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它们不是猫。”“或者说,不全是猫。
”她浑浊的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很久以前,镇上闹过一场大饥荒,
饿死了很多人。”“那些饿死的人,怨气不散,就附在了镇上的流浪猫身上。”“它们饥饿,
永远都在饥饿。”“白天,它们是猫的样子,靠着人的怜悯讨点吃的。但那点东西,
根本填不饱它们的肚子。”“日落之后,如果你再喂它们,就等于和它们立下了契约。
”“你的投喂,会唤醒它们身体里那份属于‘人’的饥饿和怨气。”“你喂得越多,
它们变得就越不像猫,也越强大。”“它们会把你当成专属的‘投喂者’,会缠着你,
直到……”刘阿婆没有说下去,但陈阳已经懂了。直到,把他当成最后的食物。
“那我该怎么办?”陈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它已经缠上我了!我跑不掉!
”刘阿婆沉默了很久。“有一个办法。”她缓缓开口。“但很危险。”“什么办法?
”陈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饿着它。”刘阿婆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从今天开始,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不能再给它任何吃的。
”“你要让它知道,你这里再也得不到食物了。”“它会用尽一切办法引诱你,恐吓你。
”“你必须撑过去。”“撑多久?”“三天。”刘阿婆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撑过三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契约或许就能解除。”“今晚,就是第一天。
”陈阳看着刘阿婆严肃的脸,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但更多的是恐惧。撑过三天。
他要面对那个怪物整整三天。夜幕,再次降临。这一次,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陈阳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用桌子、柜子,所有能搬动的东西都堵在了门后和窗下。
他躲在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耳朵里塞着棉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午夜。
“喵……”一声熟悉的,可怜的猫叫声在门外响起。和第一天晚上一样,充满了哀求。
陈阳的心一紧,但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有任何反应。
“喵……喵……”叫声越来越凄厉,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阳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只瘦小的黑猫的样子。它是不是快饿死了?就喂一点点,最后一次,
应该没关系吧?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不!不能心软!那是陷阱!
他拼命地摇头,想把那声音甩出脑海。猫叫声持续了很久,见没有得到回应,渐渐停了。
陈阳刚要松一口气。一个稚嫩的,带着哭腔的童声,突然在窗外响起。
“叔叔……我好饿……”陈阳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那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清晰,真实。
“叔叔,开开门好不好?给我一点吃的……”“我妈妈不见了,
我找不到家了……”“我好冷,好饿……”哭声越来越大,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一声声地敲打着陈阳的心理防线。他捂住耳朵,却根本没用。
那声音仿佛能直接钻进他的脑子里。他知道这是假的,是那怪物在模仿。可那哭声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他心如刀割。他仿佛能看到一个走失的小男孩,在寒冷的夜里,无助地哭泣。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堵在窗下的柜子。4手触碰到柜子的边缘,
冰冷的木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不!陈阳猛地抽回手,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疼痛让他混乱的大脑恢复了一丝理智。刘阿婆的话在耳边回响。“它会用尽一切办法引诱你。
”这是引诱!陈阳咬着牙,蜷缩得更紧了。他用被子死死捂住头,任凭窗外的哭声如何凄惨,
都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时间,从未如此煎熬。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滚过。
不知过了多久,那孩子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女声。
“阳阳……”陈阳的身体猛地一僵。这个声音……“阳阳,是妈妈……”“开门啊,
妈妈回来了,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陈阳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是妈妈的声音。
是他去世了十年的妈妈的声音。一模一样。“你怎么不开门啊?是不是生病了?
”“妈妈好想你啊……”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心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陈阳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他知道是假的。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幻觉,
是那个怪物的把戏。可情感上,他无法抗拒。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他掀开被子,
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他要开门。他想再看一眼妈妈,哪怕是假的。
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堵门的桌子。“阳阳,妈妈好饿……”“在下面好冷,
好饿……”“你喂喂妈妈,好不好?”温柔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而诡异。陈阳伸出去的手,
猛地停在了半空中。他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僵硬。饥饿。又是饥饿。
这才是它的最终目的。陈阳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回手,身体靠着墙壁滑落在地。
他抱着膝盖,无声地痛哭起来。门外,那个“妈妈”的声音还在继续,时而温柔,时而阴冷,
不断地折磨着他。这一夜,是陈阳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窗外的所有声音才戛然而生。第一夜,他撑过去了。陈阳虚脱地躺在地上,双眼通红,
布满血丝。他没有睡觉,也不敢睡觉。他怕一闭上眼,那个怪物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白天的小镇,依旧死寂。陈阳不敢出门,屋里也没有任何食物。饥饿和恐惧,双重折磨着他。
他靠着喝自来水,勉强维持着体力。他看着窗外,太阳从升起到落下,
像一个缓慢的死亡倒计时。第二夜,如期而至。陈阳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以为怪物会故技重施。然而,没有。夜,静得出奇。没有猫叫,没有哭声,
也没有妈妈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这种极致的安静,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恐惧。
因为它代表着未知。陈阳的心一直悬着,他不知道那个怪物在酝酿着什么更可怕的阴谋。
他紧紧握着一把从工具箱里找出来的锤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和窗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午夜过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陈阳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了一丝松懈。
难道……它放弃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咔嚓。”一声轻微的,玻璃碎裂的声音。
是从二楼传来的。陈阳租的这个院子,主屋是平房,但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储物阁楼。
那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陈阳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来到通往阁楼的楼梯下。他抬起头,向上看去。阁楼的门,虚掩着。一丝惨白的月光,
从门缝里漏了出来。有什么东西,从阁楼上下来了。陈阳可以清楚地听到,一种奇怪的,
拖沓的摩擦声,正顺着木质楼梯,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
“沙……沙……沙……”那声音不像是脚步声。更像是什么东西,用肚子贴着地面,在蠕动。
陈阳吓得魂飞魄散。他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一个黑色的,扭曲的影子,从阁楼的门缝里,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物。它的身体,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猫,但被放大了十几倍。
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关节处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它没有头。在它本该是脖子的地方,
是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脸,正是陈阳自己的脸!只是,
这张脸上挂着一种极度饥饿和贪婪的表情,嘴角裂开,流淌着黑色的涎水。
怪物用那双属于陈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楼下的陈阳。它蠕动着,从楼梯上爬了下来。
它的目标,不是陈阳。而是厨房的方向。那里,还有他为了应急,藏起来的一包方便面。
5那一瞬间,陈阳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每一寸皮肤。
那个怪物,顶着他的脸,要去吃他的食物。他明白了。这才是怪物真正的杀手锏。
它不再伪装成别人来博取同情。它直接变成了他自己。用他自己的脸,
去展现那份无法遏制的饥饿。如果他让“自己”吃掉了食物,那和亲手喂它又有什么区别?
契约,将永远无法解除。他将和这个怪物,彻底融为一体。“不——!
”一声嘶吼从陈阳喉咙里爆发出来。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他不能让它得逞!
他举起手中的锤子,疯了一样冲向那个怪物。怪物似乎没料到他敢反抗。它停下蠕动的身体,
那张属于陈阳的脸上,露出一个错愕的表情。“砰!”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怪物的身上。
没有砸中实体的感觉。像是砸进了一团黏稠的烂泥里。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身体剧烈地扭曲起来。陈阳没有停。他抡起锤子,一下,又一下,
疯狂地砸向那张属于自己的脸。“滚出去!”“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他咆哮着,
发泄着积攒了两天两夜的恐惧和愤怒。怪物的身体在锤击下不断地变形,收缩。
那张属于陈阳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扭曲。最后,“嘭”的一声轻响。怪物整个爆裂开来,
化作一团浓重的黑雾,尖叫着从破碎的窗户里逃了出去。屋子里,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陈阳粗重的喘息声。他瘫倒在地,锤子从手中滑落。他赢了。他把怪物赶走了。
他看着厨房的方向,那包方便面还静静地躺在柜子里。他守住了。陈阳笑了,笑着笑着,
眼泪又流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被逼到极限的崩溃。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回到卧室,把门窗堵好。第二夜,也撑过去了。
只剩下最后一夜。也是最关键的一夜。陈阳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了第三天的黄昏。
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身体虚弱到了极点。精神也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今晚,
那个怪物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像昨晚那样战斗了。
夜幕降临。出乎意料的,和昨晚一样,外面一片死寂。陈阳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他以为今晚会平安度过时。“咚,咚,
咚。”沉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不是怪物那种诡异的抓挠或撞击。而是非常规矩的,
人类的敲门声。陈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谁?”他颤声问道。门外,
传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是刘阿婆。“小陈,是我。”陈阳愣住了。刘阿婆?
她这么晚来做什么?“刘阿婆?有什么事吗?”“你开门,我跟你说。
”刘阿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陈阳犹豫了。他不敢开门。
他怕是那个怪物在模仿刘阿婆的声音。“小陈,你快开门!出事了!”刘阿婆的声音更急了。
“那东西……它没去找你,它去祸害镇上其他人了!”“张叔家……张叔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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