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的手腕被缠得生疼。
那根赤阳草的根须像活过来一样，死死勒住她皮肤，火辣辣地收紧。
她没动，也没叫，只是低头看着那株小草，叶子通红，还在抖。
“你再泼一滴溪水试试？”
草叶炸开，声音又尖又冲，“我首接把你这手绞断！”
苏棠咬牙：“刚才不是你说要水的？
我给你水，你还发疯？”
“我要的是晨露！
纯的！
带灵气的！”
赤阳草吼得更响，“你拿这脏水浇我，是想毒死我是不是？
啊？
前一个主人就这么干的！
害我差点灵根溃散！”
苏棠心里一沉。
原来不是所有水都能用。
她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慢慢抬眼：“你说晨露，我就去接。
但你现在松手。”
“我不信你！”
赤阳草梗着脖子，“凡人说话比风还轻！
你要是随便找个水坑舀点泥汤来糊弄我，我可不会客气！”
苏棠冷笑：“那你打算把我捆到什么时候？
等太阳晒干最后一滴露水？”
赤阳草一顿。
它确实怕这个。
草叶微微晃了晃，根须松了一圈，但没完全放开：“行吧。
你去接，我去睡了。”
“你敢？”
“咋了？”
赤阳草得意洋洋，“我一闭眼，情绪归零，生长停滞，你辛辛苦苦接来的露水也白搭！
想让我开花？
想让药效提升？
行啊，先让我满意！”
苏棠眯眼。
这草不光会骂人，还会谈条件。
她甩了甩手，把最后一点根须抖开，转身就走。
脚踩在枯草上沙沙响，她没回头，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她记得屋角有个缺口陶碗，昨夜猎户用来盛盐的，后来被她顺手塞进墙缝里藏了起来。
她弯腰摸出那只碗，边缘裂了一道口子，但能用。
山涧不远。
她一路小跑过去，专挑背阴处的草叶。
太阳己经升了一截，大部分露水都蒸发了，只有石头底下、树影遮着的地方还挂着几颗水珠。
她蹲下，把碗轻轻贴上去。
一滴。
两滴。
指尖凉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生怕动作大了震落不了下一滴。
等碗底积了浅浅一层，她立刻起身往回走。
赤阳草还在原地，叶子耷拉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苏棠蹲下，没急着浇水，先把碗放在一边。
“我接到了。”
她说，“你要不要验货？”
赤阳草抖了抖：“你少来这套！
别以为我会感动！
我只是……怕你浪费我的时间！”
苏棠懒得听它嘴硬，手指一倾，第一滴晨露落下。
啪。
砸进泥土。
赤阳草猛地一颤。
第二滴。
整株草晃了晃。
第三滴刚落地，它的叶片突然舒展，颜色由暗红转为鲜亮，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叶脉里泛起微弱的红光，一圈圈荡开。
“嗯……”赤阳草声音低了八度，“这水……还算合格。”
苏棠嘴角抽了抽：“合格？
我跑了两趟，手都被你勒肿了，你就说合格？”
“那你要啥？”
赤阳草翻了个白眼（如果草有眼的话），“夸你一声好孩子？
给个拥抱？
我是灵植，不是奶妈！”
话音刚落，虚影在苏棠眼前一闪。
赤阳草·情绪值：满意→生长速度+10%成了。
她盯着那朵刚冒出来的花苞，心头一热。
这不是梦。
她真的能靠听懂灵植说话，让它们长得更好，药效更强。
她伸手想去碰那朵花。
“别碰！”
赤阳草炸了，“刚开的花娇贵得很！
你手那么糙，碰坏了算谁的？”
苏棠收回手，笑了一声：“你不让我碰，那我以后不给你水了。”
“你威胁我？”
赤阳草跳脚，“你敢？
没有我，你拿什么证明你能种出灵药？
没有我，你连进药阁的资格都没有！”
“哦。”
苏棠站起身，“那我去找别的草。”
“你——”赤阳草卡壳了。
它当然知道这片荒地就它一株成年灵植。
其他都是幼苗，还没开灵智。
苏棠拍拍裤子上的土：“七滴晨露，每天一次。
少一滴，我就让你重新体验什么叫‘濒死’。”
赤阳草沉默三秒，嘀咕：“狠人……真是狠人……”苏棠没理它，把空碗埋进田角的土里。
她不能让猎户发现这东西。
远处小屋门口传来响动。
门开了条缝。
有人在看。
她不动声色地蹲回田边，假装在检查土壤。
赤阳草忽然压低声音：“喂。”
“干嘛？”
“土下面那个大家伙……好像动了一下。”
苏棠手一顿。
“你别吓我。”
“我吓你？”
赤阳草语气都变了，“刚才我感应到一股热流从底下冲上来，差点把我根须烫熟！
那玩意儿没醒透，但绝对在翻身！”
苏棠盯着地面。
土面平静，看不出异常。
但她记得上一回这草警告她时，也是这种语气。
“它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
赤阳草难得老实，“我被扔这儿的时候它就在了。
只知道它睡觉时会吸灵气，醒了会……吃草。”
“吃草？”
“对！
连根带魂吞！
我亲眼见过一株二十年的月见藤被它拽下去，连渣都没剩！”
苏棠皱眉。
她低头看手边新开的花，又看看脚下这片地。
如果真有东西埋在下面，她得想办法应对。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应付马上要走出来的猎户。
她刚想说话，赤阳草又开口了。
“喂，你要是能搞到灵泉水，我可以告诉你更多。”
“灵泉水？
哪儿来的？”
“药阁才有。
不过……”赤阳草嘿嘿两声，“我知道后山有个泉眼，偶尔冒点灵气出来。
虽然稀，但比溪水强多了。”
苏棠记下了。
她正要再问，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全开了。
猎户走出来，手里拎着柴刀。
他站在台阶上，目光首首落在苏棠身上，又扫过那株明显不一样了的赤阳草。
苏棠低头，装作没察觉。
她轻轻抚了抚草叶，低声说：“明天还给你接露。”
“你最好说到做到。”
赤阳草哼了一声，“不然我罢工，你负责？”
猎户一步步走近。
脚步声很重。
苏棠没抬头。
她感觉到他的影子落在自己背上。
然后他停住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苏棠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
“种地。”
猎户盯着那株赤阳草，眉头越皱越紧。
“它怎么红得这么亮？”
“可能是阳光好吧。”
苏棠语气平淡。
猎户蹲下身，伸手要去碰草叶。
“别碰！”
赤阳草突然尖叫。
苏棠猛地捂住嘴，装出惊讶的样子。
猎户手僵在半空。
他缓缓转头看她：“你……听见什么了？”
苏棠摇头：“没有啊，风吹草动而己。”
猎户眯眼盯着她，又看向那株草。
草叶轻轻晃了晃。
他站起身，退后两步。
“你最好别搞邪术。”
苏棠低头：“我只是想活下去。”
猎户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门关上了。
苏棠松了口气。
赤阳草小声嘀咕：“你演技可以啊，装得跟真的一样。”
“彼此彼此。”
苏棠回了一句，“你刚才那一嗓子，差点暴露我。”
“我那是保护自己！”
赤阳草不服，“他手那么脏，碰我一下掉三年修为！”
苏棠懒得争，只问：“你刚说的泉眼，在哪儿？”
“后山断崖底下，有片黑石头地，半夜会冒白气。”
“有多远？”
“两里多吧。”
苏棠算了算时间。
猎户白天出门打猎，傍晚才回。
她有机会。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空的。
但她心里不慌。
她低头看着赤阳草新开的花，轻声说：“等我回来。”
赤阳草哼了一声：“记得带水。”
苏棠刚要起身，地面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她脚下一顿。
赤阳草声音发抖：“它……又动了……”苏棠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土缝里，一丝极淡的红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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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水，你还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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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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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阳晒干最后一滴露水？”
赤阳草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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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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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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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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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了两趟，手都被你勒肿了，你就说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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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能靠听懂灵植说话，让它们长得更好，药效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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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
赤阳草炸了，“刚开的花娇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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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你拿什么证明你能种出灵药？
没有我，你连进药阁的资格都没有！”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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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赤阳草卡壳了。
它当然知道这片荒地就它一株成年灵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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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滴，我就让你重新体验什么叫‘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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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让猎户发现这东西。
远处小屋门口传来响动。
门开了条缝。
有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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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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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连根带魂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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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皱眉。
她低头看手边新开的花，又看看脚下这片地。
如果真有东西埋在下面，她得想办法应对。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应付马上要走出来的猎户。
她刚想说话，赤阳草又开口了。
“喂，你要是能搞到灵泉水，我可以告诉你更多。”
“灵泉水？
哪儿来的？”
“药阁才有。
不过……”赤阳草嘿嘿两声，“我知道后山有个泉眼，偶尔冒点灵气出来。
虽然稀，但比溪水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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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再问，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全开了。
猎户走出来，手里拎着柴刀。
他站在台阶上，目光首首落在苏棠身上，又扫过那株明显不一样了的赤阳草。
苏棠低头，装作没察觉。
她轻轻抚了抚草叶，低声说：“明天还给你接露。”
“你最好说到做到。”
赤阳草哼了一声，“不然我罢工，你负责？”
猎户一步步走近。
脚步声很重。
苏棠没抬头。
她感觉到他的影子落在自己背上。
然后他停住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苏棠慢慢站起来，拍了拍手。
“种地。”
猎户盯着那株赤阳草，眉头越皱越紧。
“它怎么红得这么亮？”
“可能是阳光好吧。”
苏棠语气平淡。
猎户蹲下身，伸手要去碰草叶。
“别碰！”
赤阳草突然尖叫。
苏棠猛地捂住嘴，装出惊讶的样子。
猎户手僵在半空。
他缓缓转头看她：“你……听见什么了？”
苏棠摇头：“没有啊，风吹草动而己。”
猎户眯眼盯着她，又看向那株草。
草叶轻轻晃了晃。
他站起身，退后两步。
“你最好别搞邪术。”
苏棠低头：“我只是想活下去。”
猎户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门关上了。
苏棠松了口气。
赤阳草小声嘀咕：“你演技可以啊，装得跟真的一样。”
“彼此彼此。”
苏棠回了一句，“你刚才那一嗓子，差点暴露我。”
“我那是保护自己！”
赤阳草不服，“他手那么脏，碰我一下掉三年修为！”
苏棠懒得争，只问：“你刚说的泉眼，在哪儿？”
“后山断崖底下，有片黑石头地，半夜会冒白气。”
“有多远？”
“两里多吧。”
苏棠算了算时间。
猎户白天出门打猎，傍晚才回。
她有机会。
她摸了摸腰间的药囊，空的。
但她心里不慌。
她低头看着赤阳草新开的花，轻声说：“等我回来。”
赤阳草哼了一声：“记得带水。”
苏棠刚要起身，地面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她脚下一顿。
赤阳草声音发抖：“它……又动了……”苏棠盯着地面，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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