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扫在脸上，带着湘西山林特有的湿冷潮气。
云舒攥着脖子上的玉佩，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那阵灼痛的余温，陆砚辞的话像一块巨石，砸在她心头，掀起千层浪。
“我外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舒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盯着陆砚辞的眼睛，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外婆身体一向硬朗，电话里邻居说她是“夜里睡着后没再醒来”，可结合刚才那支诡异的冥婚队伍，这所谓的“自然死亡”，显然藏着猫腻。
陆砚辞目光沉了沉，抬手示意她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三阴之夜还没过去，阴气未散，那支队伍说不定还在附近徘徊。
先去老宅，路上我慢慢跟你说。”
云舒点点头，此刻她除了相信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别无选择。
两人上车，云舒重新发动汽车，车轮终于恢复了正常，顺着盘山公路缓缓向下行驶。
雨势渐小，可车厢里的氛围依旧凝重。
“你脖子上的玉佩，是‘灵犀佩’的一半。”
陆砚辞率先开口，目光落在那枚青绿色的玉佩上，“另一半，应该在你外婆手里。
而灵犀佩，正是守护灵犀骨持有者的信物。”
云舒一愣：“灵犀骨……那到底是什么？
刚才那个女人说，我是灵犀骨持有者？”
“灵犀骨是一种罕见的体质，与生俱来，能感知阴阳两界，通晓精怪语言，是上古时期人类、精怪、幽冥界签订和平契约的‘信物’。”
陆砚辞缓缓解释，声音低沉悦耳，却透着一股宿命的沉重，“可幽冥界毁约后，灵犀骨持有者就成了他们眼中最完美的冥婚对象——只有与灵犀骨持有者结下冥婚契，幽冥界才能打破阴阳界限，重新掌控三界平衡。”
云舒听得心惊肉跳：“所以，刚才那支冥婚队伍，是来抓我的？”
“是，也不是。”
陆砚辞摇头，“他们的目标是灵犀骨持有者，但未必是首接抓你。
玄夜尊布局多年，不会这么草率。
你外婆是隐世的精怪守护者，一首用灵犀佩和自身修为护住你，让你体内的灵犀骨气息不外露。
现在她不在了，灵犀佩的力量减弱，你的气息自然引来了冥婚队伍。”
“那我外婆的死……大概率是为了保护你。”
陆砚辞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玄夜尊的人想要接近你，必先除掉你外婆这个障碍。
你外婆或许是察觉到了危险，提前将灵犀佩的一半交给你，自己却没能躲过一劫。”
云舒的眼眶瞬间红了。
外婆从小就对她格外呵护，小时候她夜里总做噩梦，外婆就抱着她，摸着她脖子上的玉佩说：“舒舒别怕，外婆给你求的护身符，能驱邪避灾。”
原来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护身符，而是守护她性命的灵犀佩。
外婆的死，竟然是因为她。
巨大的悲痛和愧疚涌上心头，云舒握着方向盘的手又开始发抖，视线也变得模糊。
“专心开车。”
陆砚辞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轻声提醒，“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外婆用性命护住了你，你得活着查明真相，才对得起她。”
云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擦掉眼泪，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外婆白死。”
车子终于驶离盘山公路，进入青溪古寨的范围。
古寨依山而建，黑瓦白墙的老屋错落有致，此刻己是深夜，寨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亮着，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朦胧。
外婆的老宅在古寨最深处，靠近后山的位置。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云舒推开车门，一股熟悉的霉味夹杂着草木的清香扑面而来。
老宅的木门紧闭着，门楣上挂着的红灯笼不知何时破了个洞，里面的烛火早己熄灭，只剩下黑漆漆的框架，在夜色中像一张咧开的嘴。
“不对劲。”
陆砚辞突然开口，眉头微蹙，“这里的阴气很重。”
云舒也感觉到了，比起公路上的阴寒，老宅周围的气息更加压抑，像是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正死死盯着他们。
她拿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推开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黑漆漆的，云舒摸索着按下电灯开关，却发现没有反应。
“停电了？”
她疑惑道。
邻居说外婆去世后，老宅一首没人打理，可也不至于停电。
陆砚辞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符箓，指尖一动，符箓便自燃起来，发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不大的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和她离开时一样，老旧的木沙发、掉漆的茶几，墙上挂着外婆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外婆笑容慈祥，眼神却似乎带着一丝忧虑。
“跟我来。”
陆砚辞拿着燃烧的符箓，率先朝着里屋走去。
里屋是外婆的卧室，也是她存放遗物的地方。
走到卧室门口，云舒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一白。
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刚才她明明记得，邻居说外婆去世后，老宅的门窗都锁得好好的。
而且，从门缝里，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绿光。
“里面有人？”
云舒压低声音，心脏又开始狂跳。
陆砚辞示意她噤声，缓缓推开卧室门。
符箓的金光照射进去，只见卧室里的地板上，散落着几片白色的兔毛，而外婆的梳妆台上，那本她提过的残缺《精怪录》正摊开着，书页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有人动过。
更诡异的是，梳妆台下的阴影里，蹲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浑身雪白，毛茸茸的，正瑟瑟发抖。
“什么东西？”
云舒下意识地躲到陆砚辞身后。
陆砚辞握着桃木剑，缓缓走上前。
那身影察觉到动静，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长长的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既可怜又呆萌——竟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
可这只小白兔，却能口吐人言，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哭腔：“你……你们是谁？
是不是玄夜尊的人？
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舒愣住了，她做民俗博主这么久，见过不少奇闻异事，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兔子。
陆砚辞看着那只兔子，眼神缓和了些：“你是云婆婆的契约精怪？”
小白兔点点头，眼泪汪汪地说：“我叫青禾，是婆婆的契约兔精。
婆婆让我守护灵犀佩和《精怪录》，可……可婆婆突然就没了，玄夜尊的人来抢东西，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躲起来。”
青禾说着，从梳妆台下跳出来，跑到云舒脚边，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你就是婆婆的外孙女云舒吧？
婆婆说过，你会回来的，让我一定要把灵犀骨的秘密告诉你。”
云舒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青禾。
小家伙浑身软软的，毛茸茸的，触感真实，不像是幻觉。
她看着青禾红彤彤的眼睛，心头一暖，又有些酸涩：“是我，青禾。
辛苦你了。”
陆砚辞走到梳妆台旁，拿起那本《精怪录》。
书页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一些手绘的精怪图案，只是后半部分被撕掉了，只剩下前半本。
“这《精怪录》里，记载着上古契约和精怪的习性，是破解冥婚契的关键。”
陆砚辞翻看了几页，说道，“可惜后半部分不见了，应该是被玄夜尊的人抢走了。”
云舒抱着青禾，看着外婆的梳妆台，突然注意到抽屉是打开的。
她记得外婆的重要东西都放在这个抽屉里，于是伸手去翻找，很快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和半块破碎的玉佩。
那半块玉佩，和她脖子上的灵犀佩材质一样，青绿色，刻着相同的诡异符文，只是大小不同，显然是灵犀佩的另一半。
而那张旧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外婆，穿着蓝色的土布衣裳，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前，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眉眼间，竟和陆砚辞有几分相似。
“这是……”云舒拿着照片，看向陆砚辞。
陆砚辞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微微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盯着照片里的道袍男子，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是我清玄观的先祖，也是上一世，守护灵犀骨持有者的人。”
青禾突然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云舒和陆砚辞，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婆婆说过，灵犀骨持有者和清玄观的道士，有着生生世世的羁绊。
而这张照片，藏着你和陆道长的宿世秘密……”话音未落，老宅的窗户突然被狂风猛地吹开，雨丝灌了进来，烛火摇曳，墙上外婆的黑白照片，嘴角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诡异。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踩着积水，缓缓朝着卧室走来。
陆砚辞立刻握紧桃木剑，眼神一凛：“有人来了。”
云舒抱着青禾，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经历了刚才的冥婚队伍，她知道，来的绝不会是普通人。
这青溪古寨，果然处处都是危机。
而她和陆砚辞的宿世羁绊，外婆的真正死因，灵犀佩的完整秘密，似乎都藏在这老宅的阴影里，等待着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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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外婆的重要东西都放在这个抽屉里，于是伸手去翻找，很快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和半块破碎的玉佩。
那半块玉佩，和她脖子上的灵犀佩材质一样，青绿色，刻着相同的诡异符文，只是大小不同，显然是灵犀佩的另一半。
而那张旧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外婆，穿着蓝色的土布衣裳，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前，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眉眼间，竟和陆砚辞有几分相似。
“这是……”云舒拿着照片，看向陆砚辞。
陆砚辞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微微颤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盯着照片里的道袍男子，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是我清玄观的先祖，也是上一世，守护灵犀骨持有者的人。”
青禾突然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云舒和陆砚辞，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婆婆说过，灵犀骨持有者和清玄观的道士，有着生生世世的羁绊。
而这张照片，藏着你和陆道长的宿世秘密……”话音未落，老宅的窗户突然被狂风猛地吹开，雨丝灌了进来，烛火摇曳，墙上外婆的黑白照片，嘴角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诡异。
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踩着积水，缓缓朝着卧室走来。
陆砚辞立刻握紧桃木剑，眼神一凛：“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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