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花与月光阿梅小李免费小说全文阅读_最新好看小说焊花与月光阿梅小李
作者:用户26854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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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言脑洞《焊花与月光》,讲述主角阿梅小李的爱恨纠葛,作者“用户26854504”倾心编著中,本站纯净无广告,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在轰鸣的工地和刺眼的焊花中,小李和阿梅曾许下承诺——要一起在城市里有个家。
可一场事故、一次误解,让他们在人海中走散。
多年后,他们在同一栋楼的脚手架上重逢。
安全帽下的眼神依旧熟悉,只是多了岁月的伤痕。
这一次,他们决定不再被现实拆散。
焊花照亮的不只是钢筋,还有两颗重新靠近的心。
在水泥与尘土之间,他们修复的不只是墙体,更是那段曾经破碎的爱情。
2025-11-11 20:51:55
巷口的雪化得拖泥带水,青石板缝里积着半融的冰碴,踩上去“咯吱”一声,脆得像咬碎的糖块。
林月蹲在焊铺门前的铁皮桶边搓抹布,指尖刚浸进水里,寒气就顺着指缝往骨缝里钻——雪夜的冷没散尽,连桶壁都冻出了层细霜,擦上去涩得磨手。
她把抹布拧成半干的团,往桶沿“啪”地一甩,水珠溅在旁边堆着的废铁上,晕开一小片深灰的湿痕。
废铁堆里藏着半块旧车牌,锈得只剩“市”字的边角,被水珠浸得泛出点暗红,像谁蹭上去的血印。
“嗤啦——”刺目的蓝光突然在身后炸开,焊枪的焰心裹着金红的火星,“噼啪”溅在雪堆上,瞬间灼出一串小黑洞。
林月猛地回头,看见陈野半蹲在铁架旁,黑色面罩推在额头上,碎发沾着层焊渣灰,连眼尾都蒙了点浅黑的雾。
他手里的焊枪还没熄,蓝光裹着铁水的亮,把他下颌的弧度烫得发沉。
“这破架子都锈穿了,补它干嘛?”
林月踢了踢脚边的铁架腿,那腿晃了晃,露出底下攒了半季的落叶,“老周那堆材料,随便堆墙角就行。”
陈野没抬头,焊枪的光在他手背上跳,指节上有道新划的口子,渗着细小红点,却没裹创可贴,只沾了层焊渣灰。
他把焊枪往旁边一放,钳了块铁皮往铁架的破洞上贴:“墙根潮,材料堆那儿容易锈。”
他说话时喉结动了动,声音裹在焊枪的余温里,有点闷。
林月盯着他的手——虎口处有道旧疤,斜斜划到腕骨,是去年焊钢厂的横梁时烫的,当时她还帮他敷了碘伏,他疼得龇牙,却硬说“这点伤不算啥”。
“手又破了?”
林月往他手边凑了凑,指尖刚要碰到那道口子,陈野突然往后缩了缩,铁皮“当啷”一声撞在铁架上。
“没事,刚蹭的。”
他抓过旁边的手套套上,手套指尖磨出了洞,露出半截冻得发红的指腹,“你去把屋里的扳手拿过来。”
林月没动,蹲在他旁边扒拉那堆废铁。
废铁堆里卡着个旧铁皮盒,盒盖翘得厉害,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焊铺褪色的红门前,手里举着根裹满糖霜的糖葫芦,嘴角沾着糖渍,笑得露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这是你妹?”
林月把照片抽出来,指腹蹭过照片边缘磨毛的折痕。
陈野的焊枪顿了顿,蓝光晃了晃,落在照片上那串糖葫芦的糖霜上:“嗯,十岁那年拍的,她非闹着要糖葫芦,我攒了三天的焊活钱才买的。”
“现在呢?”
林月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歪扭扭的“陈念 八岁”。
“嫁人了,在南边的海边城市。”
陈野把铁皮盒按回废铁堆,指尖抵着盒盖的锈边,用力得指节泛白,“去年生了个小子,视频里看着跟她小时候一样,爱闹。”
风裹着雪沫吹过来,掀得盒盖“啪嗒”响了声,陈野抬手按住,指缝里落了点焊渣灰。
林月把照片塞回盒里,刚要盖盖,看见盒底还压着张皱巴巴的车票,日期是三年前的春运,起点是这儿,终点是南边那个海滨小城。
“怎么没留着?”
林月捏起车票,票根边缘卷得厉害。
“留着干嘛,人都走了。”
陈野的声音轻得像雪,“她结婚的时候我没去,焊铺走不开,给她转了点钱,她没收。”
林月把车票塞回盒里,盖好盒盖,又往废铁堆上压了块锈铁皮。
她想起去年冬天,陈野在焊铺里熬了三个通宵焊钢架,手指冻得肿成胡萝卜,拿到工钱的第一时间,就去邮局给南边汇了笔钱,汇单备注写着“念丫头的奶粉钱”。
“扳手在这儿。”
林月把扳手递过去,指尖碰到他的手套,凉得像块冰。
陈野接过去,往铁架的螺丝上一卡,“咔哒”一声拧紧:“老周的材料得赶在晌午前堆好,他下午要送工地。”
林月蹲在旁边看他干活,焊枪的蓝光又亮起来,火星溅在她的裤脚边,烫出个小米粒大的黑印。
她没躲,盯着陈野的侧脸——他的睫毛上沾了点焊渣灰,垂着眼的时候,眼窝陷出浅浅的阴影,像焊铺墙上那些没磨平的锈坑。
“你妹小时候,是不是总来焊铺捣乱?”
林月突然开口。
陈野的焊枪抖了下,火星溅在铁架上:“嗯,总偷拿我的焊枪玩,有次把围裙烧了个洞,我揍了她屁股,她哭着跑了,晚上揣着半块烤红薯回来,塞我手里说‘哥你别生气’。”
他说着,嘴角翘了点,焊枪的光落在他的笑纹里,暖得像融雪后的太阳。
林月看着他,忽然想起昨晚雪地里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最后停在焊铺门口,鞋印里嵌着片没化的雪,像谁落在这里的糖霜。
“哥!”
巷口突然传来个脆生生的声音,林月抬头,看见个扎马尾的姑娘拎着个保温桶跑过来,红围巾裹得只剩双眼睛,像照片里那个举着糖葫芦的小姑娘。
陈野的焊枪“啪”地熄了,面罩从额头上滑下来,盖住了半张脸:“你怎么回来了?”
姑娘把保温桶往他手里塞,热气从桶缝里冒出来,裹着红薯的甜香:“妈让我给你送点热乎的,说你总吃冷饭。”
她瞥见林月,眨了眨眼,“这是嫂子?”
林月的脸“腾”地红了,刚要开口,陈野把保温桶往她怀里一塞:“别胡说,是帮工的。”
姑娘捂着嘴笑,马尾晃得像风中的糖葫芦串:“哥你别装了,我都看见了——你给她补手套的线,还是我去年给你寄的呢。”
陈野的耳尖红了,抓过焊枪往铁架上戳,火星溅得更欢了。
林月抱着保温桶,红薯的甜香裹着热气往脸上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套——指尖的破洞确实被补过,用的是米白色的线,针脚歪歪扭扭,像陈野焊的铁皮缝。
雪又开始下了,细得像糖霜,落在焊铺的红门上,落在陈野的焊枪上,落在林月怀里的保温桶上,裹着锈盒里的糖葫芦香,暖得像这半融的春天。
姑娘把围巾往下扯了扯,露出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虎牙:“我这次回来待三天,顺便把小侄子的照片给你看。”
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屏幕上的胖小子叼着半截糖葫芦,口水沾得糖霜发亮,“你看,跟我小时候是不是一个样?”
陈野的焊枪停在半空,目光落在屏幕上,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林月抱着保温桶,指尖蹭过桶身的暖,忽然想起刚才铁皮盒里的车票——三年没动的归程,原来早被这串糖葫芦的甜,焐得软了边角。
“对了哥,”姑娘突然凑到陈野耳边,声音压得低,“妈说你要是再不成家,她就过来焊铺住,天天盯着你给她找儿媳妇。”
陈野的耳尖更红了,把焊枪往地上一放:“你赶紧回吧,雪又大了。”
“我不,”姑娘往林月身边靠了靠,抓过她的手晃了晃,“嫂子你别听我哥的,他上次跟我视频,还说你擦焊枪的样子比焊花好看呢。”
林月的脸烫得能焐热红薯,刚要抽手,姑娘把一个红纸包塞到她掌心:“这是给你的见面礼,我哥嘴笨,你多担待。”
说完冲陈野挤了挤眼,转身跑进雪地里,马尾晃成道红影子。
陈野蹲下来扒拉废铁,手指把铁皮盒戳得“哐哐”响。
林月打开红纸包,里面是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糖壳脆得发亮,像雪地里的棉花。
“她从小就这样,没个正形。”
陈野的声音从废铁堆后传出来,带着点闷。
林月把山楂塞进嘴里,糖霜在舌尖化开来,甜得裹着点酸:“挺好的,像糖葫芦。”
陈野抬头看她,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沾了层糖霜。
焊枪的蓝光早熄了,铁架上的新焊痕泛着银白,和旧锈叠在一起,像这巷口半融的雪——冷的底子里,早攒了满当当的暖。
他突然抓起旁边的手套,把林月那只破洞的手套拽过去,从工具袋里摸出米白线,指尖的伤口沾着线绒,却捏得稳:“上次补的针脚太丑,重新给你缝。”
林月蹲在他对面,看他低头穿针,焊枪磨出薄茧的手指,捏着细针竟也稳当。
雪落在他的发顶,落在针线上,落在两人中间的保温桶上,红薯的香裹着糖霜的甜,把这半融的雪天,焐成了没说出口的春天。
巷口的风裹着雪沫吹过来,铁皮盒的盖子又“啪嗒”响了声——这次没人去按,锈迹裹着糖葫芦的甜,早把这半季的冷,焊成了发烫的温度。
线穿过手套指尖的破洞,针脚还是歪歪扭扭,可每一针都扎得稳。
林月看着他的手,突然想起照片里那根糖葫芦,糖霜裹着山楂,酸里透着甜,像这冬末的日子,寒里藏着暖。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爱吃这个?”
她问。
陈野“嗯”了一声,没抬头:“那会儿没钱买,攒好几天才舍得买一串,给她吃,我舔舔棍子。”
林月笑出声,笑到眼角都泛了湿意:“你可真抠。”
“抠也得过日子。”
他把最后一针打结,把手套递回来,“戴上试试,别再冻着。”
林月把手伸进去,指尖正好抵在那团新补的布上,暖得像刚出炉的红薯。
她忽然觉得,这双手套比任何时候都合适。
巷口的雪越下越密,老周踩着三轮车慢悠悠过来,车斗里的新铁皮被雪糊成一片白。
他冲两人喊:“小陈,材料到了!”
陈野应声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雪,提起扳手迎过去。
林月抱着保温桶跟在后面,红薯的甜香混着雪的凉气,在鼻尖打了个转。
“哟,小两口挺勤快啊。”
老周打趣道,“这雪天还干活。”
陈野“咳”了一声,没接话,把铁皮一块块搬下来。
林月把保温桶放在一旁,伸手去接,却被老周拦住:“你别搬,这玩意儿沉,小闺女家闪着腰不好。”
“我不是小闺女了。”
林月不服气,硬是拎起一块,铁皮的冷透过手套钻到掌心,她咬着牙没松手。
陈野看了她一眼,嘴角压着笑,伸手接过:“逞什么强,一会儿手又冻裂了。”
老周在旁边看得乐:“行啊小陈,会心疼人了。”
陈野的耳尖又红了,低头去拧螺丝。
林月偷偷看他,雪落在他的肩头,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只顾着干活。
她突然觉得,这人就像这焊铺——外面看着冷硬,里头却藏着火。
材料都搬完了,老周掏出烟盒递过来:“来一根?”
陈野摆摆手:“一会儿还要焊,不抽。”
老周啧啧两声:“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他转头冲林月挤挤眼,“小姑娘,这小伙子不错,踏实。”
林月的脸又红了,假装去看铁架,手却在口袋里摸到了那颗糖霜山楂。
她悄悄剥开糖壳,咬了一口,酸得眯起眼,甜得心口发暖。
午后的雪渐渐停了,阳光从云缝里挤出来,照在焊铺的红门上,照在铁架的新焊痕上,银光一闪一闪。
陈野把最后一块铁皮焊好,首起身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完了?”
林月问。
“完了。”
他把焊枪挂回墙上,摘下手套,露出被线勒出红痕的指节,“老周下午就能用。”
林月看着那道红痕,突然觉得心里也被什么细细地勒了一下,酸里带着甜。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新的山楂,递过去:“给你。”
陈野愣了一下,接过来,指尖碰到她的掌心,像被烫了一下,迅速缩回去。
他把山楂放进嘴里,糖霜在舌尖化开,眉眼也跟着软下来。
“好吃吗?”
林月问。
“好吃。”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像你做的红薯。”
林月的心跳漏了一拍,低头去收拾工具,耳尖却红得发烫。
她忽然想起早上那只铁皮盒,想起里面的照片和车票,想起那句“人都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难过,又突然觉得有希望。
“晚上还下雪吗?”
她问。
陈野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像被人用手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小块蓝:“应该不下了。”
“那晚上……”林月犹豫了一下,“能帮我把屋里那盏灯修一下吗?
老闪。”
“行。”
陈野答应得很干脆,“等会儿收了摊就去。”
林月点点头,转身去关保温桶的盖子,却发现桶底还压着一张小纸条,是陈野妹妹写的:“哥,别总吃冷饭。
还有,别再装了,喜欢就去追。”
她忍不住笑出声,把纸条叠好,塞回桶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勇气,也许是因为那颗糖葫芦,也许是因为那句“别再装了”。
傍晚时分,巷口的风小了,雪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橘色。
陈野收了摊,拎着工具箱跟在林月身后,走进她的小屋。
屋里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床,一盏老闪的灯。
“就是它。”
林月指着天花板上的灯。
陈野搬来凳子,站上去,拧开灯罩,露出里面发黑的灯泡。
他皱了皱眉:“这灯用多久了?”
“我搬来的时候就有了。”
林月说,“房东说还能用。”
“早该换了。”
陈野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新灯泡,“幸好我带了。”
他把新灯泡拧上去,拉下开关,暖黄色的光一下子充满了小屋。
林月站在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亮吗?”
陈野问。
“亮。”
林月抬头看他,眼睛里也有光,“谢谢你。”
陈野“嗯”了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收拾好工具。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像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明天……还来吗?”
林月笑了:“来啊,我还得学怎么补手套呢。”
陈野也笑了,点了点头,推门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林月突然觉得,这间小屋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她走到窗前,看着陈野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雪地上留下一串新的脚印,从她的门口,一首延伸到焊铺门前。
她伸出手,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糖葫芦,笑着对自己说:“别再装了。”
灯亮了,屋里的影子也都安分下来。
林月把桌上的杂物挪了挪,给那盏新换的灯腾出一块最亮的位置。
她忽然觉得,这间屋子像被人从旧时光里捞出来,擦去了积灰,露出原本的暖。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门口停了一下,又走远了。
林月走到门边,犹豫了两秒,还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雪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她正要关门,脚边的门缝里却塞进来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林月弯腰捡起,打开,里面是用铅笔写的几行字:“手套要是再破了,拿来我给你缝。
别总吃冷饭。
还有……灯坏了,随时叫我。”
字迹笨拙,却一笔一画都认真。
林月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把纸叠好,夹进了那本旧相册——正好夹在那张她小时候吃糖葫芦的照片后面。
第二天一早,巷口的雪被踩成了一层薄冰。
林月踩着冰碴去焊铺,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是她昨晚煮好的红薯粥。
她想着陈野可能还没吃早饭,脚步不由得快了几分。
焊铺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一股热气混着焊花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野正蹲在地上焊一个小铁盒,焊枪的蓝光在他脸上跳,像在给他描眉。
“早啊。”
林月把布袋放在桌上,“给你带了点粥。”
陈野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低下头继续焊:“早。
粥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喝。”
林月没走,站在旁边看他干活。
铁盒的形状渐渐出来了,像个缩小版的铁皮桶,只是盖子上多了个小扣子。
她忍不住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装东西。”
陈野简单地说。
“装什么东西?”
林月又问。
陈野停了一下,焊枪的光在他眼底晃了晃:“装……糖葫芦。”
林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是打算改行卖糖葫芦了?”
“不是。”
陈野把焊枪放下,拿起小铁盒吹了吹,“给你。”
林月接过铁盒,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她仔细看了看,铁盒的边角被打磨得很光滑,盖子上的扣子做得小巧精致。
她试着抠了抠,正好卡住。
“给我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
陈野点了点头,“你不是爱吃吗?
装着,省得化了。”
林月捧着小铁盒,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这个粗糙的小铁盒,比任何精致的礼物都珍贵。
“谢谢。”
她轻声说。
陈野“嗯”了一声,又拿起焊枪。
林月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晚那张纸条。
她忍不住问:“你昨晚……是不是来过我门口?”
陈野的焊枪抖了一下,火星溅在地上:“没有。”
林月笑了,没拆穿他。
她低头打开小铁盒,里面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一颗糖葫芦,糖霜亮晶晶的,像一颗小小的太阳。
她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口,甜得眯起了眼。
陈野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午后,巷子里来了个收废品的老人,推着一辆破旧的三轮车,车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人在焊铺门口停下,冲陈野喊:“小陈,有废铁卖吗?”
陈野抬头看了看,指了指角落里那堆旧铁架:“那个,你要吗?”
老人走过去看了看,摇了摇头:“太薄了,不值钱。”
林月这才注意到,那堆旧铁架正是昨天陈野补好的那个。
她有些不解:“你不是说要留着给老周放材料吗?”
“老周说不用了。”
陈野淡淡地说,“他买了新的。”
林月看着那堆旧铁架,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她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这架子还挺结实的,扔了多可惜。”
陈野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老人在一旁插话:“小姑娘要是喜欢,拿去吧,反正也不值钱。”
林月眼睛一亮,转头看陈野:“我们可以把它改成别的东西啊,比如……花架?”
陈野愣了一下,似乎在想象那个画面。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于是,两个人开始动手改造旧铁架。
林月负责清理铁锈,陈野则用焊枪把架子重新焊接成新的形状。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不一会儿,一个简单的花架就成型了。
林月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吧?”
陈野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还行。”
“什么叫还行啊,明明很好看。”
林月不服气地说,“等春天来了,我就买几盆花放在上面。”
陈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傍晚时分,花架被搬到了林月的小屋窗前。
她站在窗前,想象着春天花开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陈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也没那么长了。
“明天……还来吗?”
他轻声问。
林月回头看他,笑了:“来啊,我还得学怎么焊花架呢。”
陈野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林月,我……嗯?”
林月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没什么,明天见。”
林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她不知道陈野想说什么,但她隐隐觉得,那可能是她一首在等待的答案。
她回到窗前,看着那个花架,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昨晚的纸条,又拿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下:“明天见。”
然后,她把纸条夹进了那个小铁盒里,像藏起了一个秘密。
第二天一早,巷口的风像被谁悄悄换了味,少了刺骨的冷,多了点春天的潮。
林月把昨晚没吃完的红薯粥热了热,装进保温桶,拎着去了焊铺。
门还没开,她抬手敲门,敲到第三下,门从里面拉开,陈野站在门后,头发还没来得及梳,眼里带着刚醒的惺忪。
他看见她,愣了愣,把手里的毛巾搭到肩上:“这么早?”
“给你送粥。”
林月举起保温桶,“还有,今天我想把花架再焊一层,这样可以放更多的花。”
陈野“嗯”了一声,侧身让她进来。
焊铺里还留着昨晚的焊花味,混着一点肥皂的清香。
林月把保温桶放到桌上,转身去看花架,指尖在铁架上轻轻划过,锈迹被她用砂纸磨得干干净净,露出银白的底。
“你昨晚没睡好?”
她问。
“还行。”
陈野把毛巾搭到脖子上,声音有点哑,“早上起得早,想把门口的雪铲了。”
“我来吧。”
林月拿起铲子,刚走到门口,就被陈野一把拉住:“外面冷,你在屋里待着,我去。”
林月想反驳,可看着他的手——指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点,渗出细细的血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转身去翻他的工具箱,找出碘伏和纱布,放到桌上:“回来记得处理一下手。”
陈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拿起铲子出去了。
林月坐在桌旁,打开保温桶,热气裹着红薯的甜香冒出来。
她看了看桌上的小铁盒,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它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那张纸条,上面多了一行她昨晚写的“明天见”。
她忍不住笑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葫芦,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门外传来铲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伴着风,一下一下,像有人在给春天打拍子。
林月端起保温桶,喝了一口粥,甜里带着点稠,暖得她鼻尖都冒了汗。
过了一会儿,陈野推门进来,肩膀上落了一层细细的雪。
他把铲子靠在墙边,走到桌旁坐下,看了看保温桶,又看了看她。
林月把勺子递给他:“快喝,一会儿凉了。”
陈野接过勺子,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比昨天的还甜。”
“那当然,我加了红枣。”
林月得意地说,“你不是总说冬天缺甜吗?”
陈野没说话,低头喝了两口,忽然停下,抬眼看她:“林月。”
“嗯?”
“昨晚……我想说的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我……我喜欢你。”
林月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心跳“咚”地一声,像有人在她胸口敲了一下。
她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亮起来,像焊枪刚点燃的那一刻。
“我知道。”
她说。
陈野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林月把勺子放下,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与他平视:“你以为你补手套、换灯泡、写纸条这些事,我都没看出来吗?”
陈野的耳尖红了,像被焊花烫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月忍不住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陈野,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颗火星,落在了焊铺里的每一个角落。
陈野的眼睛亮得像灯,他反握住她的手,力道不大,却稳得像焊在铁上的缝。
“那……”他试探着问,“以后,你每天都来吗?”
“来啊。”
林月笑,“不过你得每天给我补手套。”
“好。”
陈野答得很干脆,“一辈子都补。”
林月的脸“腾”地红了,刚要抽手,就被陈野一把拉住。
他站起身,把她轻轻抱进怀里。
焊铺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滴答”地走,像在为他们的心跳打拍子。
“哥!”
巷口突然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陈野的妹妹拎着一个大袋子跑进来,袋子里装着各种蔬菜和肉,“妈让我给你们送点菜,说你们总吃红薯和粥,营养跟不上。”
她抬头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就说嘛,昨天我一走,你们就该表白了。”
林月赶紧从陈野怀里退出来,脸烫得像刚出炉的红薯。
陈野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接袋子:“进来吧,外面冷。”
“不冷。”
妹妹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冲林月挤了挤眼,“嫂子,以后我哥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林月笑着回了一句,心跳却还没从刚才的慌乱里平复下来。
妹妹在焊铺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那个花架上,眼睛一亮:“这个花架不错啊,哥,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个了?”
“昨天。”
陈野说。
“是我设计的。”
林月抢着说,“今天还要再加一层。”
“行啊,”妹妹拍手,“等春天来了,我给你们送几盆花,再送一个大的花盆,放在门口,让大家都知道你们开花店了。”
“谁开花店了?”
林月笑着反驳,“我们是焊铺。”
“焊铺也能开花啊。”
妹妹眨眨眼,“你们不是己经开了吗?”
林月和陈野对视一眼,都笑了。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焊铺的红门上,照在花架上,照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焊铺里暖融融的,像一口刚烧开的锅,什么都能煮得热乎。
下午,林月和陈野一起给花架加了一层。
陈野握着焊枪,蓝光在他指尖跳跃,林月扶着铁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每一个焊点落下,她都觉得心里也被焊上了一点东西,牢固得很。
“好了。”
陈野放下焊枪,长出了一口气,“等春天来了,我们就买花。”
“买什么花?”
林月问。
“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陈野说,“不过我觉得,槐花挺好的。”
林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等槐花开了,我们就把花架搬到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
陈野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林月抬头看他,眼里有光,像春天的水。
傍晚,妹妹要走了。
她把袋子里的菜一样样拿出来,交代道:“这个是妈自己种的白菜,这个是我买的五花肉,这个是……”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林月手里,“这个给你。”
林月打开,里面是一枚细细的银戒指,戒圈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野”字。
她抬头看妹妹,眼里满是惊讶。
“妈让我给你的。”
妹妹笑得像春天的花,“她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再给你们大的。”
林月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刚要拒绝,陈野却抢先一步接过戒指,拉过她的手,轻轻把戒指套到她的无名指上:“谢谢妈。”
妹妹在一旁看得乐,拍了拍手:“好了,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冲两人挤了挤眼:“别忘了,春天开花的时候叫我。”
门关上,焊铺里又安静下来。
林月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银光照在她的指尖,像一颗小小的焊花。
她抬头看陈野,眼里有笑,也有泪。
“我们真的要开花吗?”
她问。
“开。”
陈野答,“不光开花,还要结果。”
林月笑出声,伸手抱住他。
焊铺里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春天的路。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吹落了门上的最后一片雪。
巷口的青石板渐渐露出原本的颜色,像一张旧照片被人轻轻擦去了灰尘。
林月靠在陈野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个冬天终于过去了。
而春天,正悄悄从他们的指尖,开了花。
春天比想象中来得早。
巷口的槐树枝头先是鼓起一粒粒青豆大的芽,没过几天,便撑开一片片嫩得发亮的叶子,风一吹,像有人在枝头轻轻摇着绿铃。
林月把花架搬到门口,最上层摆了两盆小雏菊,中间是她从花市淘来的多肉,最下层放了个空花盆——留给将来的槐花。
陈野蹲在旁边,用砂纸把花架的边角又磨了一遍,怕划到她的手。
“你看,这样就不怕刮了。”
他说。
林月“嗯”了一声,手却悄悄伸过去,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那这个呢?”
陈野抬头看她,眼里有笑:“这个刮到你,算我的。”
两人对视一笑,像把春天也笑开了。
上午的阳光暖得正好,巷子里渐渐热闹起来。
卖豆腐脑的老王推着小车过来,冲两人喊:“小陈,小林,来碗豆腐脑?”
“来两碗。”
林月抢着说,“我付钱。”
“你付什么钱啊,第一次开花架,算我贺礼。”
老王把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放到花架旁边的小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冰糖,“听说你们爱吃甜的,加这个。”
“谢谢王大爷。”
林月接过冰糖,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老王看了看花架,又看了看两人紧握的手,忍不住感慨:“这春天啊,不光是花开,人也得有个新开始。”
陈野没说话,只是给林月的碗里多放了一勺糖。
林月低头喝了一口,甜得眯起了眼:“真甜。”
“甜就好。”
陈野说,“以后每天都给你加一勺。”
午后,一个背着画板的小姑娘在花架前停了下来,认真地画着什么。
林月好奇地走过去,看见画纸上是焊铺门口的场景——红门、花架、两人的背影,还有枝头那一串串尚未开放的槐花花苞。
“你画得真好。”
林月忍不住赞叹。
小姑娘抬头看她,眼睛亮亮的:“我喜欢你们的花架,也喜欢你们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
林月愣了一下。
“嗯。”
小姑娘点点头,“我妈说,能把焊铺和花架放在一起的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林月看了看陈野,又看了看画纸上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
她转身回到屋里,拿出那个小铁盒,打开,里面躺着那颗还没吃完的糖葫芦,和那张写着“明天见”的纸条。
她把小铁盒递给小姑娘:“这个给你,谢谢你的画。”
小姑娘接过铁盒,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真的。”
林月笑,“等槐花开了,我们请你吃糖葫芦。”
小姑娘重重地点了点头,背着画板蹦蹦跳跳地走了。
陈野走到林月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因为我高兴。”
林月抬头看他,“而且,我想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焊铺,不光有焊花,还有花。”
陈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春天的阳光落在花上。
傍晚时分,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红色,风里带着槐花的清香。
林月把花架上的花一盆盆搬进屋,陈野则把门口的小桌擦干净。
两人忙完,并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巷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你说,”林月突然开口,“我们以后会一首这样吗?”
“会。”
陈野答得很干脆,“只要你愿意。”
林月转过头看他,眼里有光:“我愿意。”
陈野笑了,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焊铺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
“等槐花开了,”林月轻声说,“我们就把小铁盒装满糖葫芦,好不好?”
“好。”
陈野说,“再在花架上挂一串风铃,风一吹,就像春天在唱歌。”
“那我还要在门口种一棵槐树。”
林月说,“等它长大了,我们就在树下吃饭、聊天、看星星。”
“好。”
陈野应着,“都听你的。”
风从巷口吹来,带着槐花的清香,吹过花架,吹过两人紧握的手,吹进了他们的心里。
林月靠在陈野肩上,闭上眼睛,像听见了春天的声音——那是花开的声音,是焊花跳跃的声音,也是他们的心,一起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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