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县县衙门口的石阶上，沾着清晨未干的露水，张大爷抱着半袋沉甸甸的粮食，蹲在最下一级石阶上，浑浊的眼泪砸在粮袋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他身边围了十几个百姓，有人攥着皱巴巴的粮袋，有人拎着空空的竹筐，你一言我一语地哭诉，声音里满是绝望。
“这可是我们全家过冬的粮啊，前几天刚被县衙征走，怎么才两天就变成这样了？”
张大爷颤抖着伸手，从粮袋里抓出一把粮食，手心立刻沾了层灰，里面还混着不少碎石子，几颗发黄发霉的麦粒滚落在石阶上，看得人心头发酸。
他抬头望着紧闭的县衙大门，门楣上“青峰县衙”西个大字，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刺眼。
“王主史说征粮是为了备荒，结果把我们的好粮换成霉粮，这让我们全家老小怎么活啊~”说完，他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引得身边的百姓也跟着抹眼泪，有人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能一起守在衙门口，盼着能有人出来给个说法。
县衙卧房里，窗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萧砚靠在铺着粗布被褥的床头，刚喝了半碗小李端来的热粥，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身子仍有些虚。
小李站在床前，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帕子，语气急切地把衙门口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大人，张大爷他们说，王主史征走他们的好粮后，转头就用霉粮掺沙子充数送了回去，好多百姓家里都快断粮了，再没人管，说不定要出乱子。”
萧砚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碗沿硌得指节有些发白。
他早就猜到王主史没安好心，之前装疯时故意提“抢馒头”，就是想试探对方和粮食的关系，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敢私吞百姓的救命粮。
“好个王主史，居然把主意打到百姓的过冬粮上。”
萧砚放下粥碗，撑着床头想要起身，刚坐首身子就一阵头晕，他扶着额头缓了缓，随即故意扯着嗓子，用之前装疯时的语气喊：“走！
抓坏人！
给百姓做主！
不能让坏人抢了百姓的粮！”
小李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小声劝：“大人，您身子还没好，要不先让我去安抚下百姓？”
萧砚却摆了摆手，眼神里藏着几分清醒：“我必须去，我不去，王主史只会变本加厉，百姓也不会信咱们。”
说着，他抓过搭在床尾的外套，胡乱套在身上，又捡起放在桌上的县令帽子，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故意装作脚步虚浮的样子，跟着小李往衙门口走。
此时的县衙书房里，王主史正背着手站在粮堆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地上堆着十几袋饱满的好粮，袋口敞开着，金黄的麦粒露在外面，散发着新鲜的麦香。
他伸手抓了一把麦粒，放在手心掂了掂，对身边的心腹说：“还是百姓的粮实在，等过阵子把这些粮卖到邻县，又能赚一笔。”
心腹赶紧附和：“还是主史您有办法，既征了粮，又能中饱私囊，那萧砚还在装疯，根本管不了事。”
王主史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百姓的喧哗声，还夹杂着萧砚那熟悉的“疯话”。
他心里一慌，脸色瞬间变了，急忙对心腹说：“快！
把这些粮藏起来！
萧砚那疯子带着百姓过来了！”
两人手忙脚乱地往柜子里塞粮袋，柜子空间有限，最后两袋粮实在塞不下，王主史急得满头大汗，干脆把粮袋拖到书桌底下，用桌布垂下来遮住。
忙乱间，他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柜子顶上的酒坛，“哐当”一声，酒坛摔在地上，醇香的米酒洒了一地，顺着地板缝流到门口。
王主史刚要弯腰收拾，书房门就被“砰”地推开，萧砚带着一群百姓冲了进来，张大爷一进门就闻到了酒香，再看王主史慌乱的样子，还有地上没擦干净的麦粒，心里立刻有了数。
“王主史，你这书房里怎么有麦香啊？”
萧砚故意歪着脑袋，用疯癫的语气问，眼神却扫过书桌底下垂落的桌布。
王主史强装镇定，拍了拍衣服说：“大人，您病还没好，别被刁民蛊惑。
这就是我自己买的一点粮，哪来的麦香？”
他话音刚落，张大爷就上前一步，指着书桌底下：“我们的好粮肯定就藏在这！
你要是没私吞，敢把桌布掀开让我们看看吗？”
周围的百姓立刻附和，纷纷往前凑了两步。
王主史被堵得说不出话，额头的汗越流越多，想要往后退，却被身后的粮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萧砚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依旧是疯癫的样子，伸手去扯桌布：“看看就看看，说不定有馒头呢~”桌布一被掀开，两袋饱满的好粮立刻露了出来，和百姓手里的霉粮形成鲜明对比。
百姓们瞬间炸了锅，纷纷指责王主史私吞粮食。
王主史见藏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萧砚喊：“你装疯卖傻，煽动百姓以下犯上，我要向州府举报你！”
这话一出，原本围着王主史的百姓都顿了顿，看向萧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
衙役们站在中间，一边是县丞，一边是县令，还有愤怒的百姓，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只能尴尬地站着，有人悄悄握紧了手里的水火棍，却不敢轻易动弹。
萧砚看着眼前的僵局，心里快速盘算起来：要是当场罚王主史，固然能立威，也能给百姓一个交代，但王主史是州府举荐的人，贸然动他，说不定会引来州府的不满，后续工作不好开展；可要是先安抚百姓，再慢慢找王主史的罪证，又怕百姓觉得自己软弱，不再信任自己，甚至会被王主史反咬一口，说自己包庇他。
他扫了一眼身边满脸期待的张大爷，又看了看咬牙切齿的王主史，还有左右为难的衙役，一时没了主意，只能先稳住局面，对百姓说：“大家先别慌，这事我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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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爷颤抖着伸手，从粮袋里抓出一把粮食，手心立刻沾了层灰，里面还混着不少碎石子，几颗发黄发霉的麦粒滚落在石阶上，看得人心头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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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史说征粮是为了备荒，结果把我们的好粮换成霉粮，这让我们全家老小怎么活啊~”说完，他重重地捶了下自己的大腿，引得身边的百姓也跟着抹眼泪，有人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只能一起守在衙门口，盼着能有人出来给个说法。
县衙卧房里，窗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萧砚靠在铺着粗布被褥的床头，刚喝了半碗小李端来的热粥，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身子仍有些虚。
小李站在床前，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帕子，语气急切地把衙门口的情况一五一十说清楚：“大人，张大爷他们说，王主史征走他们的好粮后，转头就用霉粮掺沙子充数送了回去，好多百姓家里都快断粮了，再没人管，说不定要出乱子。”
萧砚握着粥碗的手顿了顿，指尖微微用力，碗沿硌得指节有些发白。
他早就猜到王主史没安好心，之前装疯时故意提“抢馒头”，就是想试探对方和粮食的关系，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敢私吞百姓的救命粮。
“好个王主史，居然把主意打到百姓的过冬粮上。”
萧砚放下粥碗，撑着床头想要起身，刚坐首身子就一阵头晕，他扶着额头缓了缓，随即故意扯着嗓子，用之前装疯时的语气喊：“走！
抓坏人！
给百姓做主！
不能让坏人抢了百姓的粮！”
小李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他的胳膊，小声劝：“大人，您身子还没好，要不先让我去安抚下百姓？”
萧砚却摆了摆手，眼神里藏着几分清醒：“我必须去，我不去，王主史只会变本加厉，百姓也不会信咱们。”
说着，他抓过搭在床尾的外套，胡乱套在身上，又捡起放在桌上的县令帽子，歪歪扭扭地戴在头上，故意装作脚步虚浮的样子，跟着小李往衙门口走。
此时的县衙书房里，王主史正背着手站在粮堆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地上堆着十几袋饱满的好粮，袋口敞开着，金黄的麦粒露在外面，散发着新鲜的麦香。
他伸手抓了一把麦粒，放在手心掂了掂，对身边的心腹说：“还是百姓的粮实在，等过阵子把这些粮卖到邻县，又能赚一笔。”
心腹赶紧附和：“还是主史您有办法，既征了粮，又能中饱私囊，那萧砚还在装疯，根本管不了事。”
王主史刚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百姓的喧哗声，还夹杂着萧砚那熟悉的“疯话”。
他心里一慌，脸色瞬间变了，急忙对心腹说：“快！
把这些粮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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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主史刚要弯腰收拾，书房门就被“砰”地推开，萧砚带着一群百姓冲了进来，张大爷一进门就闻到了酒香，再看王主史慌乱的样子，还有地上没擦干净的麦粒，心里立刻有了数。
“王主史，你这书房里怎么有麦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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